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魂》
第7节

作者: 耿家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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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黑大惊,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庄内脚步声密集,于是赶快回家,第二天,即与小美父母通报。
  不知为何,竟无人过问此事……
  ——这位“黑衣人”,确实就是张勇!小美死后,张林怕梅家兄弟报复,特地从塔山请来保护他的,报酬是:给张勇“调济”一个到新桥矿“干工”的指标!!
  当然,这个背景,二黑是不知道的。
  日期:2012-04-07 06:40:37
  2012.4.07.更新
  9,
  傍晚,小飞天下班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即东方旅社。
  新桥矿商店是个小单位,虽然属于商业局,但基本上还是听新桥矿丨党丨委的,也算是“双重领导”吧。新桥矿商店的职工基本上都是当地的,外地女职工很少,当然更没有女工宿舍了,因为小飞天是龙州矿务局张祥副局长的面子,所以是硬插进东方旅社的,她住在108室,邵芳和田芬宿舍的隔壁,一人一间。

  小飞天一直关心二黑的一切。自从那天她兴冲冲上梅家登门道喜,并乘机对二黑说:“进哥,你到新桥煤矿干工,马上就是吃公家饭的人了,这可是打着灯笼跑烂鞋也难找的好事儿啊,以后升官发财了,可别忘记妹妹我呀。”
  可是,二黑只是笑了笑:“谢谢!可惜我家吃清起没晌午的,成天喝四只眼的糊涂。咱站着有人高,睡着有人长,到人跟前,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孩。这些年,谁能想着咱呀,我哪有什么妹妹呀!”
  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把个小飞天姑娘说成了大红脸,只好悻悻地掉转了身子,心里狠狠地说:“你作是了,早晚有你好看的!”
  至于后来,大队长张林不知怎么的,忽然跑到了龙州,并且进了物资局,还结识了龙州矿务局副局长张祥,认了个本家。接着,就由张祥副局长出面,把小飞天调到新桥矿商店来了。
  她虽然跟着张林,但她知道和张林白头到老是不可能的,而她对二黑的感情却是真实的。她要求到新桥矿来,也有接近二黑的意思。小飞天总觉得,凭自己的小聪明,你二黑早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刚才在矿商店见了二黑,看二黑慌里慌张的样子,小飞天觉得很“好玩”,大约这二黑被我的美貌惊倒了,看我慢慢地玩你。于是,她也悄悄地哼起豫剧《抬花轿》来:“府门外三声炮花轿起动,周凤莲哪坐轿内我喜气盈盈……”
  日期:2012-04-08 06:38:04
  2012.4.08.更新
  10,
  发工资了,二黑、张勇、马龙、丁当因为是进工作面的,在生产第一线,基本工资加上津贴,开了60多元,仁杰属于辅助工,只开了50多元——1966年的大米一毛一分二厘钱一斤,鸡蛋只卖二分钱一个,这50元,60元,确实都不算少了。
  二黑自从那天见了小飞天后,不知是被勾走了魂还是怎么的,便有些心神不定。再想起哥哥出走、嫂子上吊一节,可不能再被小飞天纠缠了……这天轮到二黑休息,便打算回紫庄去看看。哥哥出走后,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只有哥哥的岳父母,还沾点亲,需要走动走动。这二老见到二黑,却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一定要把二女儿22岁的阿芬嫁给二黑。

  其时二黑也已22周岁,其实他也早已经看中了阿芬。以前只是因为家贫,而且哥哥尚未婚娶,自己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二黑之所以看中了阿芬,是因为阿芬上下都有迎人之处:上面留有两条又粗又长的黑辫子,下面长着一对磨盘般肥实巨大的屁股瓣子,走起路来,长辫子一甩一甩,大屁股一转一转的,转得二黑不停地吞口水,下面那话儿也就会不由自主地把裤裆撑成帐蓬。现在,阿芬的爹妈主动要求成就他们的好事,一方面是由于二黑已经干了工,算是“发财”了;另一方面也和阿芬背地里做工作有关,也算是替哥哥还了小美的前生冤孽债。

  一个月后,二黑和阿芬结了婚——他们接受小美的教训,没有敢大操大办,只是在阿芬的家里,简单地悄悄地便把喜事办了——虽然紫庄离新桥矿的路程并不太远,但结婚毕竟花了不少费用,借了不少钱,二黑准备加些班,多挣些钱,早日把债务还上。所以这一两个月是不可能回家了。
  阿芬搂着丈夫,缠绵地说:“记着,进哥,你现在有家了。”
  日期:2012-04-09 05:50:39
  2012.4.09.更新
  二黑吻着阿芬说:“我知道,刚刚七个碟子八个碗,都吃过了,怎么一下子 就忘记了?!”
  阿芬笑说:“你别一张嘴就是吃,我要你可别忘了咱们这个家,”

  二黑嘻嘻地:“我知道,我再不是从前:一人吃了饭,算一家子都吃饱了;把两只脚跟一提,算是搬了家了——”
  阿芬深情地:“你知道,就好——”
  二黑一本正经:“我,二黑,再不是山上的和尚,庙里的老道,你,阿芬,也再不是化缘的尼姑了——唉,不怨天来不怨地,只怨我死眼珠子肉眼皮……”
  阿芬诧异道:“才结婚,你就后悔啦?”
  二黑嬉皮笑脸:“谁叫你太漂亮了,叫我舍不得离开你啦——”
  阿芬指着二黑额头,说:“看你个熊样儿——”

  二黑忙道:“家庭家庭,安好了家,干什么才能稍停嘛!”接着,又诚恳地说,“这就对了,你跟了我,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穿光的,辅软的是了!谁也不敢欺负你,皇上他二大爷来了也不怕——”
  阿芬留恋地说:“你真好!”
  二黑道:“唉,娶媳妇是美事儿,养孩子是喜事儿,要吃要喝是难事儿!唉,再好,我也得走呀,两脚忙奔走,只为身和口——”
  是啊,在金钱面前,性事终归是上不了场面的。尽管它在青年男女之间有时候比生命还重要。但终归是一个“空”字。惟有钞票才是实实在在的。
  日期:2012-04-10 11:19:27

  2012.4.10.更新
  11,
  丁当,要给老婆寄钱——他想他的妻子阿丽了。
  小人乍富的马龙有意识在仁杰面前,得意地谝:“这井下,苦什么苦!开资,拿一大把钱,咱也来个钞票花花的,油水啦啦的,酒瓶叭叭的,吃去,喝去!吃豆腐渣子摆四个碟子——咱派头----”
  仁杰不去,马龙一个人去。

  矿外的饭店很少,只有一家集体所有制小小的“红心合作饭店”,10多个平方,摆了两张饭桌,里面没有一个顾客。店里坐着一位正浑浑欲睡的中年女服务员,她看见马龙进来后,非常热情,一边给马龙沏着茶,一边大声往里屋喊:“来客了,来客了。”
  不一会,从屋里出来了一位满脸笑容的女孩。高挑的个子,肤色白得恰好,五官长得恰好,没有任何化妆品的却非常典雅——把个从农村来的又一直在男人堆里滚打的马龙看愣了。
  “同志,”女孩嫣然一笑,“您几个人?”
  “我,我,我一个人!”
  “那您点菜。”

  马龙见这姑娘这么漂亮,又这样热情,便故意点了几个比较贵的菜。
  女孩又嫣然一笑。
  日期:2012-04-11 09:06:55
  2012.4.11.更新
  这时候从外边走进来一个人,这人身材细长,方脸膛,翘鼻子,阔嘴巴,一双眼睛很神气,年纪约摸二十五六岁,进门就喊:“花经理!”

  女孩忙笑道:“哎哟,梅矿长,你拿我小花红开什么穷心哟!”
  梅矿长?花红?马龙警觉起来了。是呀,我马龙初到新桥煤矿,新来乍到,认识几个朋友很有必要。
  “哈哈,你个花经理,说我大柱是‘矿长’,开什么玩笑呀!”
  “嗬,你是矿长的大公子,替老换幼,嘿嘿,早晚还不是接梅矿长的班吗?”
  这下子,马龙明白了,原来是梅矿长的公子到了,忙招呼道:“一起一起!”

  大柱一愣,问花红:“这位是——”
  马龙忙解释:“我是刚进矿的新工人,在采煤一区工作,名叫马龙,今日有缘,和大哥在此相会,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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