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机器不就是帮人提高工作效率的吗,怎么还宝贝上了。
算了,她不去了。更何况余下的那一点点分配名额里,原本也没有她。她这种缺爱又缺钱的人,还是先赚到钱来得实在。
“也行,我看现在大部分年轻人都自己找工作了。做生意也是工作的一种嘛。”唐麻子点头。
离郑斯南上大学那会儿过去四年,唐麻子的想法也多多少少转变了一些。
更何况,没有郑斯南,他的外贸生意也很难继续下去。
这不,盼了许久的第二笔久贸订单,这不就来了。
“和上次一样的货。”没等传真机里的纸吐完,郑斯南就看完了大概。
“还是老流程。”唐麻子兴奋得忘了要劝郑斯南找个稳定工作,在他眼里这时候生意最大。
这一次唐麻子让她学着正规品牌那样,去做几百张产品说明书的卡片。然后由郑斯南翻译成英文,再印制成国际通行的说明书模样,印上唐麻子南国商行的名字、电话、传真、还有郑斯南的大哥大号码。
“这样看起来就是正规货。”郑斯南拎着一麻袋卡片,对唐麻子说。
“不错,上档次。”
唐麻子连连点头,从麻袋里拿出卡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觉得有了这卡片,自己南国里这些钉子螺丝的生意都变得高大上了:
“不过咱们不能做那过河拆桥的人,你和欧先生说,我们印制联系方式是为了让对方更信任,我们不是皮包公司,我们的货有源头有售后。往后这几个客户的每次要货,我们都将订单传真给他,该给他的佣金我们一分不少的给。”
“白给呀?”郑斯南感到意外。她老板做人是大方,可在做生意上,向来是分厘必争的。
“我们现在还没资质,以稳为主。”唐麻子淡声说道。
“哦…….”郑斯南有点儿明白,她老板不是不过河拆桥,是要在安全的时候拆桥。她心里有点儿不适,但又觉得应该如此。
“人家一听就知道你们打算给他几次免费的甜头后就要撇掉他了。”顾三喜的妈妈捡了个耳朵听到郑斯南和伍多多在三喜房间聊天的话,推开门就教育郑斯南:“你可别傻不拉叽的把你老板的话直矗矗地传过去。”
“那我要怎么说?”郑斯南好奇地看向三喜妈,这个她从来没觉得有什么才华、或者说智慧的中年妇女。
“就事说事。”三喜妈一脸精明地教她:“你就说怕客户遇到有货品问题找不到售后,就印了牌牌放在货里,麻烦他一定帮你们宣传你们是正经厂商出来的好货。其它一个字不说。”
“不说人家可能直接找我们下订单?”郑斯南不理解。
“当然不说。你们要是想到了还印牌牌,这就是司马昭之心。但现在是为了售后、是为了企业形象,就算是情有可缘。”三喜妈颇为自己的见识感到得意:“那人肯定想继续拿中间费呀,就会自己提出来,这时候就可以谈价钱了,唐麻子再给钱就是人情,比你主动送过去给钱要看看多了。”
郑斯南和伍多多对视一眼,突然觉得三喜妈说得好对。
“谢谢顾婶儿。”郑斯南连忙道谢。
“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读书是比我厉害,但论做生意,那还差得远。”得到郑斯南这个新鲜大学生的夸赞和感谢,三喜妈喜滋滋的出去了,临出门还顺手帮她们关上了房间门:“斯南晚上就在这里吃饭啊,我让三喜多炒两个菜。”
“顾婶儿,不用。”郑斯南客气地拒绝。
“客气个么事撒,我是谢谢你带着三喜,让她这个二傻子不会在外头被人骗。”三喜妈摆了摆手,拉上门后边往外走边大声喊:“三喜,加两个菜,斯南和多多在这里吃晚饭。”
郑斯南和伍多多又对视一眼,感觉有点儿莫明、又觉得这三喜妈和平常的印象大不相同。
“她转性了?”伍多多一脸地不相信:“你不知道,她一直说三喜是个苕,鸭脖子是自己家做的、自切的、自己推出去卖的,收了钱还要给什么也不干的我,我再发回一点点小钱给她,骂她苕到家了。”
“现在又说你带她做生意,教她赚钱,这人怎么两面派的。”伍多多一脸的不屑。
“由得她去。”郑斯南笑着说道:“不过生意经这东西,确实是他们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比我们更有经验。她刚才说得很对,就算是司马昭之心,明面上也需要一个正当的说词对吧。”
“倒也是,这种小聪明是她的优势。”伍多多也笑了。
“今天这事儿真得多谢她,这单我拿到奖金后给她买个小礼物。”郑斯南拉着伍多多起身:“出去帮忙吧,你还租着人家的床呢,别真把自己当客人了。”
“知道——”伍多多一脸的无奈。
爸妈哥哥许久没来找她要钱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租一个单间,有一张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床。
但......
这个目标好难啊。
自从不做塑料袋生意、郑斯南又大学毕业后,她们的推车生意反而只有顾三喜的鸭脖子赚得最多。其它靠照片引流来的生意只是个零头。
“三喜,我帮你端菜。”
“三喜,菜够了,不用再炒了。”
“……”
狭小的厨房挤了五个人有些转不开身,另两户做饭的阿姨有些不高兴了,嫌她们话多人吵还占地方。郑斯南和伍多多只得一人端了一盘菜回主屋,然后让三喜炒完最后一个菜就回来。
“杜小四她妈好烦啊,也就多用了会儿地方,嚼了半,又是借盐又是借醋的,太爱占小便宜了。”三喜端着最后两盘菜过来,对着自家老妈就是一顿牢骚。
“那你做么事要借给她?让她自己回屋拿去。”三喜妈利落地接过菜、摆好碗筷后拉过凳子坐下来:“她就是一直说话一直说话,让你的脑子听着她的话没空想事,就把东西都借给她了。”
“……”面对妈妈的责备和教训,三喜从来不敢反驳,甚至每次听了都觉得妈妈是对的,是自己太笨太老实了。
“来,斯南、多多,吃菜。”三喜妈热情地给郑斯南和伍多多夹菜:“我们家三喜呀,人又老实又听话,不是做生意的料。多亏你们带着她,她才能一个人出去卖点东西。”
“赚不赚钱倒是其次,多见见世面,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怂。”
“来来,趁热吃。”
三喜妈说到激动处,还去屋里拿了三瓶桔子味儿的汽水出来,从对郑斯南伍多多的感谢、说到顾三喜的老实愚笨、又说家里有多不容易,担心自己和三喜爸去世后三喜的生计没有着落,说到最后眼圈都红了。
“顾姨,南国里就属您家的鸭脖子卖得最好了,三喜以后可以靠这个生活的呀。”伍多多没听出三喜妈的意图,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们还小,不懂这人间险恶。”说到这事儿,三喜妈又是一声叹息:“她要是和你们两个一样聪明厉害,我和她爸早就把手艺传给她了。”
“但她这个人心又软、人又笨,没个手艺在身上,别个也图不到她什么,就不会对她怎么样。要是她有这么个手艺、有个生财之道,被别人盯上了就惨了,不怕人财两空,就怕连命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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