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旁边,一言不语,心中暗想,净他妈的瞎扯蛋,拿俺们农村人当猴耍,让你这么一说,北京中关村俺们河北省会石家庄都成了小农村了,岂有此理?纯粹狗熊劈棒子----瞎掰!但为了获取第一手资料,我只能忍气吞声扮猪吃虎,继续听他云山雾罩瞎白话。
最后,周律师从他精致的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笑吟吟对我说:” 老孙,今天我们把委托书带过来了,你签一下吧,下面要进行什么程序我们就给你运作了,先期办公费用嘛看你挺老实本份的,我们先给你垫付着,你看怎么样?”
我心有不忿,又不好一口拒绝,于是说:” 我考虑一下吧,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妻子悄没声的问:” 周律师,你给俺们开证明啥的收多少钱呀,还有以后打官司的律师费怎么算?”
宝华也连声附合:” 对,对,周律师,咱先小人后君子,你跟俺们透个底儿,心里也好有个数,不然稀里糊涂签了协议书,到时候出现啥问题就麻烦了。”
周律师说:” 开工作居证明要找门路托关系,请客送礼什么的这一套弄下来,花费可不少,你们出三万块钱吧行吗?至于律师费嘛接百分之十五算......”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聪明绝顶的白眼珠儿向天花板翻了几下,说:” 律师费收你们七万块钱好了,加在一块就是十万块钱喽,你们看这样行吗?”
我一听,心里已怒火中烧,暗自思量,你老小子够黑的,张口就要十万,加上杨股长之前那十万,这就是二十万呀!即使将来官司打嬴了,也只剩三十来万了,与农村赔偿标准相差无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头来只中饱私囊,便宜了这俩王八蛋。
五姐夫沉吟片刻,笑着对周律师说:” 你看这样好吗周律师,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回头我们商量一下,需要你帮忙我们再请你过来签委托书,行吗?”
周律师想了想说:” 好吧,不过我业务很忙的,你们商量好了要及时通知我,那我今天就告辞了。”说完,逐一和众人握手,我把他送下楼,开车走了。
第二天早上,妻子对我说:” 老公,你前天不是说去殡仪馆看银银吗,我们什么时侯去呀?”
一语提醒梦中人。这几天每天都琐事缠身,就把这事耽搁下来。如今妻子提起此事,我便有些着急。这事还真不能再拖下去了,因为公丨安丨局法医那边,随时可能要解剖儿子尸体,做尸检鉴定材料,肯定要在他们做尸检之前去探视,不然剖胸割肚的让人看了更难受了。
于是,我对妻子说:” 一会交警上班,我就去开介绍信,不然殡仪馆的人肯定不让见。”
吃早餐时,我将此事跟大伙说了。众人皆说,事不宜迟,你一会儿赶快去开证明吧,然后咱们大伙一起去惠州殡仪馆。
吃完饭,大伙回旅店休息,我直接坐车去交警队。到达大院时,交管股大门己开,门口也站了几个人。
我进到屋内,见黄警官正在工作区办公,使招呼他一声,说明来意。黄警官马上在电脑上,打印出一份介绍信盖章后交给我。
日期:2012-06-14 01:32:45
我进到屋内,见黄警官正在工作区办公,使招呼他一声,说明来意。黄警官马上在电脑上,打印出一份介绍信盖章后交给我。
我马上坐车回西区邮局,叫上众人,坐上K1路公交车直奔惠州。到达河南岸车站,我们下车后转乘出租车去下角。
拦下一辆出租车后,司机一看我们五个人摇头拒载,担心交警逮到罚款,提议我们再拦一辆,我不愿多花冤枉钱,就让他另觅别人。
这时又一辆出租车主动停在我们面前,胆大妄为的司机招呼我们上车,谈妥车费三十元。五姐夫坐副驾驭位,我们四个人勉强挤进车后厢,娇小玲珑的妻子只能坐在我腿上。
瘦骨伶仃的出租车,载了膀阔腰圆的几条壮汉,气喘吁吁沿着一条坑洼不平的效区公路,颠泊了二十分钟后,终于精疲力竭驶进气势不凡的殡仪馆大门。
说它气势不凡只是相对与路边低矮破旧民居而言,若与市政府大门相比,它连个狗窝门都不如。
一行人穿过宽阔整洁的广场,来到殡仪馆公祭大厅门口。我与保柱去办公大楼办理探视手续,其它人坐在花坛水磨石台上休息。
我将交警队的证明信交给工作台里一位女士,她看过收起来,给我开一张写有储尸柜编号的收据条。
宝柱也在殡葬用品店,买了一些鞭炮香烛冥币,装了满满一塑料袋。我俩正要走,客服小姐柔声细语对我们说:” 你们不需要给往生者买些贡品鲜花什么的吗?”
我说:” 我们不太懂这里面的规矩,请告诉我们需要买几种贡品呢?”
客服小姐说:” 通常情况下,家属祭奠亲人要买四种贡品的,品种不限。”
我也知道乡间有神三鬼四的祭祀规矩,便遵从小姐旨意,选了面包饼干方便面火腿肠四种食品,用塑料袋装了提着走出办公大厅。
我们打听了数人,终于找到位于偏僻一隅的火葬车间。它被浓密的灌木丛和高大的榕树所掩映,如果不是那根孙大圣尾巴般的烟囱暴露行踪,它肯定还要与我们捉迷藏很久。我和把探视条交给焚尸房的工作人员,一位肥头大耳的小伙子,领我们来到简陋昏暗的储尸房。
刚一进到门里,略微昏暗光线下,一长排一人多高四层储尸冷藏柜,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股阴森恐怖寒气扑面而来,挟裹着令人作呕难闻的味道,如雪域高原之鹰的利爪死死扼住人的脖颈,一种濒死之前特别痛苦压抑的感觉瞬间充满心间。
这样痛苦压抑之感尚未消除,更加令人窒息的冰土又轰隆隆倾下,把我彻底埋葬进暗无天日的死亡之谷。
随着金属间” 吱吱”痛苦磨擦声肆虐耳膜,42号冰柜的滑板式停尸床,被那个壮硕小伙费力拉出半截来,儿子孙佳伟惨不忍睹的面貌遗容,如一颗颗罪恶的子丨弹丨直接射中我们每个人的心窝。
最先中弹倒地的是战斗力最差的妻子,失声恸哭的同时,两条腿早如面条般不听使唤,如果不是我和宝柱死死搀扶她,肯定是坐伏于地嚎啕大哭了。
为了不刺激亲爱读者脆弱的神经,让你们有一个舒适安逸的美梦,也为了我自己不被这些悲惨恐怖的文字,时刻像匕首一样刺痛自己千创百孔的心灵,我很遗憾的放弃对儿子遗容的真实描述,只让他曾经青春年少激情似火的笑容,像木棉花一样永远盛放心中。
如若有读者吹毛求疵非要让我如实写来,那我告诉你吧,不妨在百度网上搜一下,那些索马里战乱中,暴尸街头欲腐未烂的民兵尸体图片,唯一不同的是,我儿子尸体是僵挺如冰的。
我记起儿子衣袋中,有他在亚迪二村工地的出入证,便和胖小伙说:” 先生, 我儿子的工牌还在他兜里,我能拿出来吗?”
胖小伙断然拒绝:” 不行,除了公丨安丨局法医任何人不得擅动,包括我们自己。”
我听后,无可奈何说:” 那好吧,请你把我儿子推回去放好吧,谢谢你了。”
妻子此时早己泪眼婆婆哭成泪人,她扒住停尸床,却始终没勇气触摸一下亲生儿子的遗体,只是不停地哀诉:” 银银,妈妈看你来了..... 你咋变成这个样子了...... 妈妈认不出你来了...... 你听见妈妈说话了吗?”
我知道,一但妻子悲痛河水闸门打开,短时间内很难止住。便对胖小伙摆摆手,他明白我的意思,用力把停尸床推回去,复归原位。
日期:2012-06-14 16:00:18
为了不刺激亲爱读者脆弱的神经,让你们有一个舒适安逸的美梦,当然也为了我自己不被这些凄惨恐怖的文字,时刻像匕首一样刺痛自己千创百孔的心灵,我很遗憾的放弃对儿子遗容的真实描述,尽管它如达?芬奇<最后的晚餐>那样惊悚恐怖,并已深嵌脑海,但我依然只想让他激情似火的笑容,像南国木棉花一样永远在心中丹彩绽放。
如若有读者吹毛求疵非要让我如实写来,那我告诉你吧,不妨在百度网上搜一下索马里尸体,那些在民族冲突战乱中,暴尸街头欲腐未烂的民兵尸体图片吧,就了然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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