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柱看向郑开奇,郑开奇举起茶杯:“抱歉,有规定,不能饮酒。”
“好。”刘广柱一饮而尽,坐下就开始吃饭,不再说话。
张老三眯起了眼睛。
明明门槛是一根小黄鱼,这号称“浑身都是油,心眼更是油”的南区油王刘广柱,竟然第一个拿出两根小黄鱼?对方说的是特殊照顾。
他沉思了。
他本就不是脑袋灵光的那种大流氓。不然以他的辈分,也不会进入南郊地面混饭吃。
刘广柱之后,场面有些冷。
楚老三是见到了钱,两根小黄鱼啊,那是60块银元啊。他平时费心费力,恐吓诈骗的能赚多少钱?吃吃喝喝都没啦。
他不断敬着刘广柱酒,两人平时也有点头之交,现在刘广柱也是来者不拒。
他心里也愁,一来是日本人的清剿政策时不时就要对着粮油来一波,隔三差五的强征明抢,他急切需要一个准确的情报来源啊。
另一方面,他儿子,如果再不好好管教,就是一个赤色分子,投奔***的苗头是越来越明显。
送去警署,让他看看***在拘留所在监狱在社会主流面前是个什么样的狼狈样,或许就不那么犯傻了。
而且今晚的主角,很明显是行动队的这个郑开奇。
跟这种人打交道,没别的,就是钱呗。反正人家能保证孩子的安全,脏活累活不要紧,别玩命就行。
饭桌上只有楚老三的嘿哈声和刘广柱喝酒声,偶尔夹杂着郑开奇啃鸡腿的声音。
其余众人吃饭吃的那叫一个大家闺秀。
饭桌上谈生意,大家几十年前就懂了,为什么成交了一个客户就不继续谈了?
这就满意了?
会不会格局小了些?
正想着,老板过来敬酒,先来给主桌张老三敬,后来给郑开奇敬,郑开奇摇摇头:“您敬三哥一个吧,今晚是他组的局。”
楚老三很满意啊,这个郑开奇,态度再怎么嚣张,对自己还是很恭敬啊。
“还有啊,”郑开奇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的包厢,还是窄了些。”
酒店老板急忙告歉:“对不住这位爷,说实话,咱们酒店的规格,在上海不说前十,前二十肯定有的,都是标准的十人桌,咱们今晚人数吗,哈哈,是我们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郑开奇笑了:“算了老板,跟你开个玩笑,我也懂你们这行。这次怪三哥,下次别喊那么多人了,十五个人坐十个人的桌子,是挤了些。下次,十个?”
他看向楚老三,楚老三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茫然点头。
“那就十个。”郑开奇一拍桌子,继续吃。
楚老三跟酒馆老板碰了个酒,发现对方脸上都是汗,禁不住问了句:“老板你很热么?”
“有点热,有点热,几位,你们继续啊,打扰了,打扰了。”
急匆匆退出去,关门离开。
半路进来的酒店老板都听出了郑开奇话中的意思,在坐的哪一个真傻?
什么叫下次十个?今晚在座的众人,不久后就会慢慢的被清算了呗?
张老三呵呵笑了,伸手提杯,主动碰了下郑开奇的茶杯,“郑兄弟,我那两根小黄鱼,明天就送到南郊警署去,顺便,带着我那宝贝闺女去看看?”
郑开奇点头,“直接找三哥就行。”
楚老三大摇其头:“这事儿啊,兄弟,还是得你来。我哪行啊。”
他对于编外警员的事情就是个模糊概念,真要人家拿着钱进去找你,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掉了面子还好说,人家一生气玩你,那就是大事了。
郑开奇为难道:“明天我得去找你哥哥了,这几天把我忙成什么样你知道的,钱还没到位呢,你哥哥是不是不大够意思了。”
楚老三在高兴头上,一晚上四根小黄鱼啊。听郑开奇假意发发牢骚,也没当真,挥挥手道:“他今天有事,明天指不定能不能去丨警丨察局,你就安心帮我办了吧。”
郑开奇还埋怨着:“二哥有点不大地道了啊,下次钱少了坚决不干。”
“不至于,我哥哥又不爱钱。”
郑开奇和楚老三的对话有些旁若无人。
楚老三是喝高了就敢想什么说什么的人,郑开奇是故意的。
众人一听。
楚老二以前混街面的时候就是霸王级别的人物。
乖乖,现在成了堂堂丨警丨察局行动队的队长,那是翻脸谁都敢惹的人物,你郑开奇敢公开埋怨?还当着人家弟弟?也就是说当着楚老二你也敢埋怨?
都对郑开奇的身份好奇起来。
“我那个儿子也整天在公司不怎么正经上班,送去警署锻炼锻炼。”
“我没儿子,不过有个亲侄子应该适合这个工作。”
“我家里有个弟弟——”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
结果,除了刘广柱和张老三,只剩下的三个名额,瞬间不够用了。
“以明天进去警署的前后顺序为准吧,太多了也不方便后面开展工作。”
郑开奇看了看楚老三,建议道。
楚老三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想不出个一二三,除了点头没别的表示。
除了定了下来的两人,其余大佬开始考虑几个问题。
一是,这楚老三很明显不是主事人,凡事都是郑开奇定。
二是,五个的名额看来所言不虚。并不是故意如此说的。
三是,他话里的意思,警署很有可能会对南郊市面上的势力进行清洗。
四是,看来自己必须抓紧表明立场,不然冯老七的事情,指不定突然就在谁家发生。
酒局散了后,楚老三开车送了郑开奇回家,一路上胡吹八啦,就在个酒上。
郑开奇趁机问楚老二今天怎么来来找他,会不会帮了忙真的卸磨杀驴了吧。
他问得很隐晦,担心楚老三是假装醉酒。
“不至于老弟,我们兄弟做事,你放心。老二是有事,都没回家,哪里顾得了你?”
“行动队看来又有任务了呗,也是够忙的啊。”
“屁,会情人去了。”楚老二醉气熏天。
郑开奇微微一笑,不再问。
会情人去了,哪个情人?发电报的那个么?
回到店里,郑开奇惊讶的发现,竟然有客人。
那个连锁绸缎庄的老板,风情女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朝凤,他们都叫我凤姐。”
“凤姐?你好啊,坐。”
李朝凤坐在酒馆一楼的座位上,看了看周围环境,“你不好奇我怎么找到这里的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干什么。”
李朝凤咯咯笑了,角落里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比五大三粗的南郊油王还要魁梧高大,宽大的手中握着一个小袋子。
随手一扔,扔到郑开奇面前的饭桌上。
袋子和饭桌碰撞,叮当作响,应该是金条。
“几根?”郑开奇没有动。
凤姐那双丹凤眼盯着郑开奇,“五根。”
郑开奇目光闪过一丝贪婪:“我今晚说的是一根根。”
“我给你五根,怎么分配,我不管。”凤姐没有在酒店里那个委屈小媳妇的作态,一副大姐大的表情。
“这个数,就不好分了。”郑开奇笑了。
“你可以不分。”凤姐打了个响指,“这是给你的,不是给警署的,更不是给楚老二的。我也没有儿子女儿送去警署。所以,直接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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