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宰辅的交游行谊》
第27节

作者: syetsen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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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司农何以尚当年看到海瑞有难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因此受到酷刑,两人因此成为患难之交。结果没多久,海瑞复出。何以尚欣喜万分,以下官的身份匆忙赶去拜见海大人。令小何失望的是,海瑞对昔日的患难朋友并不是感恩万分,礼遇有加,却鼻孔朝天,摆出一派官僚架势,自己高坐正位,让何下官坐在一个小的角落。 何以尚大为恼火:“刚峰呀,我当年为你吃了那么大苦头,今天就不能以客人之礼接待我吗?非要如此讲究官位,虽然这也没错。”海瑞依然是板着生冷面孔,不加理睬。何以尚打破僵局,怒而离座。

  这件日常小事足以反映出海青天的古怪呆板。
日期:2012-04-26 19:38:31

  明代的制度造就了许多人格分裂的官僚,其实海青天也不例外。他和很多官僚一样,有着言行不一的时候。
  他要求别人不要铺张浪费,而自己出行的时候却大摆排场:“海瑞出京时,用夫三十余名,德州而下,用夫一百余名,彼自谓分所应尔殊不知以此处己,亦当以此处人。况昨年差祭海神,假称敕访民事,恐吓当路,直至本乡。虽柴烛亦取足有司,抬轿径入二司中道,致夫皂俱被责三十。尚不愧悟,动以圣自居。”
  海瑞颇重精神享受,癖好易妻纳妾,居家期间曾娶过九个老婆:王氏、许氏、潘氏、韩氏、邱氏等。甚至海青天在花甲之年还纳了两个亭亭玉立的小妾,引起妻子的强烈不满,导致二人同一天自缢的惨剧。
  海瑞可是有名的孝子,当他的妻妾和母亲发生冲突时,海瑞都无条件站在母亲一边,支持维护母亲,这就为他的家庭生活埋下隐患。只要妻妾与他们母子俩有一事不合或一语不合,海瑞就雷厉风行地休妻。

  海瑞一生有三位明媒正娶的夫人,第一位夫人很贤惠,还为海瑞生了两个女儿,但由于和海瑞母亲性格不和,被海瑞一纸休书给休掉了。第二位夫人也因和海母性格相左,被海瑞逐出家门。第三位夫人命运更惨,她在盛年时令人可疑地暴死。
  前妻被修,然后再娶新妻,没多久再休妻,继续娶,继续休。。。。。。以此循环往复,所以当海瑞成为耄耋老人之时,他的老婆还年轻貌美。难怪同时代的沈德福感叹道:“此老大概好异,做事多不近人情。”更令人不能容忍的是,海瑞五岁的女儿饥饿难忍时,接受了男性仆人的一块饼,碰巧被海瑞看见。大人给孩子吃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纲常礼教已经深入骨髓的海瑞确认为这是女儿犯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忌,于是破口大骂:“一个好女儿怎能随便接受男人的东西呢?你只有饿死了,才是我海瑞的女儿!”

  这番话深深地刺伤了女儿幼小的心灵,海瑞的女儿遗传了他父亲刚强的性格,无法难忍父亲对自己这样的辱骂。五岁的小女孩硬是绝食七天,任凭家人如何劝她进食,都无动于衷。最后一命归西,不免令人唏嘘和叹息。
  今天读来,只能觉得可怕。海瑞在女儿绝食的七天中,不知怀着怎样的心境。无怪乎近代作家周作人痛诋海瑞“实即是酷吏”。
  海大人极度奉行封建礼教,骨子里失去了人性的善良和宽容,在家庭和婚姻生活中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因此他从来没有过正常的家庭生活,他死的时候没有妻子和儿女。
  由此可见,两人的政治理念、生活方式相距甚远,所以他们虽同为大明王朝的政治明星,却无法合作共事,报效国家。

日期:2012-04-26 19:47:45

  舞台上的双方
  海瑞死后,他的故事被编成无数戏剧以发扬广大。一部部戏剧把海瑞演绎得与原型离得越远,活得越加长久。
  令人玩味的是,民间戏曲将海瑞视为正直清廉的青天老爷,而把同时代的张居正视为奸佞之徒,他的儿子张懋修等人竟成乱臣贼子。
  我们不妨一看:
  《海公案》第四十一回 设毒谋私恩市刺客 再说那严世蕃之父,听得此事,大惊失色,急请张居正、赵文华到府问计。
  文华道:“偏偏又发在户部去审。若是别人,还可以说个情分。这海瑞向来同我们不对的,如何是好?”
  居正道:“此事除非去求王敦,方可有济。他同令郎相好,必然肯出力在皇上跟前保奏的。”
  严嵩道:“足下所说甚好,就烦足下一行。”

  居正应诺,即便告辞,一路来到东厂。 时王敦权威日甚,兼理西厂事务。六部之权,多归掌握。其门如市,所有六部人员每日清晨俱来参谒,竟拥挤不堪。居正在门房候了半日,方才略觉清静。又值王敦用点心,又候了一个时辰,始得传进。 居正随着小太监,来至内堂。只见王敦危坐几上,手执柳木牙签,在那里剔牙。
  居正跪下,口称:“王公公!”那王敦只似未曾听见一般样子。居正不敢复语,跪在地下。约有一个时辰,王敦方才问道:“下面跪的何人?”
  左右小太监答道:“礼部尚书张居正,早已在此。”
  王敦道:“早参已过,来此何干?” 居正道:“卑职奉太师的钧命,来请公公过太师府上一叙。”王敦道:“既是奉太师之命,可即起来说话。”
  居正谢了,起立于侧。

  王敦问道:“太师安否?”
  居正答道:“太师借庇安康,太师亦着卑职来请公**好。”王敦笑道:“这几日还吃的斤把烧酒,太师请咱去做什么?”居正道:“太师有要话请公公光降面陈。”
  王敦道:“你也不知么?”居正道:“卑职略知一二,未悉其详。”
  王敦道:“你且略略说与我知道。” 居正道:“只因太师令郎出任湖广巡按,现辰州秀才胡湘东与某知府前来控告严少爷污辱斯文等事,皇上大怒,发交户部海瑞会同三法司审讯。现已差人前往锁拿少爷。太师此际不知所主,因念公公同少爷曾有八拜之交,故特命卑职前来,敬请过府商议。”
  王敦道:“这从哪里起的?”
  居正道:“就是那胡湘东来京告状,闹出的。”

  王敦道:“难道他竟告了御状么?” 居正道:“亦不曾告了御状,只在那户部里告的。”王敦道:“此事定是海瑞在皇上跟前说的!”
  居正道:“正是。他还请旨,发在他那里审问。才是冤家难解呢!”
  王敦道:“且自由他!咱也不到相府去了,待在明日上朝,说个分上就是。”居正谢道:“略得公公吹嘘之力,则少爷可以不死矣。”
  王敦道:“你且放心,一面回话太师;说我既与他令郎相好,彼事就是咱事一般!”
  居正听言后,辞谢而出。回到相府,复言不表。
  对此,清人梁章钜在《浪迹丛谈》深有感慨:“梨园有演《大红袍》全部者,其丑诋江陵张文忠与奸佞同科,并形容其子懋修等,为乱臣贼子之不如,殊为过当。张懋修遘文忠家难,冤愤投井,不死,绝粒累日,又不死,手抱遗籍,泪渍纸墨间。天启辛酉,文忠墓忽有白气,如云如烟,越明年,奉特旨昭雪,时子枢年八十矣。
  弟允修,字建初,荫尚宝司丞,崇祯甲申正月,献贼掠荆州,忧愤不食,死。俱可想见其忠义之气。至文忠之曾孙别山先生同敞,在桂林死事尤著,然则文忠之泽,固久而未斩也。”

  然而,历史毕竟是历史,小说戏曲也只是小说戏曲。
日期:2012-04-26 20:17:33

  现在某些人误解张居正的为政思想,认为他只注重事功而轻视廉洁。
  张居正痛恨的是“因循苟且,姑息推诿”的拖沓作风,厌恶那些不务实际的 “肤言阔论之士 ”,主张久任勇于任事、不懈疲劳、勤于实干的务实之才。
  他量才而用,反对求全责备,主张“毋以一眚掩其大节,毋以一事概其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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