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合伙人。”郑斯南也不废话,看着两人说道:“昨天那事儿我认了,但多多继续在街上卖东西,你们要是敢不让她卖、敢不买她的东西,我就雇人天天来这里演食物中毒。”
“你个臭X子,你敢!”老李头叫喊着顺手抄起一把刀。
郑斯南迅速拉过一张桌子挡在身前,脸色惨白的对着前后屋连接的大门大喊一声:“庄警官,老李头要杀人!”
“啊?”老李头夫妻两人齐齐回头。哪里有什么庄警官,但也有别的顾客听到动进站在门口向后面张望。
“老李,把刀放下!”有人大喊,看样子是邻铺的老板。
“这个臭X子威胁我。”老李头边说边松了手中的刀,来人趁势冲进来将他手里的刀夺了过去。
“是我吃了他的面呕吐,他不想赔偿还想杀人灭口。”郑斯南大声说道。
“小姑娘,一碗面而已,就算了。”
“你过来,叔请你再吃一碗。”
邻铺的大叔一手拿着刀、一边盯着老李头、一边不动声色地快速往郑斯南身边移动。
“今天的事我认了,但我刚才说的话,每一句都算数。”郑斯南看着老李头夫妻俩,一字一顿地把话说完后才将发抖的手伸到邻铺大叔手中,跟着他快步往外跑。
“喂,小郑,你怎么在这里?”两人一出来就看到昨天晚上问话的那个姓庄的警员正大步走过来。
“我差点儿被人砍。”郑斯南伸手抓住庄警官的袖子,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嗯?”
那警员脸色一冷,上前一步怒目瞪向老李头夫妻、还有拿着刀的大叔:
“你们能保证那菜没问题?”
“你们就敢断定是人家塑料袋的问题?”
“人家一个小姑娘,在医院报告都没出来的情况下,付了医药费、交了罚款、给你们道歉,你们还想杀人灭口还是怎么的?”
“不是、不是,丨警丨察同志,不是您说的那样。”刚才还恶狠狠的李嫂子,这会儿不仅自己赔着笑脸、还给眼色老李头让他也服软:“我们是给姑娘热水喝。”
“你的意思是,拿刀逼着她喝热水?”庄警员示意邻铺大叔将刀交给他。
“这……”邻铺大叔犹豫着向老李头。
“怎么?不想给?”警员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一脸严肃地说道:“那行,一起跟我回去问话吧。”
“不是我的刀,我是劝架的。”邻铺大叔连忙将刀递给警员。
“你把刀从他手里夺下来的?”警员接过刀后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
“我是说,他是劝架的,但刀是从案板上拿的。”
李嫂用力给大叔使眼色,但在被庄警员瞪过后,又笑着解释。
倒是那姓庄的警员对这些人是什么得性知之甚至深,也懒得听他们解释辩解的,所以一摆手让正准备说话的劝架大叔又将话憋了回去,然后他看着几人说道:
“刀我今天带回去,小郑如果不起诉老李,老你十天后去派出所找我。如果小郑起诉老李,需要证人的时候,你通知我带刀出庭做证。”
“是……”
“不起诉、不起诉,我们和小郑好好说。”
没等郑斯南说话,李嫂子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就要去拉扯郑斯南,见她迅速避开,只得尴尬地笑笑,将收回的双手放在围裙上假装擦了两下。
“我再想想,我先走了。”郑斯南知道这姓庄的警员在和稀泥,但也足够吓到老李头夫妻俩了,所以她假装害怕就直接溜走了。
她相信,杀人未遂的刀被丨警丨察收走后,这老李头肯定不敢再惹她了。唉,刚才算是死里逃生,她真没想到真会有人为了一碗面、一口气动刀子的。
她经过这一吓是不敢再去威胁老李头了,只是不知道这老李头夫妻经过这一吓,会不会不再为难她和伍多多的生意。
老天保佑,她们这点儿小生意顺顺利利的吧。
伍多多也没想到,在江南小食街的生意还能继续。她也不太能理解郑斯南,为什么在生意可以稳稳当当继续的情况下,塑料袋出完库存就不让再卖了。还花了大笔钱去影楼拍小商品画册。
还去过塑,我的天,那过塑的钱都赶得上再冲洗一张了,伍多多只觉得心疼。
“这袋子卫不卫生咱也不知道、是啥材料做的、有没有挥发物咱也不知道,高中的时候化学就没学明白,这会儿更是忘干净了。要真出个人命关天的事,我们都担不起。”
郑斯南将做好的画册交给伍多多:
“做生意当然需要冒险,但这几分几厘的生意,冒人命关天的险不值得。这画册我在学校传了一圈,还是有些零散需求的,下周我带些货过去,看看能不能再多吸引些人来买。你呢,就把它挂在小车上,问的人多的,就进一些放在车上;问的人少的就先算了。”
“你学校那些零散要货赚的钱,能把这拍照过塑的钱挣回来不?”伍多多拿着制作精美的卡片相册,一边爱不释手、一边又心疼叹息。
“哪儿有这么快的,慢慢来慢慢来,哈哈哈。”郑斯南打着哈哈,真卖了多少货也没和伍多多说,怕她着急。
她自己也着急,好不容易手里有点儿余钱了,这一罚款一赔偿,再加上断了个大走量生意,现在真是紧张得不得了。
加上她的毕业论文也到了要紧的时候,腾不出太多时间去招揽生意,更别说周末兼职去拉货了。
现在吃的喝的用的,也就靠拖板车的租金撑着。
但她知道有些险没必要去冒,有些坎儿咬牙熬过去就好了。
她就要毕业了呀,光明在前方。
郑斯南昏天暗地的改论文、准备答辩。等到有一天她早上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阳光,却不用急着起床赶去图书馆、或者教授办公室时,她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91年6月,郑斯南毕业了。
“郑斯南,去拍照啊。”
“我拍过了。”
“今天有大厂人事处的人过来,好像要现场挑人。”
“那你快去吧。”
“你不去吗?”
“我还有别的事。”
毕业即失业的命运到底还是落在了郑斯南这一届,虽然还是有工厂主动过来挑走极少的人,但这个机会也轮不到郑斯南。
当然,她也不需要。
“老板,我毕业了。”郑斯南换上一套太和新出的背心裙加短外套的职业套装,脱去学生式的稚气,有了几分大人的利落。
“要不要我帮你跑跑?”唐麻子还是觉得姑娘伢有个稳定单位才是好出路。
“我觉得跟着老板学做生意挺好的。”郑斯南坚定拒绝。
去工厂?
她曾经犹豫过,但在看了上海写字楼那些被规训后的职业人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更何况,就算是在外企工作,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刚刚过千,还比不上三喜卖一周鸭脖子赚的钱多。
再说学姐学长们挤破脑袋想去的大厂子,最好的岗位也不过是当厂长的速记员……上海那边的企业里都用电脑了,咱们这工厂也有机房,但就是锁着不让人用,除了印发材料让秘书进去使用一下外,其它人连机房长什么样都没见过。郑斯南听了也是觉得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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