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笑而过(我的律师生涯)》
第20节

作者: 剑锋未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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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她昨夜在床上的款款深情,我确实不忍心去怀疑、去猜测。至少,从心底上讲,我也是有些爱她的,这种好感可追溯至大学时代。
  青青校园里飘着张枫雪白的长裙……
  日期:2004-10-31 20:21:54
  三十七

  这两天夜里总是梦见自已在杀人,鲜血常常迸溅在我洁白的衬衣上。
  这会不会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我虽不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决没有迷信到相信梦境的地步。但是,这次,我却隐隐约约地有一种不安。
  今天凌晨梦见自已杀完人后,浑身筋疲力尽,倒在一个胡同的拐角处。这时,母亲突然出现了,她把我背了起来,向家走去。
  躺在母亲背上的我突然回到了童年……

  在崎岖的山路上,蹒跚着一对瘦骨嶙峋的母子:愁面满面的村妇、病态泱泱的儿子。
  ……
  我决定马上离开这座城市,回趟老家,以免有人将魏磊的事与我联系起来。
  我打电话通知秘书最近外出休假一周,律所的事直接请示其他合伙人即可。随即关掉了所有的通讯工具。
  驱车奔波十来小时后,当夜十点左右我到达了县城。
  这是一座小城,捉襟见肘的经济使这儿没有什么夜生活,人们在此时便早已入睡。

  空荡荡的街道上摇曳着暗淡的路灯,几家路边理发店的窗户里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我很快找到了县政府招待所。当然,现在的名字已不是什么招待所,而是某某大酒店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儿依然灯火通明,宾馆停车场塞满了“奥迪”和大众系列的轿车。这个宾馆的豪华程度超出了我的想像,洗浴中心、舞厅等设施样样齐全。
  我订了一个普通的标准间,居然也在300元左右。
  我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后,便进入房间准备休息。我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发现这里还配有避孕用具,嗨,开放的风潮没有遗忘这样一个落后的小城。
  躺下没有几分钟,电话响了,一位女士用浓重的乡音问我要不要小姐,打炮50,双飞100。我非常客气地回绝了她后,便挂断了电话,拔下了电话线。这是我的家乡,我永远不会在这里做见不得阳光的事。因为,对于久居外乡的飘泊者而言,家乡永远是心灵的圣地。
  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我穿起衣服,步出宾馆,在周围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散步。

  这就是我儿时最向望的城市。
  那时,身边的某个小伙伴若曾到过县城,肯定是无限风光的事,我们一定会围在他身边,听他大声讲城里的见闻:哼!楼房,你们知道有多高吗?比咱们村口那棵老槐树高多了!马路,你们知道有多宽吗?可以让好几头牛并排走!呵呵,还有小汽车,你们见过吗?那都是大官坐的,我闻过,它后面的气味跟咱村的拖拉机不一样,“呜”的一声,就跑远了……

  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县城是十岁的时候,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楼房与山水画中的阁楼一点
  也不一样,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楼梯。
  那时我第一次见到桔子,张口就咬,好涩!水果贩哈哈大笑……
  往事像泄洪的水坝一样,从脑海里滚滚涌出……
  日期:2004-11-2 22:12:15

  三十八
  老家的那个村仍然没有可以驶入汽车的山路。于是,我索性把车停在宾馆,然后搭乘县城到乡里的公交车回家。
  这辆估计早已过了报废期的公交车颠簸了三个多小时后,终于在响午时分到达了乡上。我虽有些疲惫,但急于在天黑前回家,所以就花了两块钱买了包当地最贵的饼干,边吃边走。
  村里只有支书家有电话,由于我们两家关系不怎么样,我也就赖得打电话要人接。我原以为会在路上遇到辆拖拉机,载我一程。可惜,由于今天不逢集,加之冬天也没有什么农活的原因,除了遇到几个骑自行车的大孩子外,路上就没有什么人。
  初冬的山野,满目萧条。
  除了赤裸裸的大地和孤零零地树木外,什么都没有。

  这十几里山路走起来格外费劲,幸亏我没有买什么东西,否则真是坚持不下去了。
  暮色渐渐,
  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
  我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父母见到我,显得十分意外和兴奋。我差不多有一年多没有回家了,母亲高兴地流下泪水,蹒跚着到厨房给我烧水。已经直不起腰来的父亲匆匆忙忙地到鸡窝摸出一只最大公鸡,做我的晚餐。

  我想去帮忙,他们却说我是小孩,这些活都不会的。我无奈地笑了笑,拿了个板凳坐到院里,看两位老人为我忙碌。
  家里仍然靠烧柴禾。母亲趴在炉子口,塞进一把树叶,小心移移地划燃火柴,眯起眼睛,用力地向炉子里吹气,以使柴禾快快烧起来。
  一股浓烟冒了出来,母亲抬起头来,干咳了一阵,抹抹了眼晴,又低下头,继续吹火……
  父亲坐在压井边,默默地一边边地冲洗着刚杀好的鸡……
  母亲轻声唠叨着说,我就梦见孩子要回来,这两天要你去买点东西,你还不信,你看,酱油都没有了,村里的酱油不好,不能给孩子吃,明天你到乡里去买高级的……

  我望着他们忙碌而笨拙的身影,泪水悄然而下……
  这就是我的父母,中国最普通、最低层的农民!
  他们都是七十岁的老人了,仍然孤独地家乡生活,身边没有子女。我们曾把二老接到城里,然而他们不适应那咱陌生人的社会,悄悄地返回了老家。
  吃完晚饭后,母亲从柜子里拿出两床崭新的被子,说,“这是夏天做的,给你们回家时用,老家脏,怕你们不适应,我每隔几天就晒一晒,盼着你们回家……”
  我关切地说:“娘,你年龄大了,以后就不要做针线活了……”

  母亲为好铺好床后,催我抓紧躺下休息。
  然而,她却坐在床边,不想离开。
  我笑了笑:“娘,你想说话就说吧,我不累,也睡不着。”
  母亲开始聊起村里四邻八舍的事。
  这一年来,村子又有几位中年人去世了。母亲说,都是命不好,本来家里就穷,又得了病,哪有钱看病啊?硬挣着,不久就不行了。是啊,现在在村里,那怕是个普通的、只花二千里多元就能治好肺结核,也无钱治疗,只能等死。
  现在村里基本没有和我同龄的人在家,他们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大部分去了大连,捡破烂卖。我的一个远方叔叔,六十多岁了,也跟着年轻人去了大连。有一天,饿得受不了,捡了些大宾馆扔出来的剩饭吃,结果中了毒,没钱治病,也没钱回家,死在了马路上……
  我对这位远房叔叔有着很深的印象,记得他会做香炉,每年都会给我家几个,过年烧香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冷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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