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7-07 09:29:59
这时候邵邛走了来,告诉众女眷:“渡船都找好了,今日一到江边,就渡江!赶快收拾准备!”说完就走了。
邵郦没精打采地:“唉,过了江,我们就是南人了。什么时候能再回家,等猴年马月!”
李悦望着邵郦半日吃力道:“邵郦,我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邵郦吃惊问:“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你要去哪里?”
李悦不答。
邵郦道:“你真的那么想他!”
李悦道:“我这一生要是不再见他一面,活着都没意思!”
邵郦眼圈红了:“你找到他就不会回来了。”
李悦握着邵郦的手道:“我找到他就回来看你。”
说着流下泪来。
邵郦把头上的簪环首饰都卸了下来,又拿出一个钱袋来:“我还有些钱,都给你!”李悦握着邵郦的手泣不成声。
忽然外面异常喧嚣。接着马车放慢了步子。邵郦和李悦从车窗探出身去往前观看,原来已经到了江边。李悦经历过的倒还好,那邵郦禁不住大吃了一惊!只见浩浩大江铺开了,一眼望不到对岸,沿江大大小小无数的船只,两边望不到头。岸上人上人下,还有吆喝吃食的买卖人,十分热闹。
邵郦道:“你还不准备了!”李悦背起包袱。二人下了车。李悦的意思还要去辞别邵辑。邵郦道:“你可不是虎头里拔牙去么!你就悄悄地走罢。
日期:2013-07-07 10:12:06
李悦望着邵郦恋恋不舍,三步一回首。邵郦见邵邛正指挥家下人往船上抬东西,随即拉着李悦穿过人群:“我送你一段”。走至江边,李悦见江面上停着一艘船。那船倒也不是很大,两头翘起,最奇的是船上挂着一个面具似的东西。那面具随风泼喇喇转动,一时倒瞧不清楚是什么。几个人站在船上,邵郦便问:“这船是去岳州的么?”
“不去岳州。”船上的人回道。
“你们的船不走么?那我给你们多些钱,送我们去岳州。”
“给多少钱也不去。”船上的人笑着答。邵郦脸也红了,泱泱不快的。
“这里离岳州没多远了,十艘里有四艘去那边。”
话音未落,立即就有好些人从船头站起来,招呼道:“姑娘要去岳州,上船来!上船来!”
邵郦忽然道:“这么多的船,回来也容易。不若我和你一道去岳州,把我弟弟给找回来!”
李悦大喜过望。李悦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瞻前顾后,见邵郦愿意同行,除了想到她们又可以在一起,心里欢喜,其它一概不想。
船家见好不容易等到个生意,怕她两个走了,急忙开船,往江上游驶去。
日期:2013-07-07 16:53:41
两个姑娘坐在船上,江面上千帆点点,都看住了。二人头靠在一起,吹着江风,谁也没去想邵家现在会急成什么样子。等大太阳升起来,烈日之下,二人连个阴凉地都没处找,才知道船上受的苦。
走了一个时辰不到,船便靠了岸,船家高声喊:“到了!”李悦听了,又惊又喜:这么快就到了岳州!一面就要往外掏钱。
邵郦打量岸上,不过几个草棚,几个脚夫在里面吃酒。邵郦疑惑,连忙阻止:“先别给他钱!”问那船家:“这哪里是岳州!”
“这哪里是岳州!笑话,岳州还早哪!”
“我们上船的时候,你不是说这船是去岳州的吗?”
“这船不是往岳州走嘛!我没说一定到岳州!”那船家嗓门也大了,把脸扬着:“岳州远着哩,要到岳州,那我膀子划断了哩!”
邵郦听了,立眉骂道:“你个刁民,明明是骗我们!不给他钱!”
船家顿时眼露凶光。李悦劝道:“他也没有骗我们,也走了一路水程了,这钱是他该得的,把钱给他,我们再另外找船。”
船家听了,高兴了,指着:“前面大树下就有去往岳州的船。”说了船钱,李悦给了他钱。邵郦对船家怒目。船家只作没看见,得了钱,上岸和那些挑脚夫一起吃酒去了。
李悦和邵郦也去觅了一个草棚吃了饭。之后,李悦让邵郦留在当地,自己出去找寻往岳州的船只。李悦刚走,邵郦隔着窗户喊住她,道:“方才船上的都是粗下人或跑买卖的,我们这次找一个好一些的船。我再不愿意和那等人挤在一起了!”
李悦道:“这个自然随你!”
李悦沿江一路询问——这回不比早上,没个投奔。李悦见到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圆肚子,两头尖翘,正在那里招揽生意。李悦见那船上的人都穿着粗布衣裳,挽着裤腿袖子,黝黑干瘦,一副出没波涛的身手。船帆上不知道系着什么东西,被江风吹得“哗啦啦”地乱响。
李悦问船上的人:“请问这船到不到岳州?”
船上一个中年汉子打着乡谈喊道:“上船,姑娘!我老家就是岳州的哩!”
李悦见那船不错,人也不多,心里就取定。飞跑回来。邵郦在那草棚里,搂着包袱枕在脸下睡着了。李悦不忍喊醒她,一直坐着等睡醒了起来,才和她一道来到江边。那大船早也走得无影无踪了。
日期:2013-07-07 17:04:27
李邵二人只得又重新找了船。因是午后,李邵二人错过了发船的钟点,船只接着客人早都走了,只寻到仍然和上午类似的,船上的都是粗下人或跑买卖的。船上汗臭气味十分难闻。午后大毒日头照在头顶,邵郦很快受不住了,倒在李悦后背上,昏昏睡去。好容易熬到黄昏时分,船到了一处停泊。邵郦这时候也醒了,坐起来茫然往四周张望。李悦便觉得背心一阵清凉,原来都被汗湿透了。
两人上岸。江南富庶,沿岸到处是酒肆,二人随处捡了一家,看旁人吃什么,他们也来什么。二人饱餐一顿,晚上在一家看得过眼的客栈歇了。原来这是一间四椽楼屋的楼上,前半间安一副桌凳,后半间贴里安一张三面棱花的床,两边都是栏干,上挂着一顶八成旧的红罗慢帐。侧首放个洗手架子,搭着手巾,放着个洗手盆。床头一张无光漆案子,上放一个锡灯台,边厢两个杌子。正面壁上,挂一幅仕女图。
两人先后洗过脸,擦抹了身子,便倒在床上。邵郦睡里面,李悦睡外边。邵郦不放心,起身把门窗都牢牢插死。两人和衣而睡。过不了多久,屋子里就闷得人喘不上气。李悦劝邵郦打开窗户,并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我是不怕毛贼强盗的。”邵郦将信将疑,也熬不过热,勉强同意李悦把窗户打开。一阵凉风吹进来,好过多了。两人复又躺下。
日期:2013-07-07 17:12:12
邵郦第一次离家在外过夜,心中离奇,张着眼睛睡不着,忽然问道:“你说邵郓现下是不是已经住在苏懋源家了?”李悦一听“苏懋源”三个字,心生异样,又悲又喜,只愿意邵郦不住提到他。一时出神想念苏懋源,竟然忘了回答邵郦的话。
邵郦便问李悦:“你睡着了?”李悦忙答应道:“没有。”邵郦道:“我听你没声了,还当你已经睡了。
两人各自翻个身,背对着背说话。
窗外漆黑一片,四下里寂静无声。邵郦对李悦道:“你说那些村人到了晚上,天一黑,能干什么,就是倒头睡觉。”
李悦道:“你说为什么夫妻要同床睡,两个人分开睡岂不是更自在?”
邵郦想了想道:“好象这样才能生孩子。”
李悦霍地触动心事,想起一个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此时正好可以问问邵郦:“你说我明明是我母亲生的,怎么我会长得像我父亲呢?”
邵郦道:“你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吗‘父精母血’,孩子各有父母的一半。”
“是啊,就这个我总想不明白。”李悦道。
邵郦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儿嫁了人才能有孩子,可是听说也有的女孩儿没嫁人也有了孩子。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来的。”
日期:2013-07-07 17:22:02
邵郦听了,啧啧称奇,闻所未闻,又问:“那你养母现在在哪里?”
李悦道:“我养母还和我师父住在小茅山上。我师父说来有意思,他是个道士,通晓道家典籍,可是他不信神道,对那些炼丹的道士嗤之以鼻;他潜心习武,却从不与人比试,也不收徒弟,除了我。我师父好戏谑,言笑无忌,邋里邋遢,不修边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出家人,却偏偏要出家作道士,穿道士的衣服。”
邵郦道:“想你那师父必定是个世外的高人了!高人都如此,随性。那你家里人后来怎么回来的?”
李悦道:“我全家后来被我父亲找到了,接到徽州住下。后来又移居江州。”
两人沉默片刻,李悦问:“邵郦,你见到过金人吗?金人长得什么样子?”
“我自金人打来,从小至大,就没见过一个金人!也许见过,不记得了。”
李悦诧异地张大眼睛,邵郦道:“可不是,金国一个小国能有几个人!”
李悦一下子坐起来:“照你这样说来,如何会让金人占去半个江山,我们汉人几个打一个也把他们赶出去了!”
邵郦摇头道:“我家老爷说了,金人可利害了!我们鸡蛋撞石头,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李悦默然,端坐在床上,沉思不语。耳听得邵郦鼻息沉沉,已经睡着了。李悦也重新躺倒,朦胧睡去。
睡到半夜,就听屋里有轻微声响。李悦翻过身,月光正从窗外照进来,就见眼前一根长竹竿,从窗户外面伸进来。李悦就张着眼睛,看那个熟客,慢慢地将李悦背的包袱挑出去。李悦心里叫一声:“有趣啊!真被邵郦给说中了!”
等包袱挑到眼前,李悦一把摘下包袱,一手握住竹竿,猛向后一拉,就听“蓬”的一声闷响,有人从对面树上摔到地上。李悦就势把竹竿给扔了出去,道:“你是好样的你上来找我!”说完,翻身冲里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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