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一遭,我的脑子一片混沌,不知自己会不会被那母子给索了命。
说实在的,我也有些后悔,跟着爷爷来这么一趟,啥好处没捞着,反而还要送了命。
我长这么大,可都没谈过甜甜的恋爱呢。
唉,可真是人各有命啊!
大知宾一走,院子里就剩下我们爷孙俩,爷爷倒是急得在院子里来回徘徊,急得嘴皮子都冒泡了。
我却是不慌不忙,还有闲心搬着小凳子削着苹果吃。
到了夜里,爷爷又出门了一趟,不知从哪弄来一道护身符,直接塞我手里,让我必须将这护身符随身带着,嘱咐我晚上早点睡觉,便又出门了。
爷爷都几天几夜没好好休息给了,我颇有些心酸,临睡前还给爷爷留了一盏灯,本想等他回来,可等着等着,困意渐渐袭来,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说来也怪,自从戴上这护身符之后,我便没再做噩梦,一觉睡到自然醒,整个人清爽无比。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爷爷拎着个饭盒,就回了院子里,端出几碟包子,“王厚实那边送过来的,先吃点。”
我肚子饿得饥肠辘辘,两眼一亮,抓起两个包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边还含糊不清地问,“爷爷,你昨晚上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
爷爷抽了口烟,烟雾缭绕中的脸色不明,吐了口烟圈,“你甭管我去哪,反正是救你的命。”
“爷爷肯定不会让你折在这儿!”爷爷用烟管敲了敲桌子,神情显得有些仓惶,就让我先填饱肚子,有事再喊他,自己便到里屋补觉去了。
我心中也浮起了几分迷茫,连那什么道长都对付不了这母子,自己真的还有希望能活着么?
唉,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我悠悠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里屋的爷爷,几分忧愁不由得浮上心头。
一整天,爷爷都窝在屋子里睡觉。
等到了晚上,大知宾找了过来,说是村子里又出了事,这次死的又是抬棺材的。
我心中咯噔一跳。
已经连连死了两人了。
真是那母子冤魂不散,想要扰乱整个村子么?
我正想问他发生了啥事,爷爷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脸色格外难看,让大知宾将这事仔仔细细说个明白。
大知宾才道,死人是在今早上湖边发现的,也是和徐五成一样的死法,是被勒死的。
几天之内,就死了两个人,警方对此很重视,将那尸体带回了警局进行调查。
这事,却弄的村子里人心惶惶的,都在猜测是不是王家横死的那一家子在村子里四处作乱。
先死的是抬棺人,抬棺人都死了之后,可就轮到村子里的人了。
不少王家村的村民,都想着法子拖家带口往村外迁了。
生怕被这一家三口缠上。
大知宾脸色晦暗不明,“雷老哥,我也是不知,这回的凶煞竟如此厉害,只怕这一家三口头七那晚要回来找娃子索命来了。”
一听这话,爷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抽了一口旱烟,沉着脸道:“不管如何,有老头子我在,是绝对不会让那群东西对小宁怎么样的!”
大知宾摇了摇头,“不止如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们是要报复整个村子,因最先接触的就是你们,它们将怨气都宣泄在了你们的头上。”
“接下来,王家村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爷爷抽了几口闷烟,看了看大知宾,又看了看我,闷着头不说话。
我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后悔来接这么一个单子,心中仍然抱有一丝期望,期盼着能有一线生机。
这几天,爷爷也是早出晚归,每天没等我睡醒,他就早早就出了门。
也不知去了哪里。
而就在头七前一天,爷爷忽然从外边回来,急忙收拾好行李,催促着我,“小宁,今天镇上的汽车会往返一趟,你赶紧收拾东西,和你吴三哥他们回雷家村去!”
我有些傻眼了,爷爷不是说,留到头七后才回去么?
见他没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忙问,“爷爷,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爷爷动作一顿,“我留在王家村,还有事要办,你们先回去,再过几天我也会回雷家村的。”
我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爷爷,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爷爷忽然一瞪我,“废什么话?快走!越早走越好!”
爷爷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不舍得凶我一回,一出声,我就不敢再吭声了,只能妥协地接过包裹。
按照爷爷的嘱咐,提着行李去了村口。
一到村口,吴三歪等几人都在焦急地等着我,见我来了,吴三歪才松了口气,招呼着我,“娃,咱快走,正好能赶上今天的汽车。”
随着一起回去的除了我,也就只剩下五名杠夫了,他们面色都是死气沉沉的,眼神还透露着迷茫。
来这么一遭,八个杠夫,就死了三个。
毕竟都是曾经一起做过活的,同伴就这么死了,他们心中也都格外难受。
就连吴三歪,也是强撑着笑容跟我说话。
临走之前,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王家村,村口的那棵大槐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晃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远远看去,那棵槐树却像是活了似的,张牙舞爪地朝我伸出枝丫,想要将我留在这里。
“宁娃子?”
刘柱子的喊声将我唤回了现实,我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跟着他们上了汽车。
直到汽车启动的前一刻,吴三歪也没提起我爷爷,许是我爷爷跟他说了什么,杠夫们对王家村中发生的事都绝口不提。
一路颠簸,足足一天半的时间,才回到雷家村。
吴三歪疲惫地朝我打了个招呼,“宁娃子,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我迷茫地点点头,目送着那几人各回各家,抬起沉重的脚步,往家里走去。
不过走了几天,堂屋里的桌子就蒙上了一层灰,我拿着抹布麻木地擦着桌子,脑子时不时会跳出来爷爷在跟我道别的那一幕。
爷爷没有跟着我一块回来,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只能听见我微弱的呼吸声。
我忽而对这寂静有些恐惧,赶紧打扫完屋子,又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睡觉。
临睡之前,我摸着身上的护身符,心中对爷爷的担忧越发加重。
爷爷留在王家村,是想要自己对付那母子俩么?
它们还会不会再找上我?
昏昏沉沉之间,我就缓缓睡了过去。
回到熟悉的环境,我自然睡得格外香。
可第二天醒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我又开始想念起爷爷来。
希望爷爷能安全回来。
我才刚起床,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雷宁,出来啊!”
我一听,是我发小六刘二蒙的声音。
打从小时候起,因为我爷爷是抬棺人,村里不少孩子都怕我爷爷,不敢与我来往,就只有刘二蒙愿意找我玩。
我俩算是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高中毕业后,刘二蒙跑去大城市打工,而我则去了邻市读书。
我们也算是很久没见过了。
听见他的声音,我就高兴地从床上窜了下来,连忙跑去给他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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