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街上(a卷)》
第16节

作者: 一剑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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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却令她陷入了无比的诧异和惊恐之中。

  日期:2013-01-03 17:3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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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根据凶犯的作案特点,高原认定凶犯是个高智商的变态,必将继续作案,经过多日的推理和测算,他终于推算出了凶犯的下一个作案地点,但作案时间他没有推断出来,说这个目前还没有规律可循,只能凭借直觉。
  在某天夜里,高原行动了,在行动之前,他并没有告诉孟遥。可自从被强暴之后,孟遥夜里大都失眠,最好的状态也不过是半睡半醒而已,因而,当夜她恍惚地感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她吓得坐起身,问了一声,那人便连忙消失了,然后她听到了房门开关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壮着胆子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这时她发现高原房间的门开着,而高原却不在。她非常害怕,打高原手机,是关机状态,她猛然意识到,高原难道是去捉拿凶犯了吗?于是她穿好衣服,紧张地等待着。后半夜时,高原终于回来了,神情非常沮丧,他说今夜正是凶犯作案的日子,但自己赶到时,受害人已经遭到了强暴,被绑着,凶犯早已不知去向。
  对此,孟遥感到非常失望和悲愤,便建议高原在推断出凶犯下次作案的地点时报警,但高原仍旧摇头,并咬牙切齿地说,凶犯下次作案,自己一定早早地埋伏,绝对不会错过。而接下来的日子,他仍如以前一样,每天除了外出实地观测,就是废寝忘食地推算。
  正是高原的这次推算,令孟遥感到了无比的恐怖,因为在高原第一次计算和推理时,她虽然没有参与,但记住了高原对她讲述的推理过程和判断依据。这次,高原从反复计算到确定了“黄金分割点”,从不断翻阅资料到确定了作案地点为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名字的第三个字母T,流程竟与上次一模一样,并且,在每得出一个结论后,他都会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和激动。也就是说,从高原的表现来看,他不记得这些结论是他早就推测出来过的。

  从此之后,孟遥便活得战战兢兢,每个夜里,都是听到高原房间里没了动静,她才敢酝酿睡眠。某天夜里,孟遥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她微张眼睛,看到高原潜了进来,慢慢摸到她的枕边,他的喘息十分粗重并充满了某种欲望。她惊恐到了极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装作梦魇,翻了下身,期望能有一点效果,没想到这个动作竟真的把高原吓跑了,然后,她听到了高原出门的声音。再后来,高原回来了,与上次一样沮丧,说这次又晚了一步,让凶犯给逃了。第二天,在高原出去的时候,孟遥也出了门,她核实了凶犯昨晚再次作案的消息,而作案时间正是高原离开的那段时间。

  由此,孟遥愈加肯定,高原不仅是精神病患者,应该正是作案的人。她先是想到了逃离,继而想到了报案,可在想到这些时,她又犹豫了,因为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她希望是自己猜错了,高原不是凶犯,只是个精神病人。
  既然不能报案,那么也就不能离开,因为一旦离开,就失去了与高原的联系,对于高原或凶犯下次作案的时间便无从掌握。
  在这种巨大的恐怖和不安之中,孟遥找来地图,按照高原的思路,分析出了凶犯的下一个作案地点应该是向阳街,于是,她假装再次精神失常,她这样做,主要目的倒不是为了侦探高原什么,在长期单独面对令自己感到恐惧的某类人时,在表面上将自己变成与之一样的人,会令自己的恐惧得以缓解,这大概是一种本能吧。
  然后,孟遥要求换个地方居住,并有意无意地指定了向阳街,于是他们就租了现在的住处。果然,如上次一样,高原又开始从头分析案情,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推出了他早就推出的结论,然后在当夜作案之前,又潜入了孟遥的房间并被孟遥的“梦呓”声惊走,而后来发生的一切,是我已经知道并亲眼所见了的。
  说完这一切,孟遥再也抑制不住,大声地哽咽起来。我没有说话,此时,也确实不适合说话,我只能默默地递上纸巾,让她擦拭泪水。
  日期:2013-01-03 17:33:46
  至此,一切似乎都已明了,尤其是关于作案时间的问题。每次作案之前,高原确实都没有推断出作案时间,事实上,他永远也无法推断出来。根据他每到作案当夜就潜入孟遥房间这一行为,可以推断出,他作案的时间决定于他欲望的强烈程度,当他的性欲强烈到难以抑制的时候,他首先想的是亲近甚至占有孟遥,他当时的理智应该还没有丧失,所以他会被孟遥的反应惊走,但这样会更加激发他的欲望,他无法排遣,于是便难以自控地去到“黄金分割点”上蹲点。他能够去“黄金分割点”,说明当时欲望膨胀的他还有一分理智,甚至,他的想法(或潜意识)是去捉拿凶犯,可当他到了那里,见到了单行的女子,他的欲望便即刻将理智完全湮没,从而成了作案的人。

  此时,我有种难以言表的痛苦和悲伤。精神分裂的高原,一面嫉恶如仇,一面又去为恶,他在最美的点上,做出了最丑恶的事情。本案的前面三例,作为侦破者,高原是失败的,但作为罪犯,他得逞了;最后这次,作为侦破者,他成功了,而他的成功,正是将罪犯的自己捉获。
  现在,我也明白了,初见孟遥时,她为什么会说出那么有哲理的话,以及,后来她为什么不赞成高原推理案情。而且,这次孟遥仍不报警,也令我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一个猜测,她爱上了高原。
  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的受害人,爱上了曾对她施暴的精神病人,这是不是有些荒唐?
  这时,孟遥渐渐停止了哭泣,我问她将来有什么打算,她失神地摇摇头。我想起来,多日之前与“精神失常”的她聊天,谈到童年时,她眼中透出的温暖和希冀。我的心一动,突然说:“高原在正常的时候,是非常有爱、有正义感的人……”
  孟遥听了一怔,然后再次哽咽,她说,自从母亲去世,还没有人像高原这样尊重、关爱和体贴她,而高原在神智正常的时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抬起头,瞪大眼睛,喃喃地说:“怪我,怪我……我应该早就……做他的女朋友,让他‘得逞’,这样,他可能就不会去犯罪了……”但说到这里,她又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说完,便又痛哭起来。
  果然,果然是这样,我的心感到一阵阵地疼痛。
  但孟遥说的几个“不可能”,应该各有各的涵义,令我疼痛的心变得清晰。等她情绪相对平复下来时,我对她讲述了高原过去的事情,她瞪大了眼睛,时而叹息,时而愤怒。
  于是,我进一步暗示她,是否可以勇敢面对,为高原恢复正常做点事情,她感觉到了我的用意,没有拒绝,也没有应承,而是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之中。我不敢说话了,甚至觉得自己对她做这样的暗示,有些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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