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一无所有,我什么都没做,好吧?我没有像你的前任那样给你买这买那,没有房子,没有钱,甚至没有陪在你身边!满意了吧?”
“你这个牲口,你别后悔!”
她挂断了电话,我无奈地凝视天空,乌云遮去了残月,直到双腿已经发麻,蚊子将我叮咬得满身疙瘩,我才失魂落魄地回去。
夜里三点,热气完全消退了,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我想起了高中时那个差点儿死掉的夜。我辗转难眠,思前想后,终于鼓起勇气给她发了几条短信。
“你知道吗,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够你买一件衣服,做一次头发。我爱你,想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像你前任那样儿,MP4买了买手机,手机买了买戒指,甚至都不能带着你吃喝玩乐。”
“你知道吗,我并不是没有努力。我从最差的初中考上重点高中,周末几乎都不休息,上了大学也没有虚度。别人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在读英语,别人谈恋爱开房的时候我在读书。别人四级考不过我的六级也考了五百八十多,别人挂科我也拿奖学金。你在干什么呢?你上着费一万多贵族学校谈恋爱,在跟男人厮混,还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丢掉了!你凭什么瞧不起我?我之所以一贫如洗,只是因为没有一个可以拿出来拼的爹!”
“我配不上你,我不再高攀!我还你自由,去寻找你的幸福吧!”
雨更大了,打在瓦上稀稀朗朗的,我发出最后四个字:“祝你幸福!”
是的,她一定会幸福的。
此刻我明白了,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泪水湿了我的枕头,伴着哗哗的雨冰凉我的梦。
梦里,我听到了那支充满哀怨的曲子——《滴答》。
“……是不是还会牵挂她……寂寞的夜和谁说话,伤心的泪儿谁来擦……”
日期:2013-03-26 09:16:34
第十八章 女如蒲苇易断
我深知她绝不会像我这般痛不欲生,因为不知有多少披着羊皮的狼,愿意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她也喜欢那些花哨的伪装。我只是将一颗不带任何粉饰的赤诚之心放在她面前,显然,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真诚。即便是一颗璀璨的珍珠,倘若不放在镶金嵌玉的盒子里,她定然会认为它是假的。我只是在她痛苦和寂寞的时候一不小心打开了她的心,成了她疗伤的解药,伤好了,药也就可以扔了。
在家呆不下去了,我想要返回学校。母亲伸出粗糙的手,塞给我一点钱,我真的不想拿,可是我要生存。
临走之前,高中时代唯一的朋友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他和我认识是在党校学习班,之后他经常找我探讨学习,我对他毫无保留,尽可能帮他。他知道我的家境,经常给我买吃的,邀请我去他家,有时还送我衣服,带我去参加聚会,我经常推辞,因为我嫌自己太寒酸,不敢跟那些女孩儿说话。
他迷恋一个女孩儿,而她却脚踏两只船,在他和我们班的一个男生之间徘徊。他的分数不够二本,送了十几万的红包才进到她女朋友所在的大学,但女孩儿最终还是抛弃了他。之后他又谈了十几个女朋友,占有了她们的身体之后就离开。他找我时,就只教我怎样跟人倒酒,怎样在酒桌上表现得当了。
他也曾经努力过,买了全套的疯狂英语资料把自己关在家里背。他还参加了成功学大师陈安之的现场培训,鼓动我参加了完美集团举办的培训,由退休的教育报高等教育司司长主讲。他鼓励我加入完美,毫不犹豫地帮我垫了一千多办了完美的卡,买了许多完美公司的培训手册,我一度也成为完美公司的直销人员,但我从来没推销出去一件商品。
做了一段时间的完美,毕业之后跟着他老爸到广西做起了地产。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去参加他的婚礼,但我看看手里的现金,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学校,心中的苦痛像泛滥的洪水,折磨我一路。结婚前一天,他又打来电话,我告诉他正在做兼职,无法脱身。
他只比我大两个月,家庭事业都有成了,住上了大房子,开上了奔驰车子;而我却深陷爱情的沼泽,连送他的礼金都没有!
再回首看看以前的同学,有的在开网吧,有的在做健身教练,还有的甚至已经成了连锁店的老板,事业可谓蒸蒸日上。没上大学的基本上都结婚了,不少人连孩子都有了,有的还在市区买了房,一家人早过上了小康生活。
再看看我吧,读了大学能干什么呢?无非多了一个看透社会,悲观厌世的废人。挤破了头找个工作,工资就一两千,除去房租水电还有什么?买房?做梦吧!操,如果我是女的,早去卖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被大学骗了!我被这个社会骗了!
我恨这个大学!我恨这个社会!
校园里空空如也,热得让人憔悴,留下来的都想法设法赚钱去了。只有我这样在孤独和寂寞中自我放逐的人才会有闲情徘徊。夕阳将莲池的水映衬的黄里透红,柳枝疲倦地低垂着,没有一丝风的迹象。一对恋人牵着手靠在长椅上,两只蝴蝶在他们肩上嬉戏。
我坐在石阶上,把脚尖伸到水里,打湿了鞋子。
我的所料很快就成为了现实,舒萍在离开我的第二天就接受了明悦。
蒙古族女孩儿告诉我的时候,我在几平米的宿舍跌跌撞撞,倒在灰色的地板砖上。我祈求神的降临,给我力量,让我不要流出一滴软弱的眼泪。在和田的时她就怀疑我跟舒萍的关系,我知道她在试探我,所以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呀,祝福他们嘛!”
我觉得自己的魂魄没有了,丢在了茫茫戈壁和大漠,丢在了那个离我而去的萍儿身上。
他是否善良,是否懂得她的心,是否能在她愁苦的时候替她排解,是否能在她孤独寂寞的时候给她温暖,是否能在她迷茫的时候给她照亮前方的路……是否会像她的前任那样,再次伤害她……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家有房,有钱,可以满足她妈的要求。并且,他的性格足够软弱,事事都会顺着她的心思,时时都会遵照她的意愿——正如她的家人对她一贯的教养。
或许他们正牵着手在我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上漫步,在我们曾经谈笑的地方缠绵,在我们曾经驻足的地方拥抱。我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我能看到他们的打情骂俏。她不会知道我的心已经沉到了海底,此刻正在黑暗的地狱受着煎熬,被凶残的犬追逐。
我徘徊在喧嚣的街道上,路过熙熙攘攘的街市,不停寻觅她的身影;我久久凝滞在忙碌的江边,呆呆张望——空了,一切都空了。
人潮,来了,又离去;江水,涨了,又消退。我多么希望自己是那滔滔江水中的一滴,随着浪花漂到天涯海角。
我站在傍晚的斜阳中伸长了脖子,聆听汽车压过马路的声响,在汽车的轮子上寻找一份寄托。
接下来的好几天,深夜不能眠,我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幽幽地抽泣哽咽。上课的时候,老师的声音也缥缈着,从那渺远的大漠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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