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地做女人》
第28节

作者: 宜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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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老爸是不是……”在厨房里我轻轻地问妈。“是不是他们单位不行啦?”
  妈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的心里猛地一沉。我真希望妹妹说的不是真的,我希望妈妈会否认,会说不是厂里的原因,是其他的原因。然而,这一切都充分证实,老爸的厂子是真的不行了!很快我就联想到,我的书是不是还能读下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将怎么样来完成学业呢?
  在学校里很思念亲人的那种感觉荡然无存了!
  今天是回家的第一天,我很早就起来了。梳洗完了后我就一个人来到我家一旁的那条小河边上去慢慢的顺着河流往上游走去……
  这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一边是山一边是菜地;河两岸是自然形成的柳树与灌木丛,有疏有密错落有致。我的童年以及少年都是在这条洁净的河流边上度过的。那时候,我与街上的一帮子孩子们像男孩一样地在河滩上疯。那时的河滩上全是那种细细的雪白的沙子,人踩在上面软软的滑滑的很是舒服。
  夏季的早上,我们会到河滩边上的水里去,手里拿着一个用尼伦袋子做成的网兜子,一边慢慢地向上游走,一边盯着水里,看着水里的沙地上,那沙地上偶尔地会有一个小洞洞,里面会有一点点混水轻轻的浮动,那就是沙条鱼的窝儿,只要看见这样的窝儿,我们就把手里的网抄往洞口上一盖,另一中手从沙中一抄,那呈垂直状态呆在沙窝里的沙条鱼就一下窜出来扎进了网兜里!用这样的方式一个早上往往可以搞上好几斤沙条鱼。沙条鱼是很好的美味,粗粗的像棍子一样的身体,就是中间一条直骨,用油煎或用火烤熟都是很好吃的。别看我是个女孩子,干这样的活我是最来劲的,也数我最厉害,每回抓了鱼大家来称都是我最多!当然最快乐的还是在小河里玩水。小河虽是不很宽,但水还是蛮深的,最深的地方有好几米深。那时候,我就跟一个野孩子一样,一到下午就窜到河里去了,从这边游到那边几个来回不休息。只是后来读了高中,女孩子也知道了羞,才不太去河里游水了。

  说起来真是不太好意思,我从小就跟一个男孩一样,上树下水什么都敢干的。夏天的中午,我跟邻居的小孩子们一道,拎上一个桶和一个盆,然后就到山边上的田里去找水角落抓鱼。我们这里的山边上的田里,有水角落,就是满田都快要干了,稻子在长谷粒,于是在田角落里就会有那么一洼儿水,水里有鱼,叫做禾花鱼儿;泥巴里还有泥鳅。我们先是将水向一旁泼干,把水里的禾花鱼儿抓起来,然后就用手扒泥,那躲在泥里的圆滚滚的泥鳅就吱吱地叫着让我们抓起来。此时的太阳正是最厉害的时候,一个个都晒得向乌猪一般!这样的结果,一般是一个中午可以抓到差不多一桶!当然,我也上树掏鸟窝的,好几次都由于上树掏斑鸠窝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如今手上与脚上都还有疤痕。有一次掏鸟窝,由于抓了好几个蛋,所以下树就很费劲,一下不小心从树上溜下来,正好树上有一个很尖利的树丫,一家伙把我的肚皮都挂破了!还好,如今的肚皮上还真的没有落下疤痕来!

  以前河岸的灌木丛里还会有那种跟仔鸡差不多大小的沙鸡,圆滚滚的,叫起来是这样:“JIBOKUAI!JIBOKUAI!”我们常常会去逮,有时一逮就是好几个。大人说这东西很补,用个泥钵清蒸,味道很是鲜美!
  冬天,我们还会上河边上去放夜钩。说起来,这都是男孩子喜欢干的活,但我也喜欢。所谓夜钩就是用细竹梢绑上丝线,弄上钩,上面搭一条蚯蚓或一条小鱼,然后趁着天黑将细竹梢插到河边上的灌木丛里,让那钩子垂进水里。我们一放就是几十根这样的竹梢。等到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去收钩。那情景很动人,但见河岸上,一根根的竹梢被水里的咬了钩的鱼儿弄的弯弯着腰在打晃!我们依次地将钩收起,那上面就会挂着一条或大或小的鱼儿,有青鱼,有鲤鱼,有鲇鱼,甚至还有甲鱼或王八!我们还吊到过一条很大的蛇!

  我们街上的大人们还有更加高超的技术捕鱼。他们用铁打的好几斤重的叉,系上一根绳子,绳子上再绑一个莩,然后站在小河的木桥上,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里守着。此时,就会有一群群的尺把来长的鱼儿从桥下慢慢的游过。桥上守着的人看的真切,握叉的手就顺着桥边一松,那叉就飞也似的扎进水里,于是就有一条鱼儿被扎住,拖着叉在水里翻滚!那莩子就被拖得一下沉进水一下又浮上水面。这时,大人下到水里去将绳子一提,一条鱼儿就起来了……

  我的叔叔就是一个这样捕鱼的能手!
  河岸的那边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山峰,上面长满了的竹子,有麻杆的,有水竹,有斑竹,还有非常好看的凤尾竹,都是一片一片的,而且一片就是一连几个山头的那样的望不到边。城里人是绝对没有见过如此令人惊奇的竹山的,一望无际的竹山仿佛是一个青绿色的世界展现在你的面前……
  竹子是常年青的植物,但比较起来还是初夏的竹叶最为亮采,简直就跟上了一层油一样的那么亮。一片看不到的竹子,那亮闪闪的竹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一种使人心魄为之一震的光彩!我最喜欢站到竹山的边上,特别是起了一点微风的时候,站在竹山边上,听那由于风吹竹海所发出的震动人心的竹林发出的涛声,哗……哗……哗……一下又一下的滚过去,此时,我就会轻轻地闭上眼陶醉在这大自然的林涛声中……我是真的感觉到那林涛声中有一种令你可以读懂的东西,就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的学者在给你讲述一件很奇特的事情,让你不想离去!我就曾经在山边上听着林涛而轻轻地低吟,泪水不知不觉地就流满了衣襟。当然,我那不是痛苦与难过的泪水,我那是由于被林涛声所感动而发出的心声!读高中以后,我不太爱去小河边,倒不是因为小河不可爱,是因为小河里总是有人在那里挖沙作业,吵闹得很,我总是会到竹山边上去,甚至沿着竹山里的由竹农们踩出的小路上到半山去,让自己整个儿的融进到这飘荡着一种竹叶清香的世界里……我尤其喜欢在临考前去竹山边上,挑一个有水的石头坐下来。此时万籁俱静,只有风吹竹叶的声音在耳边飘着,像是激越震荡的交响乐;偶尔的一两声鸟叫声汇进来,就好比是一个大合唱,突然有一个细而尖秀的女声加进来,是那样的秀敏与灵动!因此更增加了这山野的动情之处……

  然而,今天的小河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风采!河边的沙滩已经不见了,那是因为县里搞基建的挖去卖了钱,河滩上成了东一个坑西一个洞的;河两岸的树还在,但灌木丛少了,也是因为居民们砍去当柴烧了。水固然还算清洁,但河的两岸边上还是东一丛西一堆的挂着不少的破布与塑料袋……但总的说来,比起梅友师大一旁的那条小河要干净得多!是不可一同相比的。读高中后学习很紧,我除了偶尔地会上河边来走一下,基本就不再关注小河了……

  倒是山上的竹林依旧是那样的一望无际,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她的不为世俗所动的风采!我想,我应该找个机会上竹山去,再去领略一下风吹竹林的万千涛声……
  我慢慢的在河岸上走着。早上的很冷的风像细细的柳条儿抽打着我的脸庞。
  冬日的雾像轻纱一样的沿着河岸缠了薄薄的一层;河水里不时地有鱼儿跳起来,打得那水就咕咚的乱响……
  忽然,一串撩人心扉的句子涌了出来:
  风,撩过我的脸庞
  晨雾在我的身旁徜佯;

  我沾起的一滴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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