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孙家儿子心中暗喊,这里明明没风的啊,那这火到底是怎么灭的?!难道是……阴风?!
想到这儿,他记起父亲的遭遇来,心跳猛地变快,他不敢回头去看,深怕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紧紧地握了一握手里的菜刀,也不再准备继续烧尸体的事了,只想趁肩膀上还没塔上什么东西,马上离开,便头也不回的就倒退着向后慢慢挪去。
按照他的记忆,这墓室中间是空着的,倒退着摸到地道附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却没想到,当他挪动到墓室中央位置的时候,脚下忽然被一绊,整个人就仰面摔了下去,这一摔把他弄得是头晕脑胀,然而顾不上身子的不适,他急忙打着手电,去照到底是什么东西绊的他。
却看见自己的小腿下一堆碎片,那竟然是一只原本应该立在四周的陶罐,此刻,里面正有一滩粘稠的污液掺杂着逼人的臭气冒出。
见到眼前的景象,孙家儿子再也镇定不了了,当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某个地方的时候,没有谁还能心无恐惧,于是他也不打算再谨慎地慢慢退了,而是慌忙爬起,扭头就要向地道口奔去。
然而,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刹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大声惊叫了一下,连滚带爬地向后躲去,最后摔坐在墙根,孙家儿子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东西,那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孩子,浑身惨白,六七岁的身高,脑袋却和他的差不多大,正正的直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黑暗而空洞,没有半点生气,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孙家儿子,接着,就一步,一步,缓缓地,向他走来。
孙家儿子几乎要吓疯了,他有后悔,有绝望,然而更多的却是面对莫名死亡时的不甘,他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天幸的是,这种不甘在某一瞬间战胜了所有别的情绪,居然进而催生出一种无所谓死亡的勇敢,这或许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日期:2011-02-28 21:40
就在那惨白的孩子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把剩下的一口青稞酒全都灌了下去,然后猛地站了起来,狠狠地一跺地面,接着,便从嗓子里爆发出一阵雄壮的怒吼,与之前的惊叫不同,这声怒吼气势犹如杀伐匹敌的将军现世,威猛之感顿生,在这气势的鼓舞下,孙家儿子举起菜刀,重重地向那个婴灵劈去。
一切的转机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眨眼间,然而就在刀锋马上要挨到那个婴灵的身上时,不知从何处忽然一股劲风吹来,但见那惨白的婴灵嘴角一抽,旋即如烟般猛地消散在了空气里。
孙家儿子来不及细想,扔下菜刀,冲向地道,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发疯似的向洞口突进,来时用了十几分钟的下坡路,逃的时候变成了上坡,却仅用了十分钟不到就爬了出去,仰面朝天,气喘如牛。
我听得出神,竟没发觉自己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打湿,凉气袭来,顿觉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激灵,忙转头向身后看去,所幸的是,光天白日,朗朗乾坤。
见我这副样子,父亲和明叔哈哈大笑,明叔眼中精光一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勾着头,怪笑着问我:“天行,你怕么?”
“哎呦,明叔,你把这故事讲得这么逼真,又是惨白的大手,又是邪恶的婴灵的,还居然问我怕不怕,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呢么?”我多少有些怨气地说道。
“第一,这事儿不是逼真,而是真;第二,虽然很恐怖,但是你内心想不怕,还是可以不怕的;第三,我这么用心地讲,难道你就没从其中,明白些有教育意义的东西么?啊”明叔脸上笑容更甚,神神秘秘的说道。
听到他这话,我细细回想了一下整个故事,确实有了一些想法,然而,我好歹也活了一十八年,察颜观色多少还是懂的,这时候给明叔卖个乖,让他这个话唠子充分得意一番还是比较能讨喜的,于是,便假装什么都没想到地挠了挠脑袋,向明叔傻笑一下,用动作传达着,“不好意思,还是您说吧”。
果然,明叔见我这样,颇为自傲地用教导的口气对我说道:“天行啊,那孙家儿子遭遇婴灵,却险中求活,你以为凭的是什么?嘿,告诉你,凭得不是那柄菜刀,而是啊,一口气,一口浩然之气,正所谓气之浩然者,吞吐天地。他当年气血正旺,肝胆中实,若不是被阴风吓得压制住了阳气,本不该为婴灵所困,好在最后关头,置之死地,一口烈酒下肚,激发了刚悍,才将婴灵震退,这整个过程中,全凭一口浩然之气,然而不得不说,那青稞酒才是关键,如《本草拾遗》中所言,酒可以‘杀百邪,去恶气’,又或《罗氏会约医镜》中讲的‘酒者水谷之精,其性热,其气悍,无所不至’……”
眼看着明叔就要开始讲起酒来,父亲赶忙将他拦住,怒笑道:“怎么,为了你说的这浩然之气,还要教我们家天行喝酒不成?啊!”
明叔也觉自己说的有些远,不好意思的连忙撇开话头,略显严肃的问我:“天行,刚才这事儿听的刺激不刺激?”
“刺激!”
“想知道真相不想?”
“想!”
“那么,你想盗墓不想?”
“………………”
日期:2011-02-28 22:07
我丝毫不怀疑明叔的这种问法是带有诱导性的,我也相信他所希望的诱导效果就是我脱口而出地回答说“想”,因此同之前察言观色的讨喜策略一样,我本该往明叔设的套子里假装中计般的一跳,但是,与平时的情况不同,这次不知怎的,我竟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使我迟疑的是明叔今日有些暧昧的态度,这暧昧之感将原本应有的玩笑意味消除了很多,最终使得我那一个“想”字噎在了嘴中。
尽管,我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是在真实的呼喊着“想”!
说也巧了,恰在我这一迟疑的空挡,父亲先顶了明叔一句:“哎!可没有你这样的啊,先讲饮酒的歪理不说,现在又给我家天行设套,哼,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他刚才脱口说‘想’,我看你怎么收场?!”
父亲这最后一句话正好说到了我心头所想,因为我终究是暗怀期待的,可惜的是也正是因为父亲的这句话,我的期待也就无从验证了。
果然,明叔一改之前的严肃之色,戏谑着对父亲说:“怀远兄,我的那点小把戏放到别人身上或许还有用,但天行这小子我还不了解么,城府可深着呢,我料定了他极可能会犹豫,才敢试试看的,而他这犹豫的原因啊,不仅是要机警地思考如何回答,更还要思考我为什么要这么问,短短一秒的时间能想得这么细的人,我还用打算收场的问题么?啊,哈哈,你说,是不是啊?”
明叔最后这句话,虽然是对父亲说的,却怪笑着向我眨了眨眼睛,我只得尴尬地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暗佩服,明叔这人真是比狐狸还精明,一番话把父亲的责怪挡了过去,还拍了我的马屁,拍我马屁又是长了父亲的脸,然而说到底,把一切算好看透的人还是他,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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