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酒女人——醉时狂放,醒后豁然》
第42节作者:
红尘闲云 这时,张军冲了过来,他冲着小青怒吼道:“你对她说这些做什么?这不是揭她的疮疤吗?你走开!”他一把把小青扯出了好远。然后抱着谭欣哭着说,“对不起小欣,对不起!”
张军像从前一样紧紧地抱着谭欣。可是,对谭欣来说,他的怀抱已没有半点温度。她停止了叫喊,默默地向门外走去。她的脑子里空空的,眼睛里空空的,身体轻飘飘的,她在这个空荡荡的世界里茫然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停靠站。终于,她躺在了宿舍的床上。她想,只有这张床才是忠于她的,它帮她承载着所有的快乐与悲伤,它不会背信于她,它不会欺骗她。
她真地很累了,她脱下了所有的衣服,想要睡上一觉。可是当她看到她的底裤上那一小片鲜红的血迹时,忽然间发现,整间宿舍都变成了血色,到处都血淋淋的。
一个血淋淋的人张牙舞爪的向她扑来,张着血盆大口,像是要生吞了她的样子。
谭欣吓坏了,她一下子窜了起来,心里却想着我不能等死,我要反抗。忽地,她冲了过去,死死地抓住了那人,和她搏斗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谭欣终于打败了对手时,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她想她该好好地睡一觉了,她确实太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妈妈和姥姥微笑着坐在她的床前。
谭欣认为自己睡了很沉的一觉,她睡得幸福而又安逸。可所有认识她的人,在她“熟睡”的时候,都痛心地期待着她的“醒”来。
当谭欣伸着懒腰慢慢地睁开眼睛时,她愣住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她想起了睡觉前与那个血淋淋的人搏斗的事,难道这是监狱吗?我杀了人吗?
她惊惶失措地环顾着四周,整间屋子里只有一张铁床,床上扔着个矿泉水瓶子,床边连个床头柜都没有。她的面前是一个不大的窗子,上面安着密密的铁栅栏。她转过身,看到了一扇门,门玻璃上也安着铁栅栏。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蓝白条的套裤,她看到左胸前印着几个红色的小字,她仔细辨别了好久才看明白:中心精神病院。
一时间她的脑子炸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房门,用手抓着铁栏杆,声嘶力竭地喊道:“来人啊!放我出去!”
“大夫,快来啊!”她正准备多喊几声,却被门外忽然响起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回过神,走廊里热闹起来,只一会的功夫门外出现了几个人。有人在用钥匙开门,有人走进门来,有人腋下夹着本夹子,有人手里拿着电棍。
他们的表情让谭欣害怕,他们像座雪山一样压向她,让她透不过气。她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可是仍然能够感到来自他们的压力,那个拿着电棍的人怒视着她,好像随时准备干掉她一样。
谭欣怕他们误会,怕自己吃亏,所以她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平和地说:“我想你们一定为我费了不少心,我先谢谢各位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挂着微笑,继续说:“我知道这是精神病院,可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也不知道我病成了什么样,可是,现在,我好了。我已经睡了整整一天,很解乏也很舒服。你们放我走吧。”
这些人看着她,表情漠然,仿佛她不是病人,而是一个活动着的死人。
那个表情严肃的男人指着谭欣对其他人说:“同学们,精神病人多数是在发病前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你们看,这就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青春型,英文叫作Hebephrenic type。其症状是幻觉、幻想和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作。表现言语明显增多,联想比较散漫,幻觉非常丰富,行为也非常幼稚,怪异或冲动。这种精神病病情发展较快,症状显著,虽然会很快缓解,可是也容易再发。这样的病人在不发作时看上去比正常人还要正常,从说话举止上根本无法判断她是精神病人,可是她的行为并不受大脑的约束。别看她现在非常冷静非常温和的样子,一旦发作起来,几个人都捆绑不住她。”
说着他用眼睛盯着谭欣,仿佛谭欣是斗牛场上的那头牛,而他则是那勇敢的斗牛士。
那个夹着本夹子的女孩子,正打开本子认真地记着笔记,其他几个人除了拿电棍的外,都挤在那女孩的身后,认真地盯着那本子。待她记完后,他们又齐刷刷地看着谭欣,好像她的脸上写着他们的成绩单一样。
谭欣忽然想笑,她发现自己比以前喜欢笑了。以前她根本不去在意身边任何人的言行,现在她总能从别人的举动中看出可笑的迷端。是不是她比以前热爱生活了呢?这可是好事情!想到这里她竟然开心起来。
谭欣大胆地走近那讲课的老师,礼貌地鞠了个躬说道:“您好,我看得出您是老师,在给您的学生讲课。不过,我想说几句话可以吗?”
那老师看了看谭欣,高傲地昂着他的头,对她说:“当然可以,你是病人,我们是医生,我们之间应该好好沟通。”
“非常感谢!”谭欣尽量让语气温和些,也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速。
“老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她继续说,“我希望您和您的学生能允许我把话说完。如果你们能让我把话说完,将是对我最大的爱护,也是对你们的职业最大的热爱。”
“先不说我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人,我想就老师刚才讲课的内容说上一点我的看法。首先,您说‘精神病人多数是在发病前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我不知道您的意思是不是指受到刺激是得病的原因?据我所知,人并不是因为受到刺激而得精神病,相反,人是先得了病才经不起刺激而发病。您说我得的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青春型’,可是您又说‘别看她现在非常冷静非常温和的样子,一旦发作起来,几个人都捆绑不住她。’这分明是‘紧张性兴奋型‘病人的病状,‘紧张性兴奋型’英文叫Catatonic excitement。”
谭欣又把脸转向学生们说:“当然,我知道以您的身份一定不会讲错的,那么很明显的是,我不符合您所说的情况,也就是说我或许是受到了些刺激,或许我的精神在过去的时间里是有些不太正常,可是我远远不是精神病患者。退言之,就算我真地是精神病人,您这样当着我的面给学生上课,想过我会受到多大的刺激吗?这是您的职业道德允许的吗?”
说完,谭欣又加了一句,“大家认为呢?”
学生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师,那老师却只是平静地盯着谭欣。谭欣心想,医生不可能和她发生冲突。首先,她说的都是自己从书本上看来的,绝对不会错;其次医生不能和一个“精神病患者”争论,那样的话要么谭欣不是病人,要么医生比谭欣病得还重。
看着老师那尴尬的样子,谭欣有些得意。不过她知道应该给老师一个台阶,于是她转了话题,以温和的语气向老师问道:“对了,我可以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吗?我杀死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我是被她吓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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