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我肯定要替你们保密。”张松海赶紧弥补一下，“我提这个安全性主要是替盘方先问问，毕竟谁也不愿意做到一半，结果你们催款。哪怕愿意给违约金，事情也耽误不起啊。”
　　“那不会，做这个要么不做，要么就长久的做。信用肯定要排在第一位的。你们原先不是也有这样的业务么？”宦仕臣反过来试探道，“我这两年只不过没做而已，你们不是还在做么？利率现在是多少？”
　　“都是朋友间的帮忙而已。”张松海不动声色的打太极拳，“利率么，也是一事一议的。”
　　“你们公司没有资金参与一下？”宦仕臣的这次试探就是赤裸裸的了。
　　“这可不敢瞎说，”张松海看了宦仕臣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件事，出您口，入我耳。就算成了，也是你们客户之间私下的事情，我仅仅是朋友帮忙。当然，双方出于对我的信任，把账户开在我营业部，我双手欢迎。但要说什么拆借啊，自己资金参与啊，包括还有人跟我提的利差分成啊，那是根本没有的事。”他用力的把烟头摁灭在牛头型的烟灰缸里，继续说道：“我们干金融的，靠的是信用。有些话，我还是说在前头。出了这个门，我可是不承认的。”

　　“那是那是。”宦仕臣听到一半，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张总是谨慎人，正因如此，我们才要跟您合作啊。”
　　“总之这件事情我放在心上，”张松海端起茶杯小啜一口，“一有进展，我就跟宦老师讲，好不好？”
　　“行，”宦仕臣也干脆的回答道，“那就不多耽误你时间了。我们这就走。”
　　“您再坐会儿好了，着急什么？”张松海嘴上客套着，但人已经站了起来，这是典型的准备送客的状态。
　　“不了不了，下次再聊，我等你的信儿。”宦仕臣嘴里说着，人已经起身到了门口，一侧身，让付大姐先走了出去，转头又低声的道，“她说跟你不熟，非让我带着一起来。”
　　“没事没事，”张松海故作轻松的笑着，“有进展我马上通知您。”看着他们走到大厅，他转身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了。
　　电梯间宦仕臣张了张嘴，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还是抱怨了出来：“跟你说不要让别人轻易看到你的底牌，你还是嘴太快。”

　　“能怪我么？”付大姐也满脸委屈，“我以为他就随便问问，哪知道他如此滑头。这哪里是个30岁的人啊，60岁的老油条也不过如此。别说了，我够憋的慌的，电梯来了。你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是他自己还要点利差分成啊？”
　　宦仕臣用手指了指电梯门，没有出声。两人随即进了电梯，只听得“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合上，两人的声音就再也听不到了。
　　（第十八节完）
　　日期：2012-06-24 11:32:19
　　正文：

　　第十九节
　　王志和李国威走进解放南路营业部大门的时候，是在早上9点钟。
　　在王志的概念里，早上9点的证券营业部，应该是人烟稀少，工作人员尚未进入状态才对。顶多有几个柜员在忙里忙外的发报纸，清洁工刚刚结束了打扫卫生。但是当王志进入这个传说中的营业部大厅的时候，一切都熟悉而又不同。
　　熟悉的是那种证券营业部的味道，不同的是这里有一股大战前的气氛，气场中弥漫着一种类似于硝烟的东西，但又区别于真正的硝烟，无形的压迫力似乎无处不在。那种压力体现在端坐在开放式柜台后的12个柜员身上，体现在已经进行了初始化的电子大屏幕上，体现在大厅四角4台高高放着的37寸彩电上。这里所有的布置，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是一个专业投机的地方。这里跟王志见过的众多其他营业部的区别就在于，这里是拉斯维加斯，而其他地方更多的是像成都路边的麻将馆。

　　柜台上站着的戴眼镜男子明显是个小负责人，看到李国威他们走过来立刻就迎了上来。笔挺的西服没有任何皱纹，板直的领带搭配深蓝色的领夹，离李国威还有2米的地方，非常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
　　李国威看了王志一眼，对戴眼镜的男子说道：“有些业务想要咨询一下。”然后稍有些随意的问道，“你怎么称呼？”
　　“我姓陈，叫陈嘉。”戴眼镜的男子十分清晰的说道，普通话非常标准，“负责整个交易柜台，您可以叫我小陈。”说完后，从西服口袋里拿出名片夹，取出两张名片，恭敬的递给李国威和王志。
　　“陈嘉，交易运营主管。”李国威轻轻的读出名片上的称谓，“主要是来询问一下开户业务。”
　　“请这边来，”陈嘉右手一让，将李国威和王志引入了交易柜台左侧的一个宽敞的走廊，在走廊的两边，分割成了不下10个小型的会客室，他们跟着陈嘉，朝最深处走去。
　　营业部的地砖非常的有特色，竟然是风险提示的内容，包括“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甚至还有些地砖是最新颁布的一些交易规则和手续费收费标准。王志低头看着这样的地砖，不由得笑着说：“你们就这样把这些制度踩在脚下？”
　　“很多客户这么说，其实我们的本意不是这样。”陈嘉回头解释着，一边变成了倒着走，“墙上的地方太小，各种咨询类的东西都摆不下，所以这些只能放在地砖上。天花板上达不到揭示风险的效果。”

　　“有点意思。”李国威看到陈嘉停了下来，打开了走廊最尽头左手边的一扇们，略一点头，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大致上有15平方米的大型会客室，比之前走廊边看到的小型会客室至少要大上一倍，房间内的饮水机绿灯已经亮着，陈嘉熟练的从饮水机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两个一次性杯子和杯托，放进两包明显有营业部logo的袋装茶叶，泡好水，轻轻的端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然后他就坐进了对面的单人沙发椅，静静的等着李国威和王志开口。

　　日期：2012-06-24 11:32:51
　　正文：
　　“很特别，”李国威给了三个字的评语，不知道是这个营业部给他的感觉，还是在评论刚才抿的一口茶叶，“王志你来说吧。”
　　“哦，”王志稍微坐起来一点，“这是李总，我是他的助理，我叫王志。今天我们来的目的是想资询一下在这边开户的一些情况。”
　　“李总，王总，”陈嘉在王志说话的时候就点头示意，“不知道是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
　　“我就说的简单点吧。”王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腹稿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们也是慕名而来，想在贵部开立一个机构账户。”停了一下，王志继续说道：“我们是上海的一家投资公司，注册资本金1000万，目前管理的客户资产有多种投资渠道，但目前证券这块业务量比较小。李总今明两年的计划是将证券业务做起来。你们这里的名气在整个证券行业算是顶顶响的，所以就来了。”

　　“李总太高抬我们了，”陈嘉略有些小兴奋，要知道注册资金1000万的投资公司，业务平台都异常宽泛，“不知道李总进一步的打算是什么？是需要我们进行一些投资指导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