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合作公司很快从全国各地收集各种酒瓶样品，送到酒厂。厂长才明白夏完淳的意思，小酒厂根本无法仿制这种酒瓶。

　　夏完淳、钱秦篆选中一款古色古香的酒瓶，“先生产十万个瓶子。”又交代厂长，“生产出来后，给钱默一千瓶。往后钱默拿多少都行，只要有他签字，我都会认。”
　　夏完淳对钱默只有一个要求，只能送级别比他高的人。钱默心领神会，以推广县上土特产品名义，找机会就送。一段时间后，市上、省上领导圈开始流行上尊酒。钱默连京城一些领导也没放过，老丈人家里搁上一箱。
　　钱默有点担心，“你们投资上尊酒厂，怎么赚钱？”
　　“我轻易不和人说，给你透一个底吧。我考虑不是三五年内赚钱，而是十年、二十年的利润。自建国以来，经过四、五十年积累，人们一定会越来越有钱。解决温饱问题后，有钱买什么？房子、车子必需品，有一些东西容易被忽略，独家产品。五、六百年酒窖，全国能有几个。有年份的酒，喝一瓶少一瓶。”
　　钱默恍然大悟，喝一瓶少一瓶，真正赚钱在这里，“你要存酒？难怪你小子要新开凿酒窖。那些小酒厂老板鼠目寸光，赚一些蝇头小利。他们的酒根本存不住，粗制滥造，用酒精勾兑，能喝吗。”
　　夏完淳送一批上尊酒给夏淑吉，自己喝也好，试销也行。
　　查钓义手攥一份文件砸向李栖风，“你就是这样办事？谁同意给工程机械厂贷款？”李栖风没有躲，工程机械厂绕过市上，直接找省上银行贷款。他在事后才知道。确实工作没做到位。工程机械厂的钉子肯定被发现。工程机械厂管理层才会提防如此严密，没有暴露此次贷款。
　　“工程机械厂有省上关系，你怎么没说过？”
　　李栖风憋屈，谁能想到工程机械厂长当知青时的小伙伴会当银行行长。厂长嘴巴太严实，工厂里面二三十年老员工没有人知道厂长有这层关系。
　　“工程机械厂贷款后能活过来吗？”

　　李栖风不敢回答，查钓义真会打耳光。工程机械厂至少今年死不了。“一群懒汉，吃大锅饭吃不死你们。”
　　这句话，李栖风得接、能接、得表态，“他们吃大锅饭只会更穷，更懒。全市工业企业不和工程机械厂协同，不采购工程机械厂的产品。工程机械厂兔子尾巴长不了。”
　　查钓义摆摆手让他出去，拿起电话拨出去，“大哥，工程机械厂刚贷到一笔款，能不能活不好说，至少今年内不好改制啦。”
　　“钓义，日本厂家好不答应我们给他们汽车做配套，还答应派出管理人员参与管理，多好的机会。汽车蛋糕实在太大，查家要是没有跟上这趟车，可能要被其他家族落下一大截。日本汽车厂家很急。”
　　查钓义何尝不知道。工程机械厂是块硬骨头。尤其厂长，多次拉拢均告失败。厂长和管理层团结，有主心骨，死死护住职工代表大会。查钓义有种无从下嘴的感觉。
　　从其他领导合作共赢是一种办法。查钓义愿意和其他领导分享利益，涉及到与日本人合作，就得慎重。日本人很欢迎多方合作，可以在多个家族之间左右逢源。查家更应该独家垄断与日本人合作，其他家族插手，不仅分掉利益，还会分掉政治资源。
　　“大哥，自建工厂会多花多少成本？”查钓义觉得与其和其他领导分食，不如自建。
　　“不是花钱多少的问题。咱们拿下工程机械厂不仅不用花钱，还能赚钱。咱们还能享用现成熟练工人，让老工人带新人。其他好处好多着呢。”没赚到就是亏，查方舟认为自建厂房亏到姥姥家。
　　“钓义，咱家资产虽多，都被各种项目占用。咱家资金链相当紧张。夏完淳那个兔崽子运气那么好，手握近亿现金。咱家要是有这家一笔钱就好啦。”查方舟什么时候觉得钱够用，钱生钱，利滚利，稍微一松懈，资产贬值，家族落后。
　　“钓义，能不能承诺给工人高薪，工资翻倍。反正咱们拿下工程机械厂就由不得他们，大不了多扣一些回来。”
　　工程机械厂职工听说工资可以翻倍，人心浮动。管理层左支右绌，明眼人都可以看破查家伎俩，奈何明眼人不多，能抵制蛊惑的人少之又少。查家画的饼动人心。
　　工程机械厂管理层费很大劲才安抚住人心。不幸暴露支持工程机械厂的幕后领导。
　　查钓义立即展开报复。幕后领导独生子被车撞死。

　　查钓义让人威胁工程机械厂管理层，各个击破。查方舟进入工程机械厂，意气风发，“咱们要打破铁饭碗，杜绝大锅饭，决不能像以前一样当懒汉，调动工人劳动积极性。”有工人偷偷啐了一口痰，立即被揪出来，开除。
　　日本人出面做好人，将选拔技术骨干去日本留学，欢迎积极报名。
　　几位工人提出工资翻倍。查方舟只一句话，“谁说的？”谁说的找谁去，再说开除。
　　查钓义对查方舟唯一一个要求，不要发生群体性事件。只要没有群体性事件，上级不会注意改制问题，甚至允许改制过程采取一些手段措施。
　　令查钓义不爽，接到汇报，夏完淳身边有保镖，身手相当不错。查家的人刚露头就会被发现。有钱就是好，查家都不敢如此明目张胆聘请特战保镖。查钓义知道短时间内动不了夏完淳。夏家到底在祖宅埋下什么宝贝？
　　夏完淳和钱秦篆为了酒厂的事，浪费不少时间。两人直接乘坐飞机到海南。夏完淳看到好多姑娘穿白色短袖上衣，胸前几个红色大字，‘这是一片热土’。夏完淳没敢看。海南这种风俗是不是太开放？

　　钱秦篆抿嘴笑看夏完淳害羞的样子。
　　陆元辅早些时候就到海南。他先回家几天，才出发到海南。夏完淳、钱秦篆原计划与陆元辅会合。因上尊酒厂事务繁多，两人推迟到海南。
　　陆元辅看了几天‘这是一片热土’，依旧看到赶紧转过头，总让人觉得在耍流氓。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哗众取宠。
　　钱秦篆问陆元辅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写这几个字？
　　陆元辅不懂，也不敢问别人，憋得难受。
　　‘请来洽谈投资’，钱秦篆念出声来。夏完淳、陆元辅不清楚钱秦篆说这一句什么意思。“你们看她们后背衣服上写着‘请来洽谈投资’。”
　　原来是招商广告。“陆元辅，你来这里这么多天，从没看过后背吗？”

　　陆元辅真没注意，任何人都是先看前胸，大部分人不敢看，多数转头假装看不见，后来看到红色衣服习惯转过头，根本不敢看。
　　恶趣味的人怎么越来越多，简直明目张胆不可原谅。“夏完淳，你说呢？怎么有女孩愿意受这种羞辱。”
　　“九亿农民注定不可能靠不到一亩田养活自己，必然要异地他乡求生存。生存不易，她们没有更多选择。”夏完淳莫名有些伤感，村里的姑娘、小时候玩伴，此时大概有不少到城里给人当保姆、当穿大开叉旗袍的迎宾小姐。有那么一天，自己碰到，该如何面对曾经淳朴的小学同学。每当夏完淳想起这种情景，异常揪心，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