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27 13:27:54
路上莫汉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十房镇。根生不知道从哪听人说十房镇有一片瓜田,附近集市上的瓜都是十房镇的。莫汉就问,咱们没钱没啥的,怎么能吃到西瓜。地蛋做了一个猴子偷桃的动作,伸向莫汉的裤裆说:“这样不就吃到了么。”说完咧着嘴笑,子超也跟着笑,还擦了下鼻涕跟了一句:“西,西,西啊瓜,甜着呢。水。。。。。多。”莫汉没办法,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只能跟着。
十房镇是有几片瓜田的,最甜的西瓜出在十房镇的摩天岭上,摩天岭地势较高,土壤都是沙子地,平时日照充足,是最适合种西瓜的。
可快到十房镇的时候,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薛家孩子不走了。一脸苦相的看着地蛋说:“立震哥,我不想去了。”
地蛋斜着眼看了看他说:“怕了么,熊样。我有啥好事可都想着你呢,平时不带你玩,你老抱怨非屁股后头跟着,这次咋怂了哩。”
那个薛家孩子不说话,手就不停抓挠裤腿子,皱着个眉头。地蛋一脚踢了那孩子屁股说:“滚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可别吓哭了哈,有狼!回家嘴严实点,你姨要问你就说不知道,敢胡说我就揍你。”
莫汉这才知道那孩子是地蛋的表弟,他好像突然得到了释放,皱着的眉头虽然没舒缓开,可脸上能看见掩饰不住的轻松。猛力的点着头,嗯了一声就撒丫子跑回去了。
莫汉的表弟头也不回,一路疯跑。莫汉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也想回去。但不可能,子超擦了擦马上过河的鼻子,地蛋说了声:走。四个人就进了十房镇。
摩天岭在十房镇的东北上,说是叫岭却不是特别陡峻的山岭,是一片沙岭。岭上只有一片松林,是松林也是一片坟地。除了松林处是石头地,其它都是白沙地,种出来的西瓜水多味甘甜。听说县上的领导们都会点名要摩天岭的西瓜,还被送到过县里,这是十房镇的人津津乐道的事。
莫汉和地蛋他们四个人来到摩天岭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太阳有些耀的眼慌,看一眼太阳再看一眼摩天岭,好像岭不在了,变成了一个黑点。因为中间的地都是开阔平坦的田地,所以摩天岭就显得格外的高大显眼。松林在摩天岭的背面,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就绕到了松林从坟地那边上了岭。
走进松林就能看见一个一个的坟头,莫汉还是头一回进坟地,觉得心里有莫名的神秘感,有点瘆得慌,外面的炎热在这里突然就不见了,替代的是一阵阵的阴凉。那些坟头有的有墓碑有的没有墓碑,有些已经发旧变白的纸钱在各处散着,有些坟头看着还比较新,有的却已经长满了杂草,有的蒿子草高的有半个松树高了。有个坟头可能很长时间都没人打理过,坟头有些平了,顶头上有个洞,应该是老鼠洞。莫汉从那个坟头前走过,看着那个洞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他想起大人们常说的,人死了老鼠如果打尸体上踩过去,就会诈尸,诈尸的概念莫汉只知道是死了的人又会动了,能站起来。所以人死了要守灵,就是怕老鼠从尸体身上过。但现在老鼠在坟头上打洞了都,是不是坟头里埋的人也可能会活过来,或者已经变成了老鼠。莫汉想着这些觉得周围的风更凉了。
四个人怕惊动看瓜人,一直默声走着。这时候子超却“嗨”了一声,示意停下。莫汉突然停下,看着子超,地蛋和根生也纳闷他要干啥。子超却褪下了裤衩,要撒尿。地蛋骂了句:“你个缺货,咋这么多屌事。”根生四周看了下示意大家小点声。
子超掏出裤裆里的家伙就开尿了,他竟然把尿尿进了坟头的那个黑洞里。嘴里还嘟囔着:“草都不。。。。。不,不长了,给。。。给。。。给你施施肥。”莫汉觉得来偷西瓜就很不好了,再向人坟头里撒尿,是对死人的大不敬,万一把里面的人得罪了,四个人就要倒霉啊。莫汉就对子超小声说:“那是个蛇洞,你往里撒尿,万一把蛇给灌出来了,就咬住你的鸡巴子了。”莫汉这么一说,地蛋和根生就笑了,子超却有点怕了,就把尿尿到了边上的松树根里。嘴上却不服软:“尿。。。尿出来更好,我就把蛇弄。。。弄死咱烤烤。。。啊吃。”
四个人穿过松林,一片绿油油的瓜田就入了眼界。周围没有人,有一个茅草搭起来的瓜棚,瓜田里有几个木棍支起来的草人,说是草人,其实就一个十字架上面顶着一个已经破烂的草帽子。只能听见吱吱的知了声,刚才的凉意没了,莫汉又觉得有点燥热了,心也觉得悬了起来,有点空,手心出了汗。四个人蹲下身子探着往瓜田里看,只能看见一片片的瓜秧,却看不到西瓜,子超嘟囔着是不是瓜都摘没了。根生瞪大着眼手指着不远处的瓜田小声道:“看那,细细看,那不是瓜么。你得细看!”
莫汉顺着根生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西瓜掩在瓜秧里,再往周围看,西瓜就一个一个的都蹦了出来。莫汉觉得心里一阵兴奋。
地蛋捅了下莫汉说:“你去瓜棚子那里看看,有人没人。”莫汉有点不情愿,地蛋就皱眉凶着莫汉赶紧去。莫汉只好低着头哈腰顺着田边的沟子慢慢溜到了瓜棚子旁边,莫汉觉得这会心提到嗓子眼了,他用耳朵把知了声抹去,仔细听着瓜棚里有没有动静。确定没动静了莫汉从缝隙里往里望,里面只有一张草铺,木架子上有个水壶,里面没人。莫汉对地蛋他们摆摆手示意没人。
根生招招手让莫汉回来,莫汉又跑了回来。四个人围着蹲下,地蛋让莫汉去周围看着人,他们三个去偷,完事回来再分瓜吃。莫汉就守在了一边,根生看了眼子超,让子超先去。子超搓搓手一猫腰就蹿到了瓜田里,几下爬到了刚刚瞄好的一个西瓜跟前。子超摸着西瓜就朝他们笑,莫汉觉得子超这会儿笑着的脸就像是掉在地上的牛粪一样。
子超俩手抱住西瓜就往下拽,可瓜秧还是很结实的,他使着牛劲摔了个腚墩,瓜秧都被拔起来了,可西瓜没拽掉。子超没辙就伸嘴用牙咬,愣把瓜秧咬断了。抱着西瓜就又蹿了回来。
地蛋和根生一看子超安全的抱着西瓜回来了,俩人也猫腰进了瓜田,地蛋寻到一个瓜,过去用脚踩住瓜秧,抱起西瓜就扯,扯不断就扭身子手牵动着瓜秧也扭,瓜就扭下来了。根生却还在瓜田里转悠,他在寻摸着,敲敲这个踢踢那个,他找了瓜田里一个大个的。按住西瓜后他不停的转着西瓜,直到把西瓜根子转断了,才像个熊一样搂着个大西瓜跑了回来。
期间莫汉蹲在一个高处看着周围的情况,也看着他们三个都偷了西瓜回来了。子超已经用拳头砸开吃上了,地蛋直接把西瓜摔在了地上,抓起就吃。根生也伸手掰着子超的西瓜吃,嘴里还美道:“甜,是好吃哈。”他们把莫汉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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