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这‘柳公砚’也是为我这个退休的干部制作的了,哈哈哈哈,小郝是开导我要看开些喽,柳公权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世上的事情就是那么回事,我怎么能看不开呢,那首诗我却没有听清楚,不知道什么意思,你索性都说出来,让我明白。”副部长大笑着说。
“呵呵,是这样的,部长,说耀州本来就没有装墨的池子,也就是砚台,但是这里的有些人心却像石头一样硬,当然说的就是那些柳公权做了官的弟子了,柳公权后来采泥做了‘柳公砚’,是让后人笑那些把做官当作性命一般的人的,这人世间的大概形式是一样的,过河拆桥的事情多的是,站在河的对面不说话,好像桥断了自己没有事情一样,石河就是耀州的河流的名字,那个得了砚台配方的弟子知道‘柳公砚’失传了,就说石河要是流到后世了,你就学我的路子再重新研制‘柳公砚’吧。”郝建家说。
“哦,看来这个‘柳公砚’是确有其事了,也真的为难这个制作柳公砚的人了,小郝,我谢谢你了,这个砚台可能也是比较珍贵的,我留下合适么?”副部长不舍地看了“柳公砚”说。
“部长您就不要客气了,我和那个制作砚台的老师交情很好,虽然打交道的时间不多,也是一见如故的,您就放心,我会给自己再留一方的,如果有机会的话。”郝建家说。副部长就谢了郝建家后收藏了那砚台。
彭丽丽听了郝建家的话笑着说:“建家给部长的是雅物,我们拿的都是些损害部长健康的东西。”
“哪里哪里,砚台和酒我都喜欢,都喜欢,小郝是个文化人,是借物言志,费了心思的,是劝我要想开的,都很好,都很好。”方副部长说。
下午时分,郝建家他们就和方副部长一起到了古城颇具规模的一家酒楼吃饭,在酒店门口大家看到了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早就站在酒楼的门口迎候了,王仕兵就说这是张总,车队的张总,大家就随了张总上了十八楼,进了888号包间,包间里是厚厚的地毯,光服务员就亭亭地站立了八个,大家分宾主落座之后那张总就点了菜,说拿上你们最好的酒,要国产的白酒,服务员就说我们最好的酒就是珍藏的茅台了,888元一瓶的,张总说先来四瓶,副部长说:“算了,不要这么贵的酒了。”张总却说道:“这么大的首长来了,喝这酒算什么,不要客气。”副部长看到每人后边站立了一个服务员竟然还多出来四个,就说道:“叫这些服务员忙去,留一个就行了。”一个穿了大红旗袍的服务员却笑吟吟地说:“我们的包间必须配够八个服务员的,先生您慢用,要是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副部长就再没有说什么。
喝酒的时候张总对副部长说道:“我和王助理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助理经常在我跟前提起您,说您为人仗义,豪爽,来,我为心慕已久的部长喝一杯!”然后张总就喝了一大杯子酒。
方副部长已经有些微酣地说:“为人仗义,是做男人,做真男人的首要条件,为人阴险了,就像个娘们儿,或者像是个骟驴。”大家就都笑了,郝建家笑得把饭都喷了出来,副部长的比喻也算是形象的,阴险的人大都是恹恹的样子,真的和骟驴有些像。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激动了,王仕兵就抹了眼泪说:“部长您今天退休了,就有人说我王仕兵的日子到头了,医院里我呆着看来是难受了,就算没有人给我小鞋穿,那伙人的脸色我也受不了,终究有一天我和个别人要闹翻的。”
副部长就问道:“你在医院里不是干得不错嘛,怎么就有了这种想法?”
“部长您不知道,仕兵在医院车队当过队长,就有人说他违反原则挣钱,挣了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这不,到军需干那个破助理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是有人盯住不放,开始有人是顾及您的面子,这不您才一退,就有人要拿他开刀了。”彭丽丽说着也抹了一把眼泪。
张总就在旁边说道:“你们部队怎么能这样?不管怎么说,王助理也是部长的人吧,就算部长退了,也不至于这么快人走茶凉吧!”
方副部长额头的青筋一鼓一鼓地说:“小王,你说说,谁说你是我的人了?谁说要整你了?”
王仕兵说道:“医院车队在外边私自搞经营,被领导查了出来,我当时收拾过的一个司机就说我当队长的时候同意的,还说我抽过他的烟,部长,您想想,他探家回来的时候给我一条他老家的烟,就是十几块钱的那种,我都看不上,他就说我是受贿了,医院领导找我谈话,我没承认,他们就说要一查到底,后来就有人说我是仗了您的势,说您再厉害也不可能退休了还罩着我王仕兵吧。”王仕兵说着就哽咽了。
彭丽丽给了王仕兵一张纸巾说:“你怕啥,首长退了归退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不相信谁敢动你,你没有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副部长用手敲了桌子说:“都不要哭了,哭什么,我老方没有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没有做过对不起部队的事情,谁说什么我也不害怕,就算小王是我的人,我没有为他违法乱纪说情,小王也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干部,手中的权力是有限的,不就是抽了一条烟么,谁敢说他没有抽下级的烟?部队上的战士探家回来,谁不带上些土特产给领导,那叫感情,就算那个志愿兵说你是受贿,一条烟能算什么?你王仕兵不会贪心到连一条烟都看得上的地步吧?嗯?共产党人是要讲感情的,我老方就不敢有个仨俩朋友了,谁要是和我关系近了,就是仗了我的势了?要是这个地方不想干了,换地方!分部这么大,我就不相信没有你干工作的地方,小小一个医院,就这么复杂!”
王仕兵赶忙站起来拿来小碗倒满一碗酒说:“部长,我喝了这碗,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我就用这酒来表达心意了!”说完了就一仰头喝了那碗酒。
副部长被王仕兵近乎悲壮的喝法感动了,也喝了一小杯酒说:“我老方没有别的特点,一生就讲一个‘义’字,小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老方只要有一口气喘着,谁就别想欺负小王!”郝建家觉得这个方副部长虽然说是粗疏一些,但是一个首长能对待自己的公务员到这个地步,足见此人的确是重情意的,心里就非常地感动,也倒了一小碗酒敬了副部长。
日期:2007-10-13 22:12:14
〈32〉
王仕兵又调动了,调到了一个油料仓库,这个仓库是分部下属的一个团级单位,在古城的郊区。
王仕兵担任的是油料调拨助理,很有些实权,传言前几任的助理都是捞了不少实惠的,所有进出库的油料都要王仕兵签字同意才能上报上级首长,是个肥差,其实也是个危险的差事,如果把握不好,落入欲望的陷阱,身败名裂就是必然的了。
王仕兵上任之后几天就找到了郝建家,郝建家当上副连长已经有些时日了,两个人那天迎了飘飘洒洒的雪花去了一家小饭馆里吃饭。
郝建家对王仕兵说:“仕兵,油库是个危险的地方,你记得咱们当战士的那会儿出了事情的那个助理吗,那次我站哨看守他,他就一直在房子里发愣,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囚犯,我现在想起来都心惊,所以我就想告诉你,你要好好地把握自己,千万不敢出事。”
王仕兵喝了一口酒问道:“那你觉得我调到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郝建家看了看一脸高古的王仕兵就说:“我也不知道你的真正目的,不过要是像你所说的在医院混不下去了,调个单位还可以说得过去,如果是为了别的,油库那种单位,好归好,就看你怎么样抵制诱惑了,其实有时候诱惑摆在谁的面前都一样,只是看一个人的定力怎么样,诱惑是可怕的,要不怎么就叫诱惑呢?”
“呵呵,呵呵,我王仕兵会在医院混不下去么?可能吗?不就是和人打交道吗,人是最难打交道的,其实也是最好打交道的,无非就是一个‘利’字,你随便满足一下他,就是你的好朋友,满足不了就是你的一般熟人,损害了他的利益就是敌人,简单明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个‘利’吗?我调油库的目的真的很明确。”王仕兵下巴支在桌子上,瞪着通红的眼睛说。
“公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你不要以为没人管,要是真的管了,你就完蛋了。”郝建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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