这一下倒真把方铎逗乐了。
原来彭劲松的人品,已经不是秘密了。
“我只是要闻闻气味,你那么紧张干嘛?”
“真的?”
“唉!我真服了你。”
方铎转身又去店里买了一瓶,带着她回去了。
傍晚,叶子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女儿打个电话。
她在报告会上的表现太反常了。
“喂,晓静,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吧,爸买了很多菜,给你做蒜爆鱼吃。”
叶晓静坐在方铎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了一眼正在皱眉看卷宗的方铎,对着手机说:
“不了,爸,今天单位出了点事情,我可能要晚一会儿下班,到时候直接回公寓了。”
“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他是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第一反应就是江北刑警队出事了。
“要不要我去一趟?”
“不用了爸,也不是刑警队出事了,就是一点……私事。”
私事?那叶子明更关心。
“什么私事?我现在就去!”
“真不用,爸,先不说了啊我挂了,这边还有事呢。”
挂断电话,她又看了方铎一眼,正好方铎也在皱眉看她。
“怎么还不回家?”
“我……呵呵!没事,再坐一会儿。”
“刚才在电话里不还说有事吗?怎么又没事了。”
“啊!是有事,但不怎么重要。”
她讲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哪能逃得过方铎的眼睛,他叹了口气说:
“你是不是还担心我会喝农药?”
他放下手里的卷宗,从窗台上拿起那瓶乐果,当着她的面打开。
她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
“别,别再打我了。”他捂着自己的脸,“我只是当着你的面闻闻,让你放心。”
“嗯嗯,那你闻吧。”
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身边,看着他。
方铎拧开瓶盖,把鼻子凑到瓶口闻了闻,说:
“我总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别老闻了,那些挥发的气体对身体也是有害的。”
方铎愣了愣:她是不是在关心我?
也是,徒弟关心师父,是应该的嘛。
不过,他这些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都是独来独往,遇到事情也是自己解决。
突然有人关心了,好像也不是件坏事。
关心一个人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特别是在方铎面前。
见她赖着不走的样子,方铎没说话,重新把农药瓶盖拧好,打开身后的保险柜,把农药放进去,又锁上,又把钥匙扔到桌子上。
“拿着,回家吧。”
“哎!”
她应了一声,立刻抓起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夜深了。
方铎看了很久李珊珊案件的卷宗,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
又拿起另外一本卷宗。
《许晓光、倪松溺水案》。
那天,老许的反应不对。方铎一直记着这个疑点。
当问起他儿子水性怎么样时,他一开始是一副骄傲的表情,先是说自己游泳水平如何如何高,又准备说,儿子游泳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
截止到这个时候,他的表情都是真实的,那是他的本能反应。
可他好像突然想起了,或发现了什么,情绪变得激烈,硬生生刹住了要说的话。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儿子水性好的事实?
人死都死了,还隐瞒这个干嘛。
太不符合常理了。
方铎闭上眼睛,试图把老许的异常跟徐雅清案件的异常联系起来。
许久,他才睁开眼睛……
第二天,叶晓静一大早就来到刑警队,直接就跑去了方铎办公室,发现房门紧锁。
“哎,方铎呢?”
叶晓静问正好经过的刘帅。
“哦!缉毒队的早上要去看守所提审,有个人忘了带证件,方铎被拉去凑数了。”
叶晓静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临江市看守所。
缉毒队队长王欣撕开一包烟,弹了两下,递给方铎一支。
“抽烟吗?”
“不抽,谢谢。”
方铎没抬头,继续看手里的卷宗。
他知道自己只是来充个人数,于是把那起溺水案的卷宗带着,准备在这里继续研究一下。
“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是条汉子。”
王欣点燃一支香烟说。
“我的什么事?”
“抓毒贩啊,狗子!屈敬才可把你吹到天上去了,说你是单手擒方腊!嘿嘿!”
“凑巧而已。”
“狗子”脚上戴着沉重的脚镣,双手被铐着,被管教带着经过五六道门禁,才坐在提审室的椅子上。
王欣掐灭了烟头,拿出笔录纸,笑着问:
“狗子,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狗子没看他,却瞪了方铎一眼,说:
“托他的福,我在这儿吃的好睡得香,都不想出去了呢!”
“哟!还记得呢?”
王欣笑了笑,“别怪他,你是贼,我们是兵,抓你天经地义。”
狗子冷笑,不再说话了。
“你前面交代的不错,我们今天来呢,还有几个细节,再跟你核实一下,你手里的丨毒丨品是从谁手里买的?”
“阿sir,我不都说过很多次了嘛,不要搞我好不好?我都承认那些货是我的了,我自己造的,行了吧。”
狗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这是准备一个人扛下来喽?不想立功赎罪减刑?”
“减刑当然想啦,但是会死人的,你懂不懂啦?”
王欣当然懂,狗子只是个中间商,还是比较低级的中间商,肯定还有上线。
但那些上线的势力很大,也心狠手辣,狗子情愿自己多坐几年牢,也不敢供出他们。
王欣又问了几个问题,方铎一直埋头看卷宗,突然换了个姿势,看许晓光和倪松的户籍照片。
“阿sir,我要提供线索,能立功减刑吗?”狗子瞥了一眼方铎手里的卷宗。
“那要看你提供的什么线索,是否属实,能不能帮助破案。”
王欣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方铎手里的卷宗上。
于是,王欣碰了碰方铎的胳膊,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其他案件的卷宗不要被嫌疑人看到。
“我要反应的就是他手里两个人的线索!”
狗子指着方铎手里的卷宗喊道。
方铎合上卷宗,眼里一道精光射过来,狗子浑身一颤。
他太熟悉那个眼神了,像疯狗撕咬别人的肉,一旦咬住就绝不松口。
那天晚上,他本来能跑掉的,没人会注意到那个改装过的楼梯口,那里没有灯,一片黑暗,他能看见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
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一只疯狗,突然就扼住他的脖子,胳膊像铁钳一样。
他拼命挣扎,一拳拳打在方铎脸上,一肘子一肘子顶在方铎肚子上。方铎闷哼了几声,胳膊却一直没松开。
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有些后悔说出刚才的话,可是已经晚了。
那尊瘟神又翻开了卷宗,找到许晓光和倪松的照片,拿到他面前,冷冷道出一个字: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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