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一位大学校花对你说》
第35节

作者: _杏_衫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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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只差服装店、售楼中心、售车公司、彩票服务点向世界宣布购买他们的产品可以预防非典了。
  上自习的人不再积极,零星的几个人散布在教室的窗边和门旁的通风处,如冬季天空里的几颗孤星,冷冷清清的。
  咳嗽在这时成了可怕的事情。在教室里,没事最好不要干咳,否则,马上就会有许多双惊惧的眼光射向你:你到底是不是非典,有非典了还上什么自习,死就好好死,别连累乡里……
  运动场上的人空前多了起来,一些以往在运动方面白痴的书呆子在宿舍里经过一番仔细的自我审视后开始后悔以前不运动了。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强壮的体魄远比知识有用。看来,知识并非力量。
  于是,往日不受人关注的运动场现在成了众心向往的地方,也成了充满幽默的地方。
  白天,偶尔能看见那些以往不知道操场在什么地方并且搞不清篮球到底是圆是方的男生双手拍着球像大熊猫一样奔跑着,最后把球从篮板上面扔过。

  夜晚,一只只白口罩奔跑在操场上,似乎都在一刹那间顿悟了“生命在于运动”的真理。操场边缘,还有热恋的情侣们戴着口罩拥抱着,以他们如胶似漆的样子向世界论证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名言。口罩能挡住非典病毒吗?这个问题所有的人都在思考,但所有的人都以“难得糊涂”的态度来求得一点心理慰藉;正如人们过年时贴门神以求消灾祈福的心理。

  川妹子说,假如城市永远是这个样子才好呢!
  没有了来旅游的人,草地上,树丛里没有了丢弃的塑料袋。新鲜空气,干净河水,悠闲时散步的小路现在统统还给了我们。我们终于可以自私地欣赏属于我们的风景。
  但是,我在有了更多独步机会的同时,也便有了更多黯然神伤的时刻。
  我常常独自游荡在校园里,走过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我们一块儿散步的河边,河边最常坐的鹅卵石,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两边的树荫,树荫下的小吃摊点,摊点老板一如既往的笑容……
  每一处能把我引入美好回忆的地方,都会让我情不自禁地驻足,回想;而这种回想却只能给我眼前的世界涂上一层层寂寥和冰冷,只能一阵阵使我心中刺痛,只能让我逃也似的从那里匆匆离开。离开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从一个伤感的地方走进另一个伤感的地方而已。
  到后来,我蓦然发现,我所能走到的所有地方都早已遍布了我以前的幸福足迹,它们反射着我现在的失落和忧伤。而凡是我以前留下足迹的地方,都有着王宇的足迹,那足迹上站着那个变换着各种表情的影子,他们反衬着我现在的孤独和痛苦。
  我像一只失去了伴侣的孤雁,五里一盘桓地在天空哀鸣。

  日期:2011-09-03 08:15:11
  第三十二章 在“非典”医院里
  我感到自己在一天天憔悴下去。
  一天早上起床后,我感到头重脚轻,四肢无力,浑身酸困,知道自己终于病倒了。
  姐妹们把我扶到了校医室,校医室的大夫给我输液后,又给我几片感冒药,说让我回去好好休息。
  第二天,我的病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校医室的大夫便给外面打电话。下午的时候,我被一辆车拉出了校门,驶向了那个山脚下的临时医院。
  我被安排在一间单身病房里,据护士说,这里的病人都住单身病房。后来,我和一个从医学院过来实习的女孩熟了,便逐渐了解了一些这里的情况。

  原来,这家临时医院所在的地方曾经是一家卫生筷生产厂,才生产了半年就停产了,市长说是处于为国家节约木材的考虑。有很多人提出疑问,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建呢?但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回答。
  现在,市政府决定把它改建为“非典”临时防治医院,这自然是明智之举。
  病房都是以前的工人宿舍,不到十平方米。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输液架。虽说陈设简陋,但还算干净,可能是当时建厂不算太长的缘故吧。
  在一系列的检查之后,我又回到了自己的那张小床。输液管里的水滴将我疲惫的心一次又一次敲醒,激活。我不禁想,我真的得了“非典”吗?
  当意识到死神将要降临的时候,我感到的不仅是恐惧,还有悲哀。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弃到荒野中的孤儿看到夜晚来临,并发现了远处绿幽幽的狼的眼睛。

  我不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们知道了也无济于事。除了使他们徒增担心和痛苦之外,只能让我多一份难过。姐姐呢?暂时也别告诉了吧!如果真的确诊我得了“非典”再告诉她吧。
  我想的最多的还是王宇,我莫名其妙地觉得,只要他来到我身边,我的病就会好起来。
  窗口的灯光突然暗下来,或者过道里逐渐有了脚步声,我关于王宇的幻想便会活跃起来,直到门帘被掀起。
  进来的总是那个来实习的大学生,她叫王亚莉。
  她的年龄比我大几岁,是个清瘦的女孩,说不上漂亮,但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很秀气。她每次看到我总是微微一笑,这份笑是从眼睛里看到的,所以特别真切,能使我能猜想得到白口罩后面那张可爱的脸。

  早上出去散步的时候,听别人议论,医院里有一个病人昨天晚上死了。我心中陡然感到惊惧,觉得自己与死亡只有一墙之隔。
  “你别担心,他不是得‘非典’死的。”中午的时候,王亚莉来替我换药,说,“在所有的疑似病人中,真正得了‘非典’的不会超过百分之十,而且很有可能这个医院里一个‘非典’都没有。”
  “那他为什么死了呢?”我问道。
  “是因为别的病。”
  “怎么可以判定是因为别的病死的呢?”
  “他死前的症状不符合‘非典’特征。”

  “哦,那‘非典’的特征是怎样的呢?”
  ……
  王亚莉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替我解答这些打破沙锅问到底之类的问题。当看到我从她的回答中得到安慰了,她才一笑离去。
  病房后面是个山坡,因为山坡上半部很陡峭,不易攀登,所以整个山坡便被当作了医院的后墙。那里算得上草木葱茏,还有好多忙碌着的小昆虫使那里生机盎然。身体好点后,我常常去山坡上转悠,爬到不能再上去的高度便停下来,望着四围的景色发呆。王亚莉在病房里找不到我便到山坡上来,和我说说话。
  后来我们渐渐熟了,不是单纯的护士和病人的关系了,没事的时候便在一起说说话。我发现,她对文学的爱好让我这个学中文的感到惊讶。她不仅能背诵好多诗词,而且能大段地引述中外名著中的精彩部分。他问我要不要看书,想看什么书,她给我带几本。我整天想着王宇和自己的病,哪有心思看书呀!便开玩笑说,学中文的一般都怕看书,就像你们护士怕进医院;我一般都在网上看电影。她呵呵笑,说自己看过的电影中最好的要算《辛德勒名单》了。我说,美国电影就是比中国的好。她摇摇头说,并不是所有的美国电影都好,而且可以说,多数所谓的美国大片其实都是“假”、“大”、“空”的,比如《泰坦尼克号》,只不过是用气势恢宏、色彩绚烂的画面和刻意创设的悬念表现了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意义的主题。

  我看着她笑了笑,点点头,说:
  “国产电影里面,冯小宁的不错。”
  “对!我就喜欢冯小宁,尤其是他的《红河谷》。”她很高兴,但她的修养只限她的激动从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紫日》是不是也是冯小宁拍的?”
  “好象是吧,也是挺好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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