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这事,却见白小凤过来,笑盈盈地,好似海棠花儿沐浴春露,可惜这春露不是我的,尽管我很想滋润她一番,可叹她又不是我园子里的菜,我园子里那兜菜,实在是粗陋的很。
自从那夜洞透她与三长老的风情后,本想对她尊重些的,猛然想起这岂不是显得我是知情人,一步步泄露下去,岂不是要危及到我丹田里的真龙————30岁了才练成这点货,我容易吗————这么想着,我又露出色迷迷的样子。
白小凤上来,我上去抓了她两把手,这下好了,她该回去洗20次手了——想到这个,我心里酸酸的。
“舜掌门,这一路舟车山水地,你就不想点别的?”白小凤抬着头,甩着头发,翘着奶子,踮起脚尖,问我。
“想啊,想着呢,我一直想着别的什么事情呢。当然,都和小凤妹妹相关呢。”
我用手抹着口角上的涎水。
总有一种诱惑,让我们口水直流。
白小凤歪着头,抿着嘴,笑眯眯地打量一下我,细妹子一般,轻微地一跳一跳,长发跟着一跳一跳,说:“掌门呀,你就不想给你娘子打理些好衣裳?”
“给她打理衣裳——————”我长大口:“母猪自然有身皮,要我的银子给她打理做么子?小凤妹妹,你晓得的,我与她两个一日才得报销半两白银,再给她买衣裳,我那银子不值钱啦?小凤妹妹,要是给你买衣裳,我倒贴多少都行的,快莫讲了,快莫讲了,给她买衣裳,我心在滴血呢。”
“掌门呀,话不是这么讲,人家翠华姑娘对你终身相许…………”
白小凤话没讲话,我马上摆手:“莫讲,莫讲,她那终身我不要。”
“掌门呀,看看人家姑娘风尘仆仆同你打拼,累得不成人形,也给人家妆扮则个,就算做人的人情吧。”
听她这么一讲,好似翠华很可怜一般,我不言语了。
“这样的,我白小凤有个办法,管让你不超出经费又办成事。”
“你讲,你讲,只要不动我盛南的银子便扒了天下来都要得。”
白小凤倾斜身子过来,好像要投入我怀抱一般。
乖乖,我张开手就要去抱。
她却没有投入,只是一脚抬起,一脚立地,嘴巴靠近距离我耳朵两寸远的地方,轻声说:“掌门,我在路上观察了,这荆州地面野户人家,有些土鸡土鸭土猪土菜蔬之类的,我们下去着一户农家做饭菜,费用比荆州城省一半,余下的一般给翠华姐姐扯些衣裳,让她光鲜光鲜,可怜她一路颠簸。”
“这样便要得。”
我鼓掌。
“好啦,我这就已经订好郊野人家的饭菜,余下的几十文通宝钱,我们这就去买些衣裳裙子的。”
我木人一般跟她行走,转了一趟街坊,全都是她做主,买了些花花绿绿的衣裳,带回旅店,白小凤说:“掌门呀,你就说是你买的吗。”
“啊,你还想让我跟她培养感情啊!”
“掌门,这就叫笼络人心,既然我们此行出来拜码头山门,这功课得从身边做起来。”
没奈何,到翠华房间,将衣裳交予她。
翠华接了衣裳,尖叫起来,往身上一套,几个转身,但见她脸上雀斑都发出豪光,娇羞得如同十五六岁的姑娘家。
“谢谢小凤妹妹。”
这翠华果然冰雪聪明,知道是白小凤干的。
白小凤慌忙摆摆手,指指我:“你谢谢你的盛南哥哥吧。”
“呸————小凤妹妹,你莫耍我了,就这个剩男呀,每天只会吃韭菜炒鸡蛋,豆腐煮白菜,他哪里舍得给我买衣服呀。”
翠华斜视着我。
“翠华姐姐,他这么省着就是给你买衣服呀,你盛南哥哥舍不得半两银子,故此在郊外人家订饭,剩下钱来给你买衣裳,说虽然无夫妻之实,但当作妹妹疼惜,也该买件衣裳的,盛南,你说是吧。”
白小凤对我抛眼,却不是媚眼。
本来想否认的,但想到要修行笼络人心这一课,我点点头。
翠华撅起嘴巴:“哼,这倒是他的行事风格,那好,盛南哥哥,妹妹我谢过你啦。”
翠华抱着一堆衣服,对我行个礼,扑哧一笑,扯住白小凤:“小凤妹妹,来,来,你帮我试试。”然后用鼓鼓的眼珠子瞪我。
我不晓得她什么意思。
“人家要试穿衣服,你还不走呀。”翠华又吼叫起来。
白小凤却温柔地笑笑,对我挥挥手。
我气恼地走出来,坐在江边看风景。
看那大江,浩浩汤汤,却不知淘尽多少英雄。
那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的关云长,不知今在何处兮?想来令人惆怅。听说这荆州附近有个玉泉寺供着他,若是得个机会,该去祭拜祭拜,保佑我盛南发达则个。
正想着玉泉寺呢,忽然江边灰尘障天,灰尘中,百数个光头跌跌撞撞走来。
近了看,却是一群和尚,个个带着枷锁,人人神情凄惨,僧袍褴褛,念珠破碎。
前后是盔甲武士,骑着马,拿着白梃,一路驱赶,无异于驱赶牛羊。
街上百姓,叠肩踩足围观。
这和尚们犯了么子事?
正疑惑间,听得当头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宣告:“奉我长安帝国大皇帝诏令:从今日起,铲除天下妖僧,焚烧寺院,撕毁经书,没收田产农庄,一干僧人,除禅宗外,其余四十岁以下者,诏令还俗,缴纳两税,且不得穿黑衣黑袍…………”
啊,是不是当今皇上又要灭佛了?
在本朝以前,已经有两次灭佛,都是蛇尾收场,此次却又如何?
正看着,却见两个道士站在檐廊下嘻嘻哈哈:“和尚们不是讲现世报吗?嘿嘿,广置田庄,滥收弟子,香火费居然起码50两纹银一柱,没钱的连进庙烧个香火都没资格,如今却遭现世报了!痛快,痛快,还是原始天尊,太上老君有威灵啊,少林寺,这个罪恶的渊薮,图利的总店,这回总该被朝廷制服了,我武当稳居第一,让其他门派去争第二吧,嘿嘿,天灵灵,地灵灵,少林妖孽已死定。”
一对差役在檐廊下走过,对着两个道士行礼。
却有一老太婆坐在窗户下,盘着个腿,口里念念有词。
我倾耳一听,吓得半死,居然是佛家经咒:
揭帝,揭帝,波罗僧揭帝。
那两个差役听到,马上立住,凶巴巴地问:“老咬虫,你念的甚么?”
日期:2008-10-23 23:10:16
14章 (2) 风尘为客日
那老太婆不理睬两个差役,只是嘴巴碎碎地抖动,用荆州口音揭帝揭帝地念个不休。
我老家乡下很多走阴阳的斋婆子也都这么念,我娘每逢初一十五也这般念。
“这明明是玉泉寺那帮和尚们念的妖魔咒语,当今天子所禁止的,老咬虫,你莫念了,再念就掌烂你的嘴巴。”差役们发现了顽固派,很有使命感地对待这件事情。
我慌忙躲在窗棂后面,避免正面接触暴力场面,只是偷偷看。
面对迫害和暴行只是看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低调者,一种是胆小的草民。
我当然是后者。
“从释迦佛祖开始就念,念了几十个劫了,这么多高僧大德都念,我老婆子如何念不得?”
老太婆比我勇敢多了,坚持自己的信仰,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坚持。
“老咬虫,你满口都是朝廷禁用语,这些咒呀经呀,当今皇上说啦,被我们遮天盖地神威大法师——归真道长给废了,任他十八天佛祖都莫奈何,你一街头老咬虫不识时务,想死吗?”
“一个臭道士就能废了佛祖的经咒?你们打死我了,我升西天见佛祖,你们下地狱,这世道真是怪了,庙里几个不干净的和尚多收了香火钱,占了田地,带累得我们平民百姓连念佛都不成,两个后生子,老娘告诉你们,如今那些做贪官的个个读圣贤书出身,难道读圣贤书就错?老娘我就是要念,念,我就不识时务,揭帝揭帝…………”
这真是一件悲壮的文化事件。
一个老太婆顶着一个时代,一个帝国的压力,坚持念叨自己信仰的那几个字。
迫害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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