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难不成这棺材铺在晚上开门,还另有秘密?
见我紧张的模样,屠金又哈哈大笑起来,“别紧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那老婆子的规矩,不仅接活人的生意,也接死人的生意。”
“但是半死之人,她是不会接的。”
“那老婆子一年内只接五个死人生意,在没接满时,晚上店里是不关门的。”
“所以今年,你都不用熬夜看店了。”
听着屠金这话,我心中咯噔一跳,方才柳阿婆拒绝了徐曼云父亲的生意,是不是证明……
屠金摆了摆手,“行了,我自个儿出门走走,晚上你好好休息,听见啥动静都不要出门啊。”
我有些迷茫地点点头,目送着他从院子里的后门走了出去。
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这棺材铺还真是迷雾重重,藏着许多秘密啊。
就在这时,小雅端着一锅汤走进了院子里,见我回来了,显得十分高兴。
几天不见,她的脸色比刚来的时候红润了不少。
看来柳阿婆虽表面上冷淡,但还是挺照顾她的。
小雅盛了一碗汤,亲自送到我面前,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上边唰唰唰写了几句话。
【宁哥,这是我新学的紫菜汤,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忽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转头又跑回了屋子里,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封信。
【宁哥,这是前几天一个漂亮的姐姐跑来让我交给你的。】
信?
什么信?
在这地方除了柳阿婆,我谁也不认识啊。
可当我拆开信,看到信上几个大红的血红大字,整个人都傻了。
“救救我!”
连续三个感叹号,都红得触目惊人。
这信,难不成是苏宛宛送来的。
可她就跟彻底消失了一样,不仅拉黑了我,就连她的好朋友徐曼云也不记得她的存在了。
想找她,也无从下手啊。
我拿出手机,试着又加了一遍苏宛宛,结果点开搜索才发现,这个号已经注销了。
她难不成真的出事了?
我紧皱眉头,收起信,打算等屠金回来后,再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喝完了汤,我便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搜索着有关德江村这个村子的消息。
可惜的是,因为太过偏僻,就连地图上也找不到这个村子,更别提揭发他们的恶行了。
刷着刷着,我就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来,屋子里一片漆黑,我半眯着眼,按亮手机一看,已经差不多两点多了。
本想起来洗个漱再继续睡,门外就忽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么晚了,屠金才刚回来么?
出于好奇,我还是走到窗边,开了一条缝隙,低头往院子里看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才隐约看见屠金熟悉的背影。
他正背对着我,不知在捣鼓什么。
就在我正要一探究竟时,一张人脸忽然出现在窗外,我给吓得连连后退。
定睛一看,正是屠金。
屠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在看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忍不住抱怨道:“屠先生,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先吱声?”
屠金不吭声,而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却总觉得今晚的他有些古怪,惨白的面色,也不像白天那么活脱,那双眼睛盯着我时,总给我一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盯着我半晌,屠金才开口,“晚上没事,不要出来。”
说罢,他就将一块黑布蒙在了窗户上。
这下,我是彻底看不见外面在干什么了。
我又凑过去靠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外边的动静。
这大晚上的,屠金到底在外边干什么?
可他有话在前,我是万万不敢出门的。
等了半晌,我也只能简单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早上八点,门外准时响起敲门声。
我揉着眼睛跑去开门,就见柳阿婆正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通知我,“该开门了,别睡懒觉。”
打了个哈欠,我点了点头,“好的柳阿婆,我刷个牙就过去。”
就见柳阿婆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砰地关上了房门,丝毫不给人窥视的任何机会。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柳阿婆平日里就待在这屋子,都不用吃东西的么?
真是怪异。
我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屋子里,马虎刷了个牙,就往前门走去。
才刚把牌子放好,就见屠金拎着几袋早餐,从外边走了进来。
“喏,雷娃子,刚买的早餐,先吃点。”他将袋子放在桌上,就扬声喊我。
“谢谢屠叔。”
我正好也有些饿了,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屠金坐在我对面,边喝茶边道:“下午,你跟我去白街东边的丧葬用品店搬些纸人回来。”
我疑惑看他,“我们铺子里没有纸人么?”
屠金翻了翻眼皮,“这是棺材铺,又不是卖纸人的,你傻呀?”
我张了张嘴,才刚想说明明东边的厢房有一大堆纸人,想起柳阿婆的话,又闭上了嘴。
这不就妥妥暴露了我进过那两间房么?
幸好屠金没看出我的异常,埋头掰着包子吃,“这几天,应该没什么生意,下午你也不用看店了,跟我去办事就行。”
我还没问他要办什么事,屠金就拍了拍手,掀开帘子,从那道小门走了出去。
我有些纳闷,却也没多想,就着茶水吃下最后一个包子,就拿着抹布,端了一盆水,开始打扫起堂屋来。
到了下午,我将棺材铺的大门关上,开着三轮车和屠金一起去他所说的那家丧葬品店。
云南虽然已经九月了,但天气仍然闷热得不行,才开了半个小时,我就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一看屠金,仍然气定神闲,甚至连汗都没流一滴。
“就在这里停好了。”
屠金大手一指,就让我一家偏僻的店门前停下。
这家店很小,门前还放着两个花圈,客人并不多。
我刚随着屠金走进去,迎面就碰上一个中年人。
“刘老板,我们是来取纸人的。”
被唤作刘老板的中年人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应声道:“好嘞!稍等,我这就给你们取来。”
刘老板弯着腰就进了隔壁的屋子,没过多久,他就将屠金订的纸人都搬了出来,笑呵呵道:“屠先生,这是你们订的纸人,你点点数。”
我低头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纸人。
屠金要这么多纸人干什么?
“行,麻烦帮我们搬到外面的三轮车上吧!”屠金拿出几张大钞,就递给刘老板。
刘老板清点完,就招呼自己的儿子,把这些纸人都搬出去。
等刘老板将所有纸人都搬好后,我才低声问:“屠叔,买这么多纸人回去干什么?”
一般来说,都是由事主买纸人的,哪会轮到承办出殡的棺材铺来买的?
真是搞不明白。
屠金冲着我神秘一笑,“我自然有大用。”
“等回去,你便知道了。”
屠金又冲着刘老板笑了笑,“多谢啊,刘老板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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