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2日,局决定派我参加省工作组去北京会报,我有些顾虑,因为责任重大,心里没底。朱老说:“省里统一组织领导,你对工程情况又比较熟悉,不用担心。”
我还有一点犹豫,因为当时用水调度正紧张,方芳白天黑夜的忙,我出远门就更为难她了。小松不满六岁,正是懵懂好动之时,没人管会到处乱跑,管了他又不能专心工作,怎么办呢?最后想了一个两全之策,我对方芳说:“乘这个机会带小松回武汉看看,让他认识一下外婆外公和没见过面的姐姐,也让你专心工作,你看好不好?”
开始她感到意外,想一想觉得也是个好主意,就问我:“你带他去行吗?”
我说:“全日制父亲我没当过,不行也试试!”
“那好,我就把小松交给你了。不过,回来时一定要给我带回来!”
“你放心,他是我的儿子,我也舍不得他离开我。”
“我怕到时候不由得你啊,我妈是非常喜爱孙子的!”
4月15日,我带小松回海口买了一竹篓海花和几袋椰子糖,便过海坐车去广州,从广州坐火车去武汉。一路上小松不停的问:“这是什么啊?”“这又是什么啊?”大海、轮船、铁路、火车......…。全是他第一次看见!我呢?管他吃喝拉撒也是第一次,从坐船到坐车,从吃饭到睡觉,从小便到大便,叫你一刻也不得安宁,为人之父真不容易,更别说当母亲的了!
18日上午到汉口外婆家,老娘和芬姐高兴极了,一会儿抱外孙起来亲亲,一会儿又去买烧饼给他吃。姐姐忙着买菜做饭,她总是这样,为内内外外的家务事天天操劳着,方芳对我说过,姐姐是在替她孝敬父母,姐姐也在为我们养育小花,我从内心里感激她。每次见到她,我总是说:“姐,你真好。”
她却说:“说姐好,姐就希望你对阿芳好。”
这次我特地送给她一对漂亮的珊瑚海花,她很满意。问候过姐姐之后,听见婆孙二人叽叽咕咕在说话,不知道讲啥?小的听懂普通话,但习惯讲海南话,老的讲武汉话,听不懂海南话,我忙过去当翻译。外婆问小松:“妈妈好吗?”
小松答:“好。”
“妈妈为啥不回来?”
“妈妈忙。”
“爸爸忙不忙?”
“爸爸老出差。”
“这次跟爸爸出差好不好玩?”
“好玩。”
“就留在奶奶家好吗?”
小松不回答,扭头望着我,我说:“奶奶这里好,有许多哥哥姐姐同你玩。”
“爸,你也留在这里吗?”
“爸出差几天就回来。”
“那我也要去。”
“爸不是跟你讲好了吗,那里不准小孩子去,爸去几天就回来。”
小松噘着小嘴不作声了,奶奶把他抱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松真乖,听爸爸的话。”
这时候夏花放学回来了,姐弟相见,形同陌生人,奶奶对小松说:“你姐姐回来了。”小松疑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问:这是我的姐姐吗?
小花同样怔住了,她头上扎着二条小辫子,脖子上系着红领巾,身上斜挂着绣有‘忠’字的布袋书包,神气地用一双考问的眼睛在看:他是我弟弟吗?相持了一会,还是姐姐懂事,毕竟是十二岁的少先队员了,她放下书包主动走上前去,拉着小松的手说:“我带你出去玩。”
奶奶忙对小花说:“还没向你爸爸问好呢?”
小花只是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就拉着小松出去了。
我望着快七十岁的老娘,脸上布满了皱纹,稍胖微弯的腰身,举动缓慢,比十二年前衰老多了,我带着失孝的心情对她说:“妈,这些年辛苦你了。”
老娘问:“这些年你们都好吧?”
我说:“都好。”
“你的肝病全好了吗?”
“好了。这么多年没有发了,只是有时累了肝区有点痛。”
“不能大意啊!”
提起这件事,我对老娘感激不尽。1962年5月我染病住院隔离治疗,她和爹爹三天二天就来看一次,送吃的用的,一去陪半天,还叫姐姐和妹妹常来探望,嘱我有啥就说,像在家里一样,时刻有亲人照顾,病情好转后回海口休养时,二老亲自送我上火车,嘱咐我路上小心,回去后安心疗养,病好了再回来。没想到这一走就过去了十二年,真有愧对二位老人!
这时候爹爹回来了,老丈人虽已退休,但每天还是习惯地到店里坐坐,聊聊天,帮帮忙,看上去精神还好,我忙上前向他问好:“爸,身体好吧?”
他说:“还好,就是血压有些高,手脚有点麻木,不碍事。阿芳在那里好吧!”
我把方芳这些年的情况全讲了一遍。爹爹默默地听着,他向来话少,但内心充满了对儿女的爱。
老娘听了自言自语的说:“这么多年了,能回来一下就好了!”说着眼眶里湿润起来。
女儿在千里之外,多年不能相见,父母挂念之情,日久生悲,我无话能安慰他们,也无法给他们实在的安慰!此时此刻是几个内外孙子冲谈了这伤感的气氛。芬姐二个孩子不知何时已经与小花小松玩在一起,他们兴高采烈地又跑又闹着回来了,爹妈思念方芳之情又深深地收藏在心里。
一家人吃过饭后,我因公事在身,就趁着小松出去玩的时候,告别爹妈与姐姐,继续乘火车北上。
日期:2010-03-12 11:46:27
——41——
4月20日抵京报到,得知省水利厅革委会曾德副主任正在开会,第二天我们就去请示他,我和曾副主任早认识,他原是方芳参加工作时的工管处处长。见面就问起方芳近况,我告诉他:“方芳入了党,当了副科长,她要我见了向你问好。”
曾副主任说:“方芳是个好苗子,那年我们就舍不得她走,她是为了你才走的啊!”把我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问候过后,曾副主任告诉我们怎么准备汇报。讲到海明工程时,他强调海南粮食要自给,海明作为开发海南的第一把钥匙,灌溉面积占全岛的三分之一,工程配套应该得到优先安排。我按照这个思路再做准备。
4月24日正式向部汇报,工作组长报告了全省水利大检查前后的总情况。我专门汇报海明工程情况,讲了工程现状与大检查发现的问题,区革委会的决策,我们的整改措施,目前进展情况及需要部帮助解决的问题等,一口气讲完了,心里还在急促地跳,因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汇报场面,一直很紧张。接着回答提出来的众多问题,工作组长和与会同志也相继作了支持性发言,我才松了一口气!
三天后部里同意追加海明工程专项投资三百万元;通用施工机械设备由省调剂解决,海庆跌水电站机组等专用部分尽量给予安排,希望我们抓紧组织实施。
我把情况向局里报告后,局里要我留京继续抓落实,增派水利物资公司的同志来配合我工作。29日工作组其他成员相继离京后,我搬到和平里夏洛二弟家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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