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6-02 10:19:38

　　【小煎熬】
　　——我在川大南门外开火锅店的故事
　　作者：雷立刚

　　30
　　这年头，资金一旦到位,装修得是非常快的。我们计划10天重新装修完，实际上到了第八天，基本上就差不多了。于是我们决定趁着这空档期，赶紧把领班服务员招到再说。我擅长文案，大家一致催促我早点拟个广告。我问方纵：“给领班多高的工资？”
　　方纵略一思索：“底薪3000+奖金，大致能达到月薪5000！”
　　5000？这在2006年的成都，可不是很低的数字啊！我和马前进都说，方纵你是不是发烧了？方纵依然振振有辞地用那句话做挡箭牌：“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方纵作为新的出资人，什么其他要求都没提，只是要求招一些漂亮点的服务员，尤其是要力争在川大影视学院里高薪招一个领班服务员，以便充分发挥我们火锅店离川大近这一特色，利用漂亮的女大学生招揽顾客，总的说来，也还是合理的。虽然，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他是安了“打猫心肠”，想借机认识一些川大影视学院美女，但是，好色是他的本性，我是没有能力阻挡的，于是，我只好到到川大影视学院门口，打出了招聘领班的广告。

　　记得那时的川大影视学院还在靠近川大游泳池附近，一片简陋的小平房里。那片平房最早以前是川大附小亦即劳动路小学，后来附小搬到了新一舍附近，附小的老房子便由法学院拿来做了成人教育培训部，再后来，法学院的成人教育培训部也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了，那里便成了刚创办不久的川大影视学院的教学点。
　　虽然，那片平房历经劳动路小学生和法学院成教生一代又一代的蹂躏，辗转传到川大影视学院手中，已经破旧不堪，可是，我们所有男人们对那片烂平房的热爱，却远远超过对川大那时最现代的“逸夫楼”的欣赏，因为我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房子再旧，里面进出的，却是全川大最漂亮的美女，因此自然成为广大男同胞的朝圣之地，没事就喜欢到那溜达溜达。

　　我的“牛皮藓招聘小广告”，就贴在那片小平房出入口的墙上，当然，由于我内心并不太相信会有川大影视学院的女生来屈尊应聘一个小小的火锅店领班，所以我同时也在女生六舍、二舍，以及三食堂、二食堂，都贴了“牛皮藓招聘小广告”。以增加其他学院的女生看到广告的机会。那时我想，只要有漂亮点的女大学生愿意来，就谢天谢地了，管她什么学院的。
　　没想到，如今的大学生们，社会实践的愿望分外强烈，前来应聘的女大学生超过我的预期。那两三天，进行招聘面试，使我和方纵、马前进，看到了多种不同类型的女孩子，其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有如下两个：
　　其一，由于我的招聘广告设计新颖，颇有诱惑力，遥远的川大华西校区居然也有个女生大老远赶了过来，她说她恰好到望江校区找同学玩，看到我们的广告很劲爆，而且领班的月薪竟然达到5000元，她有些将信将疑，于是便来看看。
　　她学的是法医学，肥臀丰乳，高大健壮，颇为英姿飒爽。她以为我们既然给这么高的薪水，或许招聘的是隐形的“行政”亦即“陪酒女郎”，一上来就老练地告诉我她在“空瓶子”做过行政，有丰富的经验。
　　然而我们只打算招正儿八经的领班。何况她实在住得有些远，我们只好对她说：“领班每天下班时间很晚，你下班后回华西去，实在是不现实。”她略感失望地离开了。
　　其二，我们火锅店重新装修后，决定打“美女牌”和“文化牌”，这所谓“美女牌”，是招漂亮领班服务员，“文化牌”呢，则是将火锅店入门处整了个休闲区，墙上做了几列书架，把我们三个的一些藏书，码在书架上，供等待就餐的客人浏览。
　　这是马前进想出的主意，同样也令我将信将疑，我说：“以前这火锅店，从来就坐不满，未必还需要等着就餐？”马前进自信地得瑟：“以前是以前，如今我马前进是店主之一了，以后那可就不同了，保证来晚了的，要排队。”

　　我调侃他：“哦，以前你不是店主，所以给我拉客人没用完12分的劲儿啊？怪不得我说我生意不怎么好呢。”
　　马前进很认真地说：“每个人都有私心的啊，我以前帮你拉客人，也是很不错的了，起码用了10分的劲儿，如今呢，要用足12分的劲儿！”不仅这么说，他还真是卯足了劲，很有奉献精神地将他的多年来的藏书，大部分都搬到了火锅店的书架上。不过，其中也夹杂了点私心，放了许多卖不出去的《马前进诗集》。
　　所谓各花入各眼，正是这些书，使川大图书情报管理系某一女生，一进门应聘，就由衷赞叹：“啊呀，这么多书啊，你这个酒吧不简单！”她几乎立即就喜欢上我们的“小煎熬”，强烈要求务必让她到这里当领班，几乎带点命令的口吻。
　　我们估计她从来没有社会实践过，以至于连老板和雇员的分野也搞不清楚，究竟你是老板还是我们是老板？
　　她是那种具有典型代表性的在家里父母面前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女孩，必将不可避免地搞不清楚服务员与顾客之间的关系，与其让我们未来的客人对她不满意，不如让她现在对我们不满意，于是方纵故意色色地说：“小姑娘，我们这里的服务员领班，偶尔如果遇到特大方的客人，是可以你们私下再进一步勾兑的……”
　　还没讲完，只听哇的一声尖叫，那女学生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一溜烟不见了，我估计是她以为我们即将检验她面对性骚扰的承受力，迅速逃之夭夭。
　　靠！我心里想，真要骚扰你，哪有一开始就露出狐狸尾巴的，色狼色狼，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它们和披着狼皮的羊是有本质区别的，连如此朴素的道理都不知道，难怪如今这帮女孩子，貌似一个比一个早熟，其实那仅仅指生理层面而已，至于心理层面，一个比一个晚熟，所以才那么普遍地容易上当。
　　连续两天，来了好些个应聘者，固然都不算差，却还是达不到方纵内心的期许，就在我们都几乎有些气馁了，然而这时，却意外招聘到了这个名叫张浅浅的影视学院漂亮女生，她有着与当年的夏潞类似的眼神，在进门的一瞬间，就打动了我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