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人……》
第11节

作者: 定而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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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呢?”嫂夫人紧追不舍。
  李群又抢过话茬儿:“再后来老公我撑不下去,当逃兵,回大陆了。世钊老弟则把青春献给了宝岛。再后来……再后来我就抱你进洞房了。”他做出抱美女状。
  嫂夫人再次把拳头举起来,刚要落下,李群躲开了。

  “妈妈,洞房是什么,好玩吗?”李群儿子一脸天真。
  “小孩别插嘴!”嫂夫人瞪了儿子一眼,训斥道。
  陈世钊笑着捏了一下孩子的脸蛋。
  李群也笑嘻嘻的,说:“儿子像我。”他帮陈世钊满上酒,自己也满上酒,干了。
  日期:2012-05-09 10:06:06
  (六)

  H市人与广州人一样,喜欢吃早茶。这几年广州人生活节奏加快,没太多时间泡茶楼了,平常日子吃早茶以老年人居多,有看衰迹象。H市人则不同,他们的生活节奏仍是缓慢、休闲的,因此早茶时间茶楼酒馆很热闹,如遇节假日,还要早早去占桌位,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老水几乎天天吃早茶。昨晚玩到深夜,起床晚了点,出门已10点多钟。他想约一下黄大哥。前几天介绍审计局朋友去查账,已经了解到黄大哥公司很多情况,他要探听其下一步打算,顺便让黄大哥买单。
  他拨通电话:“老友,吃早茶不?”
  “吃过早餐了,正忙呢。唉,那些账目搞得我焦头烂额。”
  “这事最好面谈。”

  “那好,地点由你定,我一会儿过去。”
  “香江德福吧,那里停车方便些。”
  “好的。”
  香江德福酒楼位于滨海大道旁,背倚金贸区,毗邻万绿园。这是一幢三层大楼,装修豪华,掩映在路边的椰子树当中,看起来很高贵。酒楼由香港名厨主理,主营潮州菜。黄大哥倒喜欢吃这里下午的自助餐,菜式多,味道好,又不贵。妻子张海花经常带两个小孩来吃。
  半个小时后,黄大哥就到了。
  “你现在还在检察院的视线里,就这么大大咧咧,难道不怕被监听吗?”老水严肃说道。

  “没那么恐怖吧。”黄大哥明显经验不足。
  而在老水眼里,专政机关是无孔不入的,他接过黄大哥的话头:“我也不希望你被监听,但防患于未然,还是有必要的。”真是“体贴入微”。
  黄大哥连忙拱手:“多谢老兄提醒。”
  “朋友嘛,客气什么,来,吃点东西。”
  黄大哥喝了一口茶:“说正题吧。你知道的,为了减免些税费,几年来我在公司做了很多假账,现在有些账目连财务都说不清楚了。而你朋友又不了解公司情况,查账起来心中没底,需要我一一核对,工作量极大,我都快晕了。”
  反正朋友的“任务”已经完成,老水便说:“要不,他撤回来,你跟会计再自行处理?”
  “那不行。其实老板跟我的账目往来,连会计也不是很清楚,我省不了多少工夫。你朋友毕竟是审计出身,查起帐来更容易发现漏洞。目前最麻烦的是会计凭证。我跟我老板,特别是老板,涉及的账面金额很大,要把这些帐销毁,重新做账,需要诸如发票等大量原始会计凭证,短时间内怎么弄?”黄大哥说。
  “发票可以买。只要肯出钱,多大面额的都有,还是真发票。但说实话,数目如果太大,要把帐做圆,很难。”老水想不到黄大哥老板插足公司业务那么深。
  黄大哥有点束手无策了。
  黄大哥的老板老水惹不起,见赚不到什么便宜,便打起了退堂鼓:“这样,我朋友还是撤回来吧,账本别动了。”可是他又心有不甘,顿时冒出一个馊主意来,“你去外头躲一段时间吧,静观他们高层如何博弈,出不出事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一番话把黄大哥的心情说到了亚马逊森林,阴森森的。
  吃完早茶,黄大哥回到公司。按照老水的意思,他跟审计局那位朋友说,账本不用改动了,随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半躺着,双脚搭在班台上,想着老水“去外头躲一段时间”这句话,思考着应该躲去哪?怎样躲?
  老水这主意出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难。最好去国外旅游,散散心,但签证没那么快办下来。躲在国内吧,哪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一张通缉令,见到丨警丨察都哆嗦。还有,老婆、孩子、整个家,怎么放得下?且自己的现金资产都投资股票了,正深套着,如何处理?
  唉,罢了,哪都不去了,听天由命吧。
  这么想,黄大哥的心情反倒好了许多。他打通老水电话,把这个决定告诉给老水,然后,约上朋友,打麻将去了。
  日期:2012-05-09 10:07:06

  此时老水已经回到家里。接完电话后,有点失落。他这馊主意的如意算盘是,把黄大哥调开,这样黄大哥处理事情就极有可能通过他来办理,他便有机可乘。没想到黄大哥善于思考,无形中把他这“调虎离山计”化解了。
  他躺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久,妻子吴燕下班回来了,她在市人民医院儿科工作。
  老水、吴燕与黄大哥一起都是医学院同班同学,说起来,黄大哥还是他俩的媒人呢。
  老水的家庭出身并不好,父亲在自来水厂,母亲在毛巾厂,都是普通工人。而吴燕却是金枝玉叶,父亲是税务局局长,母亲是规划局干部。在当今,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必定追求者众多,这些追求者若去巴黎街头游行示威,其规模估计能惊动电视台。但是在那个年代,在那个不太功利的很纯的年代,追求者便如供电线路故障,有时有电,有时没电——因为吴燕长得丑!

  老水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早早奉行了功利主义。他潜心研究过诸葛亮。诸葛亮父母早亡,在叔叔诸葛玄的抚养下长大。后诸葛玄病逝,诸葛亮失去了生活依靠,便由山东沂南迁移到湖北隆中,隐居在乡间耕种。他虽有满腔抱负,却苦无人脉,无法进入政治上层。恰巧老师黄承彦有意将女儿(黄月英)许配给他,那还有啥可说呢?诸葛亮立马应承下了这门亲事,其女奇丑也不作计较。

  黄承彦何许人也?《三国演义》对黄承彦没有交待。其实黄承彦多年在朝为官,人品学识朝野闻名,后辞官回到荆州。当时荆州一带是豪族集中的地方,有名的大族有庞、黄、蔡、马等,荆州最高行政长官刘表就是依靠蔡、马等大家族势力才站稳脚跟的。黄承彦的妻子和刘表的夫人是姊妹关系,黄承彦和刘表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连襟”。而黄月英的姐姐嫁给了庞家,就是号称“凤雏”的庞统的家族。黄承彦又是蔡瑁的妹夫(曹操中了反间计杀掉的那个蔡瑁)。可以说,诸葛亮通过联姻,与荆州这些大家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甚至与荆州最高行政长官刘表也攀上了亲戚。他们之间往来密切,加上“吹捧”与“互相吹捧”,使诸葛亮名声远播,彻底改变了原本卑微的身份,成为荆州的名士。

  诸葛亮正是利用这种姻亲关系,频繁地接触荆襄地区上层人士,快捷地获取各地资讯,了解和掌握各个政治集团之间的厉害关系,由此才让他对天下形势有一个正确的估计,从而为刘备提出“三分天下”的战略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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