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还能补回来吗》
第27节

作者: 谢声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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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洛弟也是十二年没见面了,他是我最喜爱的胞弟,夏家四兄弟中他最聪明最有志气,父亲要我初中毕业后停学,就是为了让二弟能上学,他学习一直很用功,1958年考入武汉大学化学系电化学专业。我1959年去武汉水利电力学院深造的时候,兄弟俩经常在一起,相互鼓励,彼此关心,亲如手足。武大在珞珈山,武水在东湖边,校院相邻,都是名闻全国的高等学府,校园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环境优雅。学习之余,兄弟二人常常慢步在林荫园道上谈学习、谈理想;节假日不是登山望远,就是泛舟游湖。那时侯他个子已一米七三,高出我二厘米,身宽体大,吃量比我多,星期天我总是带点吃的去看他,或者邀他到小店内加餐,他吃得又香又甜,这是哥弟俩过得最快乐最难忘的一段生活。后来我患急性肝炎留医,他在紧张学习之余天天来看我,取药送饭,洗衣打水,啥事都帮我做,一直照护我休学回海南。

  1962年7月他大学还没有毕业,就与老师一起在‘化学学报’上发表论文,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毕业后分配在中国计量研究院,从事电化学领域的研究,这是国内开展不久的新兴学科。正当工作步步深入的时候,同样受到了“文丨革丨”的冲击,1969年下放河南柳河五七干校。他除了劳动接受再教育之外,坚持学习外语,不放弃自己专业的研究。干校学员经常参加附近农村社队的生产劳动,有一天收工的时候,他照常到水库边洗手洗脚,忽然不远处有人叫喊起来:“有人落水啰,快来救人啊!”夏洛听到救喊声,衣鞋没有脱,就不顾一切地跳进水中游过去,把落水社员救上岸来。这是一名回乡青年,农家独子,他的父母上门来再三感谢夏洛的救命之恩,公社也来信表扬他舍己救人的精神;但因为有‘父亲问题’,干校领导只在队上作了口头表扬,还提醒他不要以‘英雄’自居,夏洛连连表示这是他应该做的。

  1973年,他返回单位工作,这时女儿夏蓉已经四岁多了,小蓉一直由母亲林圆带着。林圆是位医生,在北京郊区大兴县医院工作,1968年与夏洛结婚,她相貌端正,为人斯文,待人和气,工作细心,很受患者的好评。
  这次住在洛弟家,林圆想的很周到,吃、住、用的都给我安排好了,就像在家里一样。洛弟见到我特别高兴,吃晚饭的时候,他风趣地对我说:“哥,大学的时候,你给我吃的太多了,今天我特意买北京烤鸭来请你!”
  我说:“你这是还债吗?”
  “债永远还不了,兄弟情有吧!”
  我破例与他碰杯,喝了半杯北京啤酒;林圆从旁尽给我碗里挟肉送菜,我忙挟给小蓉吃,小蓉又把肉送回我碗里,小丫头还说:“伯伯,这是妈妈给你的。老师讲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小嘴甜,会说,逗人喜欢。

  这一夜兄弟俩长谈了一夜,家里的情况,各人的工作,生活的感受,事业的追求,天南地北地谈了一个痛快。我感到洛弟长进多了,他觉得我也成熟了许多,兄弟俩都为自己的小家庭感到温馨幸福。
  五一劳动节到了。我虽然是第二次来北京,但众多名胜古迹都没有看过,洛弟趁节日陪我一起参加颐和园游园活动。我们早上八点集体入园,洛弟带我游览了长廊、佛香阁、石舫、玉带桥等著名景点。这座全国最大的清朝皇家避暑行宫,依山傍湖,构造精华,布局巧妙,独具特色的楼、阁、亭、桥,点缀于湖光山色之中,充满着诗情画意。节日里满园张灯结彩,到处红旗招展,彩旗飘扬,穿着各式民族服装的演出队在各个场地演出,游园人群川流不息,欢乐气氛十分浓厚。

  第二天,我与洛弟一家先到天安门广场合影留念,然后与洛弟去游览八达岭长城。这段长城四千七百余米,城体全部用巨型花岗岩条石和大块城砖砌成,高约八米,宽有六米,这么浩大的工程沿山脊而建,随山势曲折起伏,身为工程技术人员的我,可以想象出当年施工是何等艰巨,不能不令国内外游人赞叹不已!我们登上万里长城,举眼辽望,山势险隘,气势磅礴,这才亲身感悟到世人所讲:“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意境。我与洛弟畅游了一天,尽兴而归。

  日期:2010-03-13 18:45:18
  ——42——
  节后产品分配局的同志告诉我们:“大卡车和碎石机都是紧缺物资,最快也要第三季度才能安排。如果你们急需,可以去铁道兵装备处请求支援。”部队的同志十分热情,听说是从国防前哨海南岛来的,二话不说,答应支援黄河牌大卡车和碎石机,我们连声道谢!部计划司的同志又告诉我们,专项投资已下达给省,下半年可以调拨使用。至此只剩下海庆电站机组尚未落实。

  水利大检查中,要求拆除耗水量大的水轮泵站,建跌水电站代替,原设计二台1600千瓦机组没有货,只有1250千瓦型号机组,请示局设计组不同意变更,认为装二台1250千瓦机组水能利用不充分,装三台又增加土建费用不经济;后请省设计院的同志核算对比,认为跌水电站选用多台小机,适应性好,水能和设备利用率较高,初期土建费用虽高,但长远计算还是合算。司里的同志说:“可以先装2台,预留孔位,投产后视运行情况再增加。”他还说:“1975年底以前机组生产计划已定,这二台1250千瓦机组是调剂出来给你们的。”我们再三感谢,当即办理了订货手续,准备离京返琼。

  离京前,洛弟又抽空陪我去香山游玩了半天,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山林公园,面积有一百六十公顷,最高峰香炉峰海拔557米,园内种有几百种树木几十万株;据说每到深秋时节,遍布南山坡的黄栌漫山遍野,红叶灿如天边的彤云,这就是著名的香山红叶。可惜我们来早了没看到!不过也观赏到了北方各种名贵珍稀树种,这些林木繁茂,层次丰富,景观性很强,仿佛又回到了四季如春、绿树成荫的海南,一直紧张工作的情绪得到了放松。身体一旦放松下来就感觉累,劳累后的肝区有点痛,洛弟又陪我到积水潭医院检查,医生嘱我不能劳累,要按时服用护肝药,洛弟为我甚担心,我宽慰他说:“任务完成了,回家休息二天就好了!”

  不料当晚又接局里急电,要我同公司的同志赶去天津购买测量仪和回弹仪。第二天我们先去材料设备局要调拨单,然后坐火车去天津,办妥一切手续已经入夜,只好入住浴池。北方浴池虽然男女隔开,但男人都在一个大池里泡澡,我不习惯,只在水龙头下简单冲洗一下就准备入睡,入睡的床就是一把卧椅,要等客人全走后,才能睡觉,给一条毛巾被盖身,就这样,闻着潮湿的肥皂气味过了一夜。

  回到北京,我忙着去为同事购买物品,托买最多的是虎骨酒、阿胶、卡其布、的确凉衣服等,虽说海南也有,但总觉得北京的地道、优惠,能带回北京同仁堂的虎骨酒是最正宗的,因此再苦再累也不能不完成同事们的重托,结果装了满满一个行李袋。5月8日终于离京返汉,洛弟一直送我上火车,二人依依不舍地道别!
  日期:2010-03-14 11:39:44
  ——43——
  10日下午回到汉口,小松见我立刻哭起来:“爸爸,你到那里去了!”哭的很伤心。
  老娘告诉我:“你走后四天,小松出麻疹,现在好了。”

  我问老娘:“病的怎么样?”
  老娘不说,芬姐告诉我:“开始三、四天发热,眼红怕光,流鼻涕、咳嗽,以为是感冒;后来口腔黏膜出现斑点,老娘知道出麻疹了,果然接着耳后出现红色疹点,由上而下,从脸颈、胸腹到四肢都有,连续发了几天。那几天他最不安稳,吃不下,睡不好,闹着要爸爸妈妈,我想给你们打电话,老娘不肯。他说讲了也帮不上忙,反而使你们挂心,所以没有告诉你们。”

  我说:“这次又苦到你们了!”
  芬姐说:“苦不怕。老娘就担心感染别的病,又怕传染给其他孙子,整天抱他在房内。这病容易传染,又怕风怕热,婆孙二人闷在里面,小松谁都不要,只要老娘,也只有老娘才管得住他,现在婆孙二个可好了。”
  我说:“妈,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老娘说:“那就把小松留在这里吧,你们常回来看看,娘就满足了。”
  “小松愿意吗?我可作不了主,这事得同方芳商量。”

  “你先问问小松愿不愿意?”
  我拉小松过来问:“奶奶这里好不好?”
  小松说:“好。”
  “好就留在这里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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