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没有搭腔,因为嘴不得闲,他正啃小姐的嘴呢。这时候他想起了娟子,他故意把眼前的小姐当成了娟子。这个小姐好象叫玲玲,岁数最小,干这行时间也最短。她来北京其实是想找个服务员之类的工作,没想到被老乡介绍到歌厅里来了。
“你怕什么呀,怕将来老公知道呀?这里都是假名,挣了钱拍屁股就走谁认识谁呀?你别不好意思了,摸摸还能掉块肉呀,摸一下也是摸,摸一百下也是摸,长个好脸蛋不用是傻X。”
这个小妈咪岁数不大,真可以说是“毁人不倦”。哎,如果谁想做件善事,那就往普天下妈咪的嘴里塞一包火碱,天知道妈咪这张破嘴害了多少好姑娘了。听了这话,看着姐妹们一个个都用身体赚钱,本来很本分的她,也就坚定地跳进了这池子混水。所以说人以群分,一点都不假,如果把玲玲扔进北大校园里,她一定也是个好学生,可谁知道扔进小姐堆里了。最多就是陪客人聊聊天,唱唱歌,喝喝酒,也不能算是伤风败俗,开始玲玲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她发现,入了这一行就像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死去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贼要过年,小姐也要过年,贼要过年就得冒险,小姐要过年就得卖身,都不容易。贼和小姐一直折腾到了夜里2点多,才依依不舍地分手,还都留了手机号,准备做天长地久的朋友。
这天晚上,王一在床上久久睡不着觉,一直盘算着事。有件事他一直没想明白,可还是不停地想,就像一层薄雾在他眼前挡着,让他看不清楚雾后面的东西,好像是一种潜伏的危险。这事他没跟马大和胡二说,他一直认为那哥俩就是比猪多个会说人话的本事,白天一见丨警丨察那哥俩都吓得没脉了。你怕个屁呀,你不偷他才不会抓你,连他妈的一点儿法都不懂,这样的贼才真叫悲哀,自己跟着这俩人早晚得折了。
刚一睡着,王一又回到了古代,还是在那个法场,那个财主一脸奸笑,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右手,一个屠户手执一把牛耳尖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不,不,你们不能砍我的手,把我送到官府去吧,求求你们。”望着那明晃晃的尖刀,王一声嘶力竭地大叫。
“先砍掉你的手,再送你到官府去,让你永远都是个残废。”财主阴阴地说。
刀锋已经触及到了王一的手腕,耳边响起了肌肤被割裂的声音。
“不,求求你,饶了我吧。”
王一突然看见一辆警车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了几个丨警丨察。他好像是看到了救世主,拼命地朝丨警丨察大喊,奇怪的是丨警丨察好像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王一,竟然跟他擦肩而过。王一这一吓非同小可,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他也不知道这个梦要折磨自己多少次,最后长叹一声:“还是社会主义好”。
马大和胡二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俩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这种梦他们太熟悉了。
日期:2011-12-10 11:35:14
贼过年年(三十七)
前一天玩得太爽了,第二天太阳都升起老高了,三个人还在蒙头大睡。偷完吃,吃完耍,耍完睡,睡完偷,贼基本上就是生活在这个轮回里。
王一这一晚上竟做恶梦了,醒来以后感觉肚子饿得难受,就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旅馆找地方吃饭。自从上次喝酒喝伤了以后,这个破胃成了个娇气包,吃多了不行,饿着不行,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
出了旅馆不远,王一闻见一股香味,是烤白薯的香味。他从小就喜欢吃这东西,以前在家妈妈总给他弄白薯红薯吃。王一顺着香味走过去,看见了一个小三轮车,旁边支着一个用大汽油桶改装的烤箱,围着三四个人。这里离长途站不远,会不会这几个买烤白薯的人一会儿去赶长途车?王一心里一动,职业贼的臭觉是很灵敏的。他用眼角扫了几眼这几个人,看着不像带大钱的人,也没带着笔记本电脑之类的硬货。这时他走到了卖烤白薯的人面前,要了个大个的红薯,烤得透透的,一掰开里边的瓤子金黄金黄的,热得烫手。
“多少钱?”
“二块五。”
“烤得挺地道,甭找了。”
王一递过去五块钱,急不可待地咬了一口滚烫的红薯。王一常常会给一些小费或者救济一些穷人,不光是显示自己的大度,他也想做点善事积点德。一般缺了德的人才会急着去积德,比如有的大慈善家,如果不是在黑道上打打杀杀发的财,至少也是非法经营或偷税漏税发的家,怕遭报应或者说怕被查咋办?没关系,捐一两家希望小学校就OK了。
王一就站在烤箱旁边吃,这个地方暖和,聚集了好几个吃红薯的。王一正吃着,一辆警车从身边掠过,他下意识地把身子背了过去。据说犯过罪的人不只是看见丨警丨察、警车,就是看见派出所的牌子都躲着走,怕带来背运。
“你这回出门会有血光之灾。”
王一耳朵里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不高,是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子的声音。他根本没有意,以为是冲别人说的。
“如果你还走这条路,你的生命会很快走到尽头。”
这一回王一吓了一跳,这话是什么含意?难道是上帝托梦来了?也不可能大白天的托梦呀。他一抬头,烤白薯的那个人正看着他,那眼神就像两把飞刀直射他的双眼,让他激灵打个了冷战。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一看这双眼睛,王一就知道对方是个高手,不是白道高手就是黑道高手,不干这一行是练不出来这种眼光的,太锐力了。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卖烤白薯的人,一个衣服破旧,中等身材,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从这张脸上你看不出来他的实际年龄,三十岁至五十岁都有可能。武侠里常常出现这样的世外高手,深藏不露,虽乔装烤白薯,功夫已达返璞归真之境界,怎么他妈的让我碰上了?
“你……你跟我说话?”
“你这回出门会有血光之灾,如果你还走这条路,你的生命会很快走到尽头。”
他的语音一点都不激昂,像个神父在祷告,说完这句话他又低下了头继续烤他的白薯。他带着一双被烟熏黑了的白手套,当他去抓白薯的时候,王一发现他右手的食指的部位竟然空的。他一定是贼,还是个高手,不知道什么原因食指被砍了,王一如此猜想。难道说这是天意,让他来给我指点迷津?他是谁呀?怎么看出来我这次出门有血光之灾?王一越看越感觉此人充满了妖气,自己一个人处境实在不妙,他转身就走,还好那个人根本没有追他。
回到旅馆后,那哥俩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在等着他。王一这才想起仨人原定今天赶回太原的,经过了刚才的事儿他精神有些恍惚。连续遇上了这么多蹊跷甚至诡异的事儿,王一感觉此行吉凶未卜,不禁有些犹豫不决。
“老三,怎么还不收拾东西,再不走赶不上回太原吃饭。”
“大哥二哥,咱们一起走目标太大,容易让人盯上。再说三个人练一个活儿太浪费了,不如咱们分头走,到太原再会合。”王一突然改变了计划,感觉还是自己的一个人行动安全些。
“老三,一个人练活太危险了。”马大没摸清王一的心思。
“二位哥哥上一辆车,你们互相有个照应,下手也方便。兄弟我一个人上车,凭我的手艺你们还不放心?”
“高,这样一趟车咱们能下两份货,效率高了一倍,钱也翻一翻。”胡二鼓掌叫好。
“好,老三这主意不错,咱们太原老地方不见不散。”
“二位哥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隔几个小时打一个电话,如果兄弟三次不接就是出事了,你们哥俩就各奔东西吧。”
“老三你这话太晦气,跟他妈的告别似的,让咱哥们儿折没那么容易。”干他这一行的,天天把脑袋捌在裤腰上,嘴里硬得很,其实心里比谁都虚。马大说着心里一酸,眼圈有点发红。
胡二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哥仨处了好几个月了,每天形影不离,人非草木呀。
马大和胡二哪里知道王一的用意,又嫌他们两个人累赘,又要利用两个人的能力,这样安排没出事就维持下去,一旦出事了自己马上就溜之大吉。要不然有句话叫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为了自己牺牲亲生兄弟的事也比比皆是,何况这帮湖江哥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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