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矾之清朝那些事儿》
第18节

作者: 逝去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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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危局,大明万历皇帝诏熊廷弼入宫。万历皇帝任熊廷弼为辽东经略,熊廷弼说:“辽东是大明京城的脊梁肩背,而辽河又是辽东平原的腹地,开原本为辽河的根本,现在开原丢了,叶赫一定臣服努尔哈赤了,朝鲜那边现在也不敢不服努尔哈赤了,这样的话,就没东、北两路援军来夹击努尔哈赤了。现在只能调兵遣将、修筑城防、屯集粮草了。只要我们固守辽东地区,就能控制住努尔哈赤的发展。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努尔哈赤有多强,也不是我们兵有多弱。我最担心的是言官掣肘。”

  什么是言官呢?为什么一代悍帅熊廷弼会担心言官呢?
  言官是明朝的一个重要机构,他们的主要工作是监督与上谏。他们的工作范围很大,皇帝的工作、策略、计划可以管,官员的言行做事也要管,看见不对的就要上书弹劾。官职不大,权力不小,是明朝的无冕之王。

  因此,熊廷弼最担心自己去辽东做事,背后一帮子言官在皇帝面前弹劾,那可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你不能又让我做事,又说我这个不行,那个不对的。有个紧箍咒在,谁还能做成事。
  万历皇帝明白了熊廷弼的意思,把尚方宝剑取出来交给了熊廷弼。
  离开了皇宫,熊廷弼日夜兼程到了辽东。
  日期:2013-04-08 21:32:07

  第二十七章 熊廷弼治辽
  辽东的情况比熊廷弼想象的还要差,辽东到处都是逃兵与迁移的难民。等熊廷弼到了沈阳之后,发现军民都已跑的差不多了。
  城是空的,几乎没百姓;兵营也是空的,几乎没兵。
  熊廷弼用非常激动的地心情写下了给大明朝廷的奏书。其中,很详细的写明了辽东的情况。

  奏书大意(本人翻译加改造)是,“辽宁的士兵可为四种,第一种是残兵,这类士兵早先跟随甲将手下,甲将死了,跟随乙将,乙将死了,跟随丙将。他们七八十人一群或二三百人一群,身上没铠甲,手上没有兵器,有了战事就装死扮活,不肯出战。第二种是额兵,也就是有编制的兵,开原的全部阵亡,剩下的或死于征战,或为了更高的军饷跑到别的地方做新兵,就这样一大半没有了。第三种是募兵,这些募来的兵源都是酒厮之徒、市井无赖,早上投这个营,领了安家费,晚上就跑到那个营领了安家费;早上去河东领了安费,晚上又去河西。点名、领饷的时候有人,一有军情就跑了一大半。第四种是援兵,让各镇挑选精壮参军,可是谁肯来,来的都是老弱病残,铠甲腐烂、刀枪生锈,实在不堪入目,只好让回去另换一批来。皇上您认为这样的兵可以打仗吗?辽东能守住吗?

  自萨尔虎大败以来,总兵以下的将军,包括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中军,下级将校包括千把、把总、指挥、千户、百户,这些人中死了的有五六十人,降了的有一百多个。辽东的援将已是一扫而尽。招募数千新兵,却找不到将领带兵,就算是有一少部分活着的将领也是好几仗打剩下来的,和废人差不多,一听敌人打来全都心惊胆丧。皇上您认为这样的将领可以打仗吗?辽东能守住吗?

  以前的良马数万早就一扫而空了,剩下的马是又瘦又小,兵部主事(国防部的处长)王继谟说调宣府、大同(大明北部的两个重要城关)的马来,可是一匹也没到。就这样剩下的一万多瘦弱马、残废马也没粮食喂。有些士兵还故意断料饿死战马,这样就可以不出战了。皇上您认为这样的马可以打仗吗?辽东能守住吗?
  兵器库里的铠甲、刀枪、枪炮都丢失了;现在士兵使用的弓,不是断弓背就是没弓弦;箭不是掉翎就是没箭头;刀都是生锈刀、枪都是秃头枪,没有一个是齐全的;士兵中的很多都是光着头,光着身子,更不要说铠甲了;本想打造一些兵器,可是这里已经是既无铁又无铁匠了,想从中央军械库里调一批来,可是又来不及。皇上您认为这样的器械可以打仗吗?辽东能守住吗?
  现在各大军营一听有战事就闻风而逃,惧战而逃,有的营一逃就是数十人、数百人,甚至有的营一逃就是上千人。只要有逃的我就杀,可是现在五六万人要逃、人人要逃、营营要逃。皇上您认为这样的军心可以打仗吗?辽东能守住吗?
  现在沈阳的百姓也和我军同仇敌忾,如果有战事还可以帮忙固守一时,以待救援。不过,现在沈阳的百姓都逃光了,连辽阳的百姓也开始逃了,是一去就不复返的那一种。也有一些不畏惧的没逃,可是我哪有能力保住他们。况且现在的辽人都已心向努尔哈赤了,努尔哈赤杀过他们的父母妻儿,但他们不痛恨,一心投过去。可以我们的差役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百姓怨不绝口。敌人派来奸细,他们用心用命保护;但是我军派他们守城,他们哭而不动。皇上您认为这样的民心可以打仗吗?辽东能守住吗?

  假如皇上在抚顺丢失时用臣,以臣的能力还可以保住辽东。现在开铁丢失了再让臣来,臣已无能为力以保辽东了。”
  听了熊廷弼的奏书,不知大家是何感受,心中不免有了一丝同情。如果你是熊廷弼的领导,我相信你一定会熊廷弼要什么给什么,人家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还要艰苦做事,真是太不容易了。
  日期:2013-04-08 21:32:28
  当然,容易的就不找熊廷弼了。大家想一下,熊廷弼可是一位悍帅,换平时,战死也不会说那种丧气话,可为什么这时说了呢?原因只有一个,跟皇上要东西。要钱、要粮、要物资、要人、要马、要政策,总之,能要什么要什么。前面我说了,上头不给熊廷弼东西,他会堵领导家的门,通过刚才的奏书,大家领教了吧。不过,当时辽东的作战条件确实差。

  熊廷弼很清楚辽东的局势,现在明军在辽东的局面已从萨尔虎大战时的全面进攻变成了现在的边攻边守,只要固守,不要轻易进攻就能稳住辽东。
  熊廷弼来辽东的第一事,就是处理李如桢。
  我想当时的情形一定是这样的。
  熊廷弼阴着脸看李如桢,问:“李将军,开原丢失时。你的救援队在哪?”
  李如桢很不懈地说:“去了,没救成。”

  熊廷弼亮出了杀人的眼神,“那铁岭丢失时,你人在哪里?”
  李如桢不以为然,“我正在沈阳搬救兵赶去铁岭。”
  熊廷弼大骂道,“你身为铁岭总兵,擅离职守跑到沈阳来贪图享受,铁岭有战事,你的救兵迟迟不到,害得数千官兵战死。你该当何罪?”
  李如桢说:“随便”。心想,你能把我怎么样。
  熊廷弼压低声音对李如桢说:“理应当斩”。
  李如桢的双腿开发抖,虽然他不大相信眼前这个人能把自己怎么样,但他已深深地被这个人的气势压倒了。
  李如桢惊恐万分,想了想说:“我爸是李……”
  熊廷弼大吼一声,“住口。来人,给我拖下去。”李如桢被熊廷弼弹劾后,被判死刑。后来在监狱里蹲了几年改为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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