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我来讲，我已深感船上“阶级斗争”的复杂，今后将面临什么，只有天知道。
　　日期：2004-4-2　15:11:41
　　13、寂寞袭来
　　“定远”轮往新加坡的航行已经是第三天了，船上除了看到海还是海。
　　下午我在餐厅的黑板上看到一首歪诗：
　　天苍苍，海茫茫，
　　海鸥飞过看不到姑娘……
　　从种种迹象看得出大家的心绪开始烦躁，晚餐时一帮人又在说新版的黄段子，以解寂寞。何晓阳讲的反差效果明显的两个段子我还记得。一个讲有个80岁的老头娶了位18岁的姑娘，新婚之夜老新郎对新娘伸出五个手指，新娘吓坏了，问新郎：“你80岁了还那么厉害，一个晚上还能五次啊？”新郎说：“我是问你想要哪跟手指头。”
　　还有个段子说有位20岁的男人娶了位70岁的老太太，他们结婚一个星期后，小伙子就死了。何晓阳问我们为什么。我们说出了种种答案。何晓阳都说不对。最后他才把“真相”告诉大家：小伙子喝了已过保质期的奶中毒死了。

　　我们都笑了。可笑过之后还是寂寞。
　　“查账”风波总算过去，我已经明确知道大副是跟我作对的“敌人”，随时都会给我使拌子，这种情况任何单位都有。我在提醒自己，一定要跟船长、政委搞好关系，特别要团结满脸正气的轮机长，他的一句话顶别人的十句百句。古代还都还有联什么抗秦之类的故事呢。只跟陈新民来往危险，他毕竟是“有问题”的人，跟他交往下去，我也会有问题的。我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于行，在轮机部加班修油管时，我特意吩咐二橱给轮机部的人煮绿豆汤喝，此举甚得轮机长和轮机部人的好感，说以前的管事从来没有这么做。

　　船上俗称的“五巨头”，指的是船长、政委、大副、轮机长和管事。若能把船长、政委和轮机长的关系搞定，我在船上也就不至于势单力薄了。
　　经过前一阵曼谷的折腾，我一直有疲倦感，今夜一改凌晨1点才睡觉的习惯，不到10点钟就睡觉了，可到下半夜四点，我被性冲动搅醒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船上除了海水的哗哗声和永远在响动的机器噪音外，就是无法驱赶的寂寞。我神智模糊，想继续往下睡却怎么都睡不着，忽想到要是这这时候有个收音机收听美国之音、BBC什么的直接听听英语那该多好！但如果买收音机用电池的话，肯定要不断换电池，船上买这些东西不方便。假如直接用船上的电，我听陈新民说过，“定远”轮是从日本人手里买的二手船，船上用的是110伏的电，国产的收录机只用220伏的电压装置，只有买到日本产的收录机才有110伏和220伏电压的选择，到了新加坡无论如何都要买日产收录机，一来可以赶走寂寞，二来可以绝对地提高英语水平，好应付包括大副之类“敌手”的各种挑战。

　　日期：2004-4-3　10:06:47
　　14、身处新加坡
　　新加坡在我看来是另一种视野。
　　“定远”轮抛锚在海上，但船员可上岸观光购物。新加坡边检、海关之类的官员查验船上的动静时，我按惯例，给烟给酒，对方都一副冷冰冰、坚辞不受、正儿八经的样儿，让我领教了什么是真廉洁。拿新加坡的官员和泰国的作对比，我总觉得后者要更有人情味一些。想起在曼谷买菜过码头门岗，只要塞上些钱，给几包好烟，对方就微笑招手地放行了，那种只需意会、无需言传的亲切而默契的场景回忆起来还是让人温暖感动。我不由得作这样的联想，一个地方未必越廉洁越好，在大体廉洁的前提下有点小小的“腐败”，会让人们活动起来更加舒适一些？

　　从海上看去，新加坡的建筑群线条清晰，一坐摩天大厦的两旁分散开高矮不一的楼宇，仿佛是一幅不经意的素描，也像是主旋律和伴奏分明的乐曲，就近细看才知道这些楼宇采用了圆、方、三角、锥形、菱形等几乎所有的几何图形，外观形状的千变万化，不同颜色的适当搭配，使之颇具宏观与微观完美结合之意念。新加坡的街道绿树成荫，各种各样的花草在此都有美好的归宿。美人蕉——如此娇嫩脆弱的生命在园圃里竟修剪得华丽齐整、亭亭玉立，所有的树木花草与楼宇搭配得和谐美妙，街道干净得像是才用水洗过一样。

　　新加坡像香港一样，也属购物天堂，只是这个“天堂”里吃东西特别贵，我和陈新民各要了一碗咖喱牛肉面和一瓶“TIGER”即“虎牌”啤酒，就花了折合人民币的30多元，比国内显然贵得多。也难怪，据说新加坡人请客人喝杯水都得从国外进口。喝完酒，陈新民又是抢着付钱，我对陈新民较真说，这次一定得由我来付，否则以后不敢跟你出门了。陈新民也就不再跟我争，笑笑说，你做人太认真了！没必要。

　　新加坡的生意人多为华人，他们有耐心，不势利，至少表面如此，对外人似乎一律礼貌客气，我和陈新民进了一家华人开的电器店，店老板立时以“家乡人”相称，然后是左一句“老板”、右一句老板地招呼，并拿出话筒让我和陈新民唱卡拉OK，我和陈新民觉得盛情难却，各自唱了海员最爱唱的《哭砂》和《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得情深意切，唱着唱着自己把自己感动了，有那种欲哭无泪的感动，到最后，我认为如果不在这个店买点什么简直对不起人家，忽想起了买收录机的事，通过挑选，我如愿以偿地在这个电器店买到了SONY收录机，算起来才花200多元人民币，朝收录机背后一看，果然有两种电压供选用。

　　陈新民则在店里买了部质量上好的日产照相机。
　　我和陈新民向店老板告别时，皆大欢喜。
　　我预感和在梦里面的情景在成真。
　　走在路上，陈新民脸色凝重地对我说：“有些话船上不好说，只好在外面跟你说。”
　　我洗耳恭听。陈新民继续说：“东哥对你很赏识，他很想你加入他的国际信息公司。”

　　我操！原先我还干过环球信息公司，现在怎么又跟国际信息公司搭上界了？我问：“国际信息公司是干什么的？”陈新民：“收集各地的信息，然后卖给跨国公司，挣大钱。时间很紧，我们得回船了。你可以先不作答复，考虑好了再跟我说。”
　　这个新情况太重要了！可我来不及跟程处长打电话，装着很认真地对陈新民说：“那让我考虑吧，我还得对公司多加了解。”
　　……
　　日期：2004-4-3　18:36:03
　　有了SONY收录机，回到船上的我一有空闲就喜欢猫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收听各类节目，新加坡本地的节目更是热闹，英语、华语、印度语、马来语同时登场……各有各的精彩。有个华语台在教人骨相学的知识。主持人说，看一个人器量的宽窄可以从他脸上的人中判断，如果他的人中不超过他自己的拇指宽，这个人肯定是容易发怒生气的人；超过拇指宽，当然很可能是大度之人……我听这样新鲜的讲法觉得特有意思，他量了量自己的人中，好像超过了拇指宽，便认为自己大体上是大度之人，即使有什么脾气，也是发过了就过了，像鞭炮放了就放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