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已经开走了,佣人正在清扫院子里的梧桐落叶,秋沫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下了楼,负责餐食的阿秀已经将筷子摆好,见到她,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少奶奶,可以吃饭了。”
她的思绪一晃,想起一年前的婚礼,她是孤儿,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所以婚礼当天出席的只有男方家的宾客,简单的在冷肖名下的一家酒店摆了两桌,没有婚纱,没有教堂,没有祝福,就连在酒席上,做为新郎的他中途接到一个电话便一去不复返,但她并不觉得难堪,相反,能嫁给他,她觉得是在做梦一样,虽然她知道,他一点都不爱她。
酒席结束后回到偌大冷清的冷宅,是阿秀迎接出来,甜甜的叫了她一声“少奶奶”,她本来平淡的心一下子因为这句话而兴奋起来,那时候,她清楚的知道,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她要尽到做妻子的责任。
秋沫在餐桌边坐下,阿秀将饭菜上的银盖子一一揭开,嘴里不停的跟她介绍每道菜的营养任价值。
“少奶奶,吃了阿秀的饭,保证我们的小少爷能健康成长。”
秋沫嘴角一丝雅致的笑意,放下筷子打趣她:“你怎么知道是小少爷?”
阿秀皱皱眉:“少奶奶的肚子是圆的,而且喜欢吃酸东西,我妈说,她生我弟弟的时候就是这样。”
秋沫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抚摸着小腹,因为她本身偏瘦,即使是五个月,穿着蓬松的上衣,也很难看出怀孕的样子来,但是随着它的成长,她也越来越满足,她希望孩子的出生可以为她和冷肖之间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日期:2012-05-13 13:27
坠落人间的天使 5 夫人到访
阿秀边收拾碗筷边用余光偷看秋沫,她们的少奶奶长得并不好看,脸色总是惨白惨白,五官中唯一看得过去的就是那双眼睛。以她的审美观来看,这双眼睛长在这么普通的脸上显得十分不协调,但是,她却有一种十分安静素雅的气质让她觉得她似乎应该是很好看的。
少奶奶嫁给少爷的时候才十八岁,比她还小,感觉上还是个孩子。
她想,可能是少奶奶长得不够漂亮,所以少爷才对她这么冷淡,她从来没有见过少爷陪少奶奶说话,少爷平时多数时间呆在二楼的书房,偶尔有闲的时候,便和卡特在后院溜达,卡特是一只边境牧羊犬,听说已经十岁了,是以前老爷养的狗,少爷对卡特的感情十分特别,冷宅里,没有人敢把它当成一条狗,都是十分小心的伺候着,卡特也从不与别人亲近,对秋沫也是,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多数时候离得远远的。
此时卡特就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盯着从二楼下来的刘妈,它十分护主,只要是别人动了冷肖的东西,它就会紧盯不舍,刘妈手里端着的是从冷肖的书房里收拾出来的一些烟缸和杯子,她看见秋沫坐在餐厅里,礼貌的打过招呼,虽然秋沫是这里的女主人,却并不受宠,但她待人温和,从来不发脾气,所以下人们对她都很尊敬。
“刘妈。”秋沫一只手撑着椅背站起来,刘妈急忙折身返回,轻声问:“少奶奶,您坐着,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就好。”
秋沫摇头笑笑,眼神落向她手中的托盘,昨天晚上她为他泡得那杯咖啡此时原封不动的躺在咖啡杯里,因为时间太久,上面泛起一层白色的泡沫。
她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却倔强的不想让别人看见,轻轻别过头掩饰说:“我想出去走走。”
“那少奶奶就在园子里随便转转,有什么事就喊我,阿秀,给少奶奶找件外套。”
秋沫点点头。
冷家的宅子很大,后花园更是大得离谱。
站在这幢豪宅前方能俯瞰烟波浩淼的湖泊,背后则深入湖畔东岸的一座山丘,四周种植着大片的枫树,冷杉,道路由上好的天然石头砌成,曲径通幽。
冷肖其实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他把这里布置的就像私人御花园。
秋沫走累了,坐在长椅上懒懒的晒着太阳,也许是太惬意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是阿秀的叫喊声吵醒了她,她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到她急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少奶奶,夫人来找您了。”
她所说的夫人就是冷肖的母亲。
秋沫应了声,随着阿秀一起回到主宅。
日期:2012-05-13 13:28
坠落人间的天使 6 密布的针眼
雍容华贵的聂荣华坐在客厅里,刘妈刚为她上好茶。
她的私人医生乔治,那个三十多岁的美国男人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此时正和卡特眼对眼,这好像是他每次一来必做的事情。
“秋沫回来了。”聂荣华对着刚刚进门的秋沫笑起来,她的笑容里夹着些虚情假意,不过秋沫仍是对她彬彬有礼的问好。
乔治也急忙结束了和卡特的对视,望向门口的秋沫,她似乎刚刚睡醒,脸上还有未褪的红晕,一双眼睛却是星亮的,闪着耀眼的光芒,如果忽略掉那张普通的脸,这双眼睛应该是极品中的极品。
“妈妈,药又用完了吧?”秋沫直奔主题,她与聂荣华之间没有什么感情,聂荣华同样也看不上她卑微的出身,他们之间只是一个利用,一个甘愿被利用的关系,所以,谈感情都是虚假做作。
聂荣华依然是那样假惺惺的笑容,拉着秋沫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细声细语的问:“秋沫啊,身体最近感觉怎么样?”
虽然知道聂荣华不过是关心她肚里的孩子,但她依然礼貌的回答:“挺好的,宝宝也很健康,有时候还会调皮的踢我。”
聂荣华这次的笑容是真心的,她轻轻摸了摸秋沫的小腹,想象着他们冷家将要出生的宝贝,“那冷肖给孩子取名了吗?”
秋沫神色一黯,他根本连问都不曾问过,怎么会给宝宝取名,但马上就笑着说:“他最近太忙了,还没倒出时间呢。”
婆媳两人又就着宝宝聊了一阵,聂荣华便对乔治说:“开始吧。”
秋沫站起身,“妈妈,您先坐着。”
她自己则随着乔治上了三楼的医疗室。
乔治熟练的拿出抽血的针管和仪器,秋沫脱了拖鞋,屈膝靠在床边,眼神清淡的看向窗外,秋天了,枫叶似火。
乔治转过头便看到她这副安静的样子,那张虽然不是绝色的脸衬着窗外一树金黄,竟然美得纯净。
他愣了一会才走过去,拿过秋沫雪白的胳膊,这条胳膊的动脉血管上密布着一排青紫的针眼,旧的还没好,又有新的添上去。
坠落人间的天使 7 新鲜的血液
他有时候觉得这个女孩很傻,有时候又觉得她坚强的怪异,当针头捅进那白嫩的皮肤伸进青细的血管时,她从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这种痛对她来说简直就不能算做是痛。
她一直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放任鲜红的血液顺着软管流进针筒。
乔治心里感叹,一个人最多的献血量是400毫升,每次间隔时间不能短于四个月,可是面前这个女孩,她每次都要抽出800毫升的血液,而且每隔两个月就要抽一次,所以,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而总是苍白的,
“好了,苏小姐。”乔治又为她打了一针胎儿的营养针,收起他的一套设备,关心的看了眼床上斜躺着的秋沫。
秋沫转头朝她一笑,她不漂亮,但这一笑却像是突然间盛开的白玫瑰,芳香无比。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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