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莹根本没听见,还是赖在门框上不撒手,嘴里嘟囔着:“快说,说的话就走。”“你先把手放开,让人家出去。”“那你说。”“嗯,嗯。”我无奈地点头,她一松手,后面的人挤出了教室,说了句“又在这作什么,神经。”晓莹不依不饶地回他:“你才神经呢,早知道就不给你让开。”她还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抓住,问:“你还想不想听了,怎么那么多话。”“听,听。”她一改凶神恶煞的脸孔,高兴地搂住了我的胳膊。
“嗯,他说我的名字好听,然后说我想个幼儿园的小姑娘一样害羞,然后说他要去打球,先走了,让我帮忙收拾试验台。”“你说什么了?”“我没说话。”晓莹着急了,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干吗啊?你是不是真的神经错乱了,你为啥对他那么关心啊,那下节课咱俩换位置。”我想起她自作主张帮我安排搭档的事,心里有点不爽。
“切,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清楚?”她故弄玄虚地盯着我,我没有说话,我心里想什么,我都说不清楚,你能清楚。说实话,我一看到杨雨柯,特别是一接近他,就觉得极其不自在,又害羞又恐慌又愤恨,总之心里状态很复杂。
走出实验楼的时候,我递给晓莹一杯酸奶,“吃不,杨雨柯给的。”她坏坏地笑笑,说:“嘿嘿,还说我神经呢,我是无中生有吗?人家给你的,我才不吃呢。”“不吃拉倒。”
日期:2012-05-18 10:08:59
第四篇
我正在从杨雨柯的本子上抄实验数据,他拿着手机,翻看着里面的短信,振振有词地念道:“一留学生在美国考驾照,前方路标提示左转,他不是很确定,问考官:TURN LEFT?答:RIGHT!于是他挂了。”念完后,他沉默了半分钟,看我没有任何反应,于是问道:“不好笑吗?”我转了转头,问他:“什么,我没听。”手底下继续忙起来。
他好像很无聊的样子,一会翻翻抽屉,一会摆弄摆弄试验器皿。我过眼不过心地抄写着,猜想他一定觉得我很木讷很无趣,所以想主动说点什么,但是想来想去又觉得没什么话题。
“这镯子真好看。”他说,我抬头看见他正盯着我胳膊上的翡翠镯子,“哦,是吗?谢谢。”“能摘下来让我看看嘛?”“摘不下来,从第一次戴上就没摘下来过。”于是他抓着我的胳膊用指头轻轻的拨动起来……
“好看吗?”“嗯,一般。”我和邵俊对着灯光仔细地端详着我胳膊上的这只玉镯子,售货员在一旁推波助澜地夸奖说:“小姐,这个镯子和你真是有缘,有好多人都看上这个镯子了,可是都带不上,就你这么小巧这么漂亮纤细的手才能带上,太漂亮了,你带着这个镯子去买彩票一定能中大奖的……”,我洋洋得意地欣赏了一会,对她说:“摘下来吧,谢谢。”虽然心里恋恋不舍,可表面上却装得眼光很高,一般东西看不到眼里的样子。
“小姐,你就带着吧,它和你多配啊,简直就是为你定做的。”售货员在把这镯子从柜台里拿出来之前,我们就已经看到了标签上不菲的价格,那会我就朝邵俊使眼色了,但是他爱面子装着没看见。这价格,起码作为我们两个高二的学生,是绝对买不起的。嘴上就找托辞说:“我觉得这东西一般,我再看看吧。帮我摘下来。”
费了半天劲,任我手上的骨头都被勒的疼起来,这只镯子就是不下来,“刚才带的时候挺容易的啊,怎么摘得时候这么难啊?”我焦急地抱怨着,还在努力地往下拔。
服务员心疼地盯着镯子,劝我:“小姐,你动作轻一点,小心弄坏了。”“你倒是帮忙啊,你是不是故意不好好帮我取的?”“小姐,你可别冤枉人啊。”我瞅瞅身边的邵俊,“都怪你,我说不试不试,你就不听,现在好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邵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抓住我的手吹吹,说:“摘不下来就算了,带着吧,看把手弄的快和鸡爪子一样了。这说明这个镯子认定你了。”我生气地踢了他一脚,悄悄在他耳边念叨说:“我给你使眼色你咋不理我,这么没默契,一万六,把我卖了得了。”
“怕什么,你还不值这个价啊,我这有,你别担心。”“你哪有这么多钱?”“你别管。”“你不说打死我也不要。”“你这个女人真烦,好吧好吧,”他凑过脑袋来,低声说:“我把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取出来了。放心,够了。”然后拿起我的胳膊吹了吹凉气。
“那我也不要,别吹了,帮我摘下来,不管。”说着我又开始再一次努力地卸镯子,邵俊一把抢过我的手:“疯了是不是,别摘了,摘下来我也给你买了。”“你买了我就和你分手。”“你要挟我?”……
“贵吗?”杨雨柯把玩了半天,突然问了一句,“有点。”他又拎着我的手对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仔细地照了照。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个大男人,也喜欢这些首饰吗?”他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说:“没有,就是觉得戴在你手臂上很好看,所以忍不住欣赏一下。”
过了一会,他突然问我:“你喜欢纪伯伦的诗?”“啊?什么?”我抬起头,才看到他手里正拿着我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纪伯伦的《先知》,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后随手翻开一页,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柔地念道:
“爱,除了自身别无所欲,也别无所求;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因为,在爱里一切都足够了。”
俩人都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品味着。过了一会,我开始收拾试验台,而他开始洗试验器皿,我起身帮忙,被他拦住了,他边洗边说:“以后这事都我来做。”他洗完之后,又像往常一样,递给我一杯酸奶,把书往屁股兜里一塞,说了句“我打球去了。”
第五篇
四月一日,厦门市发现了两例输入性非典病例,尽管迅速被隔离治疗,大家还是开始有所警惕,期盼着非典被尽快遏制的消息。根据学校的要求和指示,每天大扫除一次,消毒两次,体温检测N次。
晚上,刚测完体温不久,下楼打水的郭璇心慌意乱气喘吁吁地从楼下跑上来,还没进宿舍门就夸张地大喊大叫起来:“快出来看,快出来看,杨雨柯被拉走了。”四月的天气,并没有热到让她汗流浃背的程度,但她的T恤还是湿了一大片。
听到她的呼叫声,几乎整个楼道的女生都跑了出来,拥挤着趴在走廊栏杆上朝下看,只见一辆救护车正缓缓地开动,没有人敢围观,大家都站在足够远的距离观望着。
隔壁女生忍不住开口问:“郭璇,怎么回事啊?杨雨柯吗?是非典吗?”郭璇战战兢兢地点头回答:“恩,是杨雨柯,我也是刚听他们宿舍的人说他发烧。”“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有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就刚量体温的时候,这不马上就报告学校了嘛。”“啊,不会是真的吧,那下午我们还在一起上课呢,不会被传染吧。”“啊,那怎么办啊?”“还真会发生在我们中间啊。”
类似于这样除了发泄紧张焦虑情绪而毫无实际意义的语句,开始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地砸进我的耳朵,先前或不以为然的,或盲目跟风凑热闹的,都开始害怕起来。不一会,班主任老师给王璐打来电话,第二天的课程取消。
第二天午饭时,我在食堂里边吃着海蛎煎边同杨雨柯的舍友——汪洋和江翰聊天,除了晓莹,其他舍友并没有和我们坐在一起。
汪洋打趣地问:“怎么,还敢和我们坐在一起,你们俩胆子还挺肥的吗?”“没事,我俩与你们风雨同舟。”晓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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