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孙头坐在地上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冤,平生就下决心干了这一件坏事,可这坏事儿还没干到一半呢,咋就遭报应了呢?还是在自家祖坟前,为啥就没点庇护什么的?思考间,老孙头忽然发现,阴风从刚才就一直没再出现过,想到这儿,他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这想让自己留下来的东西,不论是什么,或许都没有恶意,说不定只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让自己帮忙!
也正是有了这个想法,他才敢顺着阴风的方向走去,他刚迈了两步,那阴风便诡异的再次出现,好在此番他有所心理准备,并不惊慌,只觉得那风仿佛是在推着自己走,走向一片未知的黑暗。
就这样缓步行进了一刻钟左右,老孙头来到了一处他也记不清是否曾经来过的土丘边沿,而那断断续续的阴风也终于停止了,这奇异的现象让老孙头对自己的假设更加肯定,索性放开胆子,在土丘边沿的野地里搜索起来。
大约搜索了四五分钟,老孙头在一个低凹的草坑里找到了一个地洞,这洞恰好仅容一人通过,若是胖些的人恐怕还会卡住,从洞口的刮铲痕迹来看,是人工挖掘的无误,只是周围实在太黑,不知道是纵向垂直的还是斜向延伸的。老孙头见到这个洞,心中顿觉惊喜,口中喃喃道:“是这里了吧?”
他稳定了下心情,打定主意,今夜就钻下这洞,帮“它”了结心愿,然后回家老实种地,再也不干这损德的事儿了。
老孙头打算好后,咬了咬牙,心中又暗自壮了壮胆,便俯身跪下,准备往洞口里钻,然而就在这时,他猛然觉得耳侧一凉,却又没有感到半点风声,那凉气仿佛悬浮在空中,又好似紧贴在他身上,冰冷刺骨!
这一凉,老孙头心里便又乱了分寸,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浑身战栗着,慢慢地,扭转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到,一只带着幽幽寒光的惨白大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日期:2011-02-28 21:40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太阳的光辉不甚分明,野地里的雾气满含着清冷,在杂乱的草木上,留下点点晶莹,这就是高原初夏时仍然具有的凉意。然而对于此刻的老孙头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心更凉的了。
他还记得,凌晨时,有一只惨白的大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之后便吓得晕了过去,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而那手又是怎么回事,也无法明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老孙头的魂魄,算是彻底给惊散了。
孙家的儿子,早上起床见父亲不在,以为有事出去了,也没在意,直到暮云霭霭,天色昏沉时才觉不大对劲,出门寻找,到了深夜,才从那片野地里把老爷子翻出来,此时的老孙头还只剩下一口气了,但眼睛却是圆睁着,写满恐惧的脸,苍白而扭曲。
时间一晃,便是两年光景,挺在床上两年之久的老孙头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在这之前,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孙家对外只说老爷子被邪风打了(中风),此外什么也不提,因为连他们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直到老爷子能开口说话,那夜诡秘的恐怖经历才被知晓。
孙家儿子听完老爷子的讲述,悔恨不已,责怪自己太疏心,一直没注意那片野地,不然父亲的病也不至于拖得这么久。这人虽生在建国后,但毕竟是传统农民家的孩子,对鬼神诸类还是有所迷信的,他认为肯定是有什么脏东西害了老爷子,所以,这东西一天不除,老爷子的病就一天不好。
“虎父无犬子”,老孙头胆子大,孙家儿子也不是什么孬种,反倒是更多了几分心智,他挑了个无工的日子,清早时来到了当年找到老爷子的那片野地,几番摸寻,却找不出老爷子口中的那个地洞,估计是这二年间被雨水冲塌,给埋上了。
孙家儿子心里发狠,也不管什么位置了,凭着一膀子力气,就胡乱下铲子,这么挖了六,七个坑,时近中午,方才把那个地洞给翻了出来。
借着日光,孙家儿子往地洞里打量着,发现这是条一眼看不到头的斜向地道,地道里的森森寒气不断冒出,打在脸上,变化为了内心的恐惧。可是为了老爷子的病,他也顾不上害怕,抬头望了望太阳,心里便踏实了几分,又在洞口等上一个小时左右,估摸着里面空气应该差不多可以,便将电筒往腋下一夹,手握一柄菜刀,匍匐着向地道深处钻去。
这地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速度不慢的话,也用不了多久,但是最熬人并不是爬行之苦,而应该是那种前所未有的压抑之感,在狭小的空间和前方似乎无尽的黑暗面前,时间仿佛也变得漫长起来,就在孙家儿子这样痛苦前行了约莫十五分钟,手电的光柱终于不再被黑暗所吞噬,而是勉勉强强照到了一处墙壁之上。
见到这一幕,孙家儿子暗自高兴,毕竟不管前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总算是让他给找到了,于是加快速度,向前爬去。没两下,他就觉得头上一空,拿手电一照,发现地道至此算是到头了,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不小的空间内。
他并不知道有墓室这个概念,只觉得眼前这个地方若是墓穴也未免太大了些,十米见方的大小,没有砖石或者木材的痕迹,四周的墙壁就像是这般直接挖出来的,连头顶都没有任何支撑的梁子,看到这儿,他忽然想到,如果上面的土有所松动,那自己岂不是就被活埋在这里了?!于是,赶忙惊恐地向地道退去,而此时,手恰好摸在了墙壁之上,这一摸,完全没有泥土的触感,反而更像是光滑的石壁,当时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想到可能是加了胶水一类的东西,使土变得坚硬异常。但不论怎么样,有了这一摸之下的触感,他便不再担心会被活埋此处了。
干正事儿要紧,孙家儿子提醒着自己,他可不是来做研究的,他来是要找一具尸体,因为有死人才会有怨魂,正是这不干净的东西害了老爷子,而把尸体烧个干净,怨魂也就彻底消散了,那么老爷子的病肯定也能好透。
日期:2011-02-28 21:40
又想了一遍计划,孙家儿子自己都为这杀鬼救父的行为感到自豪。平缓罢情绪,他拿着手电筒,边走边在地上找寻起来,进来的时候只顾得头顶,至于这地上到底有些什么,反倒没留心,这一看,只见到这个四方的空间里围着两圈半人高的陶罐,下窄上宽,宅处不足一尺,宽处大约一尺半左右,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他又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进来的地道位置,那周边有些碎片,看来因为这个地道,打烂过一两只陶罐,只是不知里面是否有些什么。
孙家儿子转过头来,继续向里寻找着,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具尸体,当手电的光柱从那尸体上扫过的时候,他也是猛然一惊,再待定下心来,又看,发现那是一具倚墙坐着的干尸,肉皮紧贴着骨头,黑漆漆的,身上还有衣物,辨不大清,但总觉得像是现代的东西。
看着这具尸体,孙家儿子心中起了疑惑,一是这尸体竟然没有烂掉,这儿明明有个地道,难道就没虫兽进来过么?二是这尸体怎么看也不像和这些陶罐相配啊,尤其是,这叫什么姿势,谁家这么葬死人?
想来想去,孙家儿子只觉得头大,索性不再想了,打定主意,管他妈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把火烧掉,烧完就走人。于是迈步上前,从口袋里取出一瓶青稞酒,往尸体身上倒了大半,就在他找火柴要点的时候,眼睛一瞥,却看到尸体脚下压着半张牛皮纸,心中斟酌了一下,觉得上面或许写着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把纸抽了出来,扫上两眼,只见其上仅有一行黑红色的字迹,寥寥草草,认不出来,当然就算这字极为工整,他也是认不得的,便随便往口袋里一揣,继续干活儿。
孙家儿子找出火柴来,心中默念了几遍“南无阿弥陀佛”,便擦着火柴,就要往尸体身上扔去,这时,却见那火抖了一下,竟灭了。
“真是倒霉”他嘴里嘟囔一句,又拿出一根火柴擦着,没想到,这次居然还是火苗一抖,便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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