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协议》
第27节

作者: 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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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5-15 10:01:27

  在大龙公司做事挣钱,关系网是不容回避的事实。如果没有关系,哪怕你有股神巴菲特的预判能力,有比尔盖茨的创新头脑,有乔布斯的领袖魔力,也都无济于事,不仅做不了世界首富,也挣不来大钱。因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网络,邢戈赚钱自然容易许多。一方面他得到的信息多,可以比别人先下手,而且生意可以渗透到党政军团各个系统;另一方面,因为熟悉高层老板,子公司方面在行政审批等诸多关卡多少会给予方便,这就是邢戈为什么能够轻松赚到十几个亿,而专案组却认为他的巨额财富是走私所得的原因。

  邢戈有关系网络,但不会过度利用这些关系敛财,明显地去找领导谈条件,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也不会给认识的诸多领导出过任何难题、添过麻烦,仅是希望通过良好的人际关系,能被给予优先和便利。商场如战场,往往火拼得很厉害,同样的生意,同一单生意,只要是“肉骨头”,商人都会争相抢夺,就像是澳大利亚国家宽带项目工程,华为能做,NEC能做,爱立信也能做,最终会给谁做?那就看这几家公司的公关能力了。如果NEC老板矢野薰和澳国总理熟络,彼此有往来,总理会表态说,“将工程给NEC符合澳国家利益。”那么,NEC得到380亿美元的大单,自然是赚大钱了;华为再有实力也没什么用,就算你是全球第一大电信设备制造商,也无济于事。同样的道理,材料供应商和工程总承包商知道NEC和澳国政府高层有过硬关系,当然愿意与其合作,不仅能分一杯羹,还图个放心和踏实,不怕NEC结算不了项目款。邢戈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从来不找领导批条子,也不会去恳求认识官员的徇私舞弊,他们能关照自己的时候,多少会予以关照的,自己能赚钱,领导也放心,但不能彼此达成利益共同体,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坑害国家和人民。

  “商场其实是关系场,是权力场”,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有人想做生意,拿一块地皮,搞个很赚钱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但这块地是贮备用地或是规划的公共绿化用地。这样,一般人就拿不到地了;而邢戈就可以拿到,因为领导多少会照顾他,更改一下土地用途,让华元集团开发。如果连他都拿不上,别人也别指望拿这块地发财了。邢戈因为在阜门花好几千万搞了一个华元足球队,搞得有声有色,官员喜欢,民众高兴。然后,阜门子公司就给他一块地。这是一块众多开发商觊觎已久的肥肉,最后却落入邢戈口中。而给他的理由也很简单,要让他挣钱养活球队,为民争光。时任大龙福建分公司副总经理石乐毅,与阜门工行副行长叶季晨因此受分公司指派,加入到球队董事会,协助邢戈管理经营球队。他们其实和邢戈从来没有什么私交,石副总经理批大华景园这块地,其实是公事公办;叶行长给邢戈贷款也是奉命行事,算不上是官商勾结行为。邢戈持有球队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是董事长,而叶行长因为是足球队俱乐部的副董事长,整个球队运作的是要大笔钱财的,因为球队发展的需要,球队董事长找副董事长贷过一点钱,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也都是有东西抵押的,按财务管理规定正常办理的借贷。二人没有单独谈过事或是吃过饭,从来没有私交。要开董事会,也是由俱乐部通知才会碰到一起。

  因为与石乐毅和叶季晨等人有业务关系,邢戈很注意和他们交往的分寸。越是有业务关系的人,越不能有金钱往来;要不,就是害人害己。但最终,511的人还是抓了他们,指控他们是腐败分子,为邢戈走私提供便利,而身陷牢笼,都是“皮球”惹的祸;更为吊诡的是,球队的另一名副董事长,阜门体委主任宋建海,和俱乐部股东杨厚贤,也都未能幸免。
日期:2012-05-16 16:09:36

  如果说有什么利用关系走后门的事情,就是买了子港移交给大龙时在典礼上大老板乘驾的防弹车,为这部车办手续,必须走很麻烦的程序。华元集团的人就去找子公司相关领导给车管部门打招呼,邢戈自己也和周济礼说了这个事情,让他关照一下。虽然也是按照规定办手续,但一两个星期就办妥当了。如果没有相关领导的指示,这个深港直通的牌照肯定要等很久才会批复,至少要半年时间。
  不管是在子公司、分公司,还是在大龙总公司,有关系的人物都会给邢戈三分薄面。但是,他不会利用这些关系做违法乱纪的事。重庆分公司的领导主动找到他,要他买地;北京的领导也打招呼让买地盖楼。邢戈不想买,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但又不能薄了领导的面子,只好勉为其难地凑钱买了,搁在那儿风吹日晒。谁知土地后来很值钱,几年间翻了十几翻,邢戈不经意间就把大把钞票赚了,这不能说是领导关照的挣钱机会,而只是个商机;在领导关照下,也有不如人意的投资,例如在北京买的一块地,领导打招呼让一个礼拜内付定金,说好权证一个月给办好。邢戈乖乖地付了五百万过去。可是,时间过去了几年权证也没给办好,不但地没给,钱也要不回来。后来双方彼此不爽,对簿公堂。这种窝心事儿,邢戈没有通过林庆嘉、王秉涵这些过硬关系,给对方或是法院施加压力,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帮自己找回公道;他而是采取公事公办的态度,任凭法院判决。既然打官司,就要听法院的,没有必要让领导出面,给他们添麻烦。万一官事输了,被人坑了害了,再找领导反映一下,才是可取的途径。

  最后,官司真的赢了。可是对方说这里要搬迁,那里要赔偿,损失了五百四十万,要邢戈先给他们五百四十万的赔偿,然后才能要回自己的五百万!这不是摆明了坑爹吗?
  这种情况,当然要和领导反映。后来林庆嘉给有关部门打招呼,邢戈又补了上千万出让金,才把地拿回来。但邢戈损失的不是多出的一千多万,而是错过了开发良机,少赚上亿的钞票。如果没有大领导关照,邢戈这次不仅不能挣到钱,还要赔进去至少四十万。
  邢戈因此深刻体会到,在内地做生意赚钱,没有关系是不成的。因为大家都不讲诚信,都不安规矩办事,而是拼关系,比权力,否则办不成任何事情;有关系、有靠山还不行,还得有过硬关系和强硬靠山,否则成了事也是替人做嫁衣,“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自然规律,被大龙公司的官员演绎得淋漓尽致。说白了,就是要有很厚的后台,要不然,商人会死得很难看的。
  后来,在这种思想认识的驱使下,邢戈选择了一条不同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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