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BI这么复杂，普惠呢？”李可问道。

　　“普惠不一样。他们的售前就是纯技术支持，而且是个POOL，也就是池子的概念，销售从里面挑自己用的顺手的人用，谁支持的项目多，谁就业绩好，大概这样。和MBI比，他们的销售控单能力更强，导致的好像贪污腐败比MBI也严重很多。这样在做大单子的时候，他们组织能力差，都被前线的客户一手遮天了，上面看不到具体情况；做小单子的时候，他们很强，销售的自主权大，想怎么搞都可以，公司管理的少。”胡云龙看着李可的眼神，知道他也在找MBI内部的缺口，肯定有自己的资源还没有拿出来，想知道自己到底能控制多少。
　　“普惠听着和我们为华差不多，为华的销售控制权力很大，大区经理通常有几百万的销售费用和奖金控制权，想给谁就给谁。”李可回想着过去的时光。

　　“MBI不行。老美才不会让资金有黑洞情况出现呢，一定都会监控到一分钱的。MBI讲究的是团队，反对个人英雄主义。一个客户很多部门一起看，这样就防止前线销售一手遮天了，而且一个人的离职对公司的影响几乎是零，一个小团队离开都没关系，因为很多部门都在负责一个客户。”胡云龙解释道。
　　“那移通怎么看的这么烂？”李可看了看手中的啤酒一饮而进。
　　“MBI美国傻呗，头几年没有电信TEAM都，就会死看银行。这电信疯狂的发展起来了，才知道市场这么大，这才有部门负责，尤其中国最晚了，市场几乎都被瓜分完了。”胡云龙也跟着喝光了自己的酒。
　　“我们赢了这种烂客户有奖金么？”李可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个闹哄哄的吉庆街了。
　　“有吧，二千块？”胡云龙笑呵呵的拍了拍李可。
　　“不够老子去洗回桑拿。”李可一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和胡云龙离开了吉庆街。

　　　　
　　当晚的胡云龙回到酒店后，和刘森通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了一下。两个都觉得也没什么好办法，先见了客户再说吧。
　　胡云龙挂了老板的电话，想了想，没有拨俞可可的电话，没心情调情了，先钓着再说吧，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胡云龙穿戴整齐，把皮鞋擦了锃亮，一心想着穿着正式点，客户或许会给个面子，来到了MBI武汉分公司。
　　MBI武汉分公司不大，估计也就七、八十人，比起北京总部科盈大厦仅销售就五、六千的规模，肯定要小很多。胡云龙转来转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李可。
　　“你怎么坐在这里？找个大位置啊。”胡云龙奇怪的走了过去。
　　“小声点，别提了，这里复杂的很，先坐吧。”李可拉了把椅子，让胡云龙坐了下来。
　　“咱这单子没戏，做人也低调点。这边离老板远，省得他老问，问来问去，屁用也没有。”李可的口气里，对分公司经理有很大的抱怨。
　　胡云龙想了想没接李可的话题，和他谈起了今天要去见移通湖北IT部李总的想法，想让他帮忙约一下。

　　“不用约，直接去吧，我说了肯定给骂回来，约了，他不让你去，你更难了。”李可不以为然的说道。
　　“被骂也得去啊，现在MBI干什么都得讲证据，我老板让我录个音给他听听。”胡云龙笑笑道。

　　“你老板这么不信任你啊，不是吧。”李可撇了撇胡云龙。
　　“哪有，你不懂MBI了。他拿着这个也好交差，新销售第一天见客户就被骂回来，等到有一天单子输了，这个也是理由啊，说明根本不是我们的问题。”胡云龙拍了拍李可的肩膀，离开了分公司，李可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移通湖北分公司的大楼坐落在开发区最显眼的位置，崭新的大楼矗立在开发区的入口处，高调而张扬。胡云龙看着这略显威武的大楼，知道盖这个大楼的老总肯定是非常强势的一个人物。
　　胡云龙用李可给的一些底层技术人员的名字获得了门卫的许可，进入了移通公司的大院，IT部李总的办公室在大楼的三层，最好的位置。
　　胡云龙一边上楼梯，一边想着到底怎么去见这个李总。等到午餐时间？借着他出来吃饭的时候，还是和别人一样，敲门而入呢，怎么介绍自己呢，目的是什么？看着只有李总的门是半虚掩的，胡云龙还是感觉到了李总的开放，或许没有那么恶劣，骂人也没什么，或许李可就赶上了李总不方便那几天……
　　胡云龙轻轻敲了敲门的同时，按下了自己的录音笔……
　　“请进。”里面的声音清脆而响亮让胡云龙还是放心不少。

　　“李总，您好。”胡云龙快速的走了进去，并大步向前，伸出了手。
　　“您是……”看到胡云龙一身笔挺的西装，李宏的表情一愣。

　　“嗯，我是MBI北京总部派来的……”胡云龙特别强调了一下北京总部，想和湖北分公司区分开来。
　　“滚，谁让你进来的。你约了么你，就进来，你们公司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出去。”李总的脸几乎是在听到MBI三个字母的瞬间就完全变了颜色，大手一挥，直接就赶胡云龙出去。
　　“我是北京总部来的，最近MBI有新的产品发布，想请您去北京参观参观，我这给您送请帖来了，这还有新产品介绍。”胡云龙让自己钉在原地，坚持把话说完，并掏出了准备好的两张请帖和产品介绍。

　　“去，出去。我这里有事情，找底下人去办吧。”李宏用更严肃的口气下了逐客令。

　　“好好，我们的新产品性能提高一倍，价格降了一半，已经有十几个电信公司采用了我们的方案，普惠的新产品最近一台都没卖掉。您看看我们的产品介绍就明白了。”胡云龙看这阵势，知道没戏了，忙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向李宏的耳朵和录音笔里拼命塞着重要的信息。

　　“赶快出去，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我的许可，不许进来。”李宏把头扭了过去，手向外面一指，胡云龙也只好面对着李宏，慢慢退了出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胡云龙特意当着李可的面打给了自己的老板刘森，告诉他了上午见客户的情况，并特别强调了自己在那么危急的时刻，还是把新产品的特性介绍清楚了，可是李宏还是没给任何机会，稍后会给他发录音听一听。
　　刘森听了没有说什么，强调胡云龙回到酒店后，要给和这个项目相关的人等统一发个邮件，说明一下情况，以防止项目后期进展恶化后好有备无患。

　　“客户你也见了，下个月，第一个标就要招了，你说怎么办？MBI怎么净搞这些没用的。”李可看着胡云龙打完电话。
　　　　
　　“普惠以前用哪个代理商投标？”胡云龙问道。

　　“为了避嫌，他们一般换着用，不过主要的是湖北当地的一家代理商新天，他们的售后服务能力强一些，通讯设备的维护也是他们的。”李可回应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我们能不能和他们谈谈？”胡云龙好像听出了门道。

　　“和敌人谈，怎么谈。不怕他们当内奸么？”李可摇了摇头。
　　胡云龙看了看李可，想着他的需求是什么呢？这只能从历史来分析了。

　　“你以前是武大的学生会主席？”胡云龙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的嘞，老子当了四年呐。”李可听到这个话题，兴奋了起来。
　　“那应该从政啊，怎么干起销售来了。”胡云龙感觉自己问道了点子上。

　　“当初去为华也是奔着他们的丨党丨委书记位置去的，后来就慢慢转销售了。”李可边说着边摇头。
　　“你销售做的也不错啊。以后想干点啥，MBI可没有党支部啊。”胡云龙一边说着，一边思考着，希望能在话语中找出李可的真正需求。
　　“是啊，所以因为老婆这事就先不干了。我打算在MBI边干边学个博士学位，有机会应聘政府高级职位去。”李可边吃边和他聊着。
　　“看，这个女的身材不错。”胡云龙指了指马路上路过的一个美女，心里想这种话题必须让他放松，在无意识下说出来的才会有参考价值。
　　李可盯着一翘翘的屁股和胡云龙开了几个荤笑话，看样子并没有对刚才的话题在意，胡云龙把话题又拉了回来：“其实也可以考虑考虑MBI分公司经理么，不过要和北京的老板们搞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