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古蜀王国:不惹烟波不倾城》
第18节

作者: 漆雕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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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我父亲说他小时候常常在那附近玩儿,当然当时金沙遗址还没有发掘出来,但是据他说那里有很多巨大的石人,有些已经损毁了,有些还站立着,足有几人高,从那里到我现在的住家附近都是这些巨大的石人,有一条街道的名字就叫石人坝,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石人就逐渐看不到了……多半是全部毁损了吧,想到就觉得悲哀啊!

  日期:2011-04-23 21:24:09
  我不想回应他这句话,因此我保持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骑在马背上。
  清晰的马蹄声似乎是对我们之间关系的一种嘲弄。
  曾几何时,我们已经变得如此无话可说了。
  我忍不住去看安虚的脸。
  他还是那样亲切俊朗,可是他不再是我所依赖的那个大哥了。

  这些年,我长得比他快——那不是基于岁月的成长。
  年龄上,他依然是一个哥哥。
  但如果以心智来衡量,我远远老过他。
  正是这种差距让我对他的感情发生了改变。
  从仰视到俯视。
  这是心智优越的人无法避免的角度。

  然而孤独也是它的双生子。
  良久,我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明白的。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和你,还有安实,一起遥望博汉的时候,你就已经明白了。”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安实说的话:“王天下者,不但要有天下人不可及之胆识,还要有天下人不可及之无耻,受得起天下人的赞誉,也要挨得起天下人的谩骂。”
  那个时候的安虚,聪明到可以窥出本质,但可惜的是,他自己却没有真正理解那个本质。
  “你还记得你们应诺过我什么吗?”我继续说:“你应诺我,你要懂我!”

  说完这句话,我的鼻子突然很酸,几乎流下泪来,声调也变了。
  安虚愣住了,神情似乎失落在另一个空间。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哭了起来。
  七尺男儿的泪。
  分外让人断肠。
  他翻身下马,跪在我的马下:“是安虚的不是,安虚辜负了王! ”
  我把头仰起来,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
  我缓缓地说:“下不为例!”

  安虚大声地说:“遵命!”
  人声嘈杂而至。
  安虚迅速起身,跃到马上,脸上恢复了冷冰冰的神情,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我满意地微笑:果然孺子可教。
  韩忠望却不知道我的笑意,他试探地打量我的神色,想探看我的喜怒。

  我索性把这微笑送给他压压惊。
  “你觉得我的骑术如何?”
  韩忠望本来绷得很有些不自然的肌肉一下子松懈开来:“王文武双全,蜀国雄主也!”
  我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眉飞色舞,畅快淋漓。
  韩忠望也笑起来。
  这一笑,似乎把那隐隐约约的猜忌笑得无影无踪了。
  4

  我感到自己是风。
  呼啸着无所顾忌地穿越。
  不需要去看前面有没有障碍,也不必留恋四周的美景。
  终点从来不曾存在。
  没有思想地奔跑就是全部的意义。
  这个幻觉持续了似乎有一生那么长。

  直到被颠簸得酸痛的肉体将我从这个幻境中拖了出来。
  那不过是一轮日月消长的光阴。
  我无奈地被一群疲惫不堪的人簇拥回寨。
  当我下马的时候。
  一个梦魇出现了。
  我的脚悬在半空,我用手抓住缰绳,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马下,是一个微微拱起的背。
  伴随着刻意收敛的呼吸,一起一伏,诱惑着我。

  这是一个试探?
  我心中满是疑云。
  却不敢去看韩忠望的脸。
  虽然只要一看,我就定能判别出来。
  但是也只要一看,韩忠望就会察觉出我的心思。
  我不能让他有可以看透我的机会。
  哪怕一次也不行。
  可是,这一脚踩下去,我就势必踩灭了我的某个信仰。
  关于尊严的信仰。

  人与人之间,可以因为地位不平等而过着迥然不同的生活,也可以因为看法不同而彼此憎恶甚至仇恨,但是,唯有尊严是不可以侵犯的。
  或许我会杀人,但我绝不会杀一个人的尊严。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正在忍受着怎样的煎熬。
  但是,幸好,我的急智拯救了我。
  我整个人都扑到了那个人的背上去。

  我把自己装成了一个精疲力竭的人,将身体彻底地瘫软了下去,仿佛那个背是一张温暖的床,我抱着他的肩:“我太累了,你背我回去吧。”
  我的胸膛贴在他的脊梁上。
  同样是身体接触,可是部位和动作不一样,意义也就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张背似乎震撼了,猛地一抽。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一点。
  然而我只是用更加温和的语气淡淡地说道:“站起来,我们走吧!”
  他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身体原来很魁梧,强壮而匀称。

  于是我又说:“你站起来的时候比蹲下去的时候要好看。”
  他没有答话,只不过把头微微抬了抬,背着我向前走去。
  他走得很平稳,我觉得十分舒服也十分安心。
  于是我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很快便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他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我翻了个身,然后对他说了一句:“多谢。”
  然而显然他并没有离开。
  因为我没有听见开关门的声音。
  我开始觉得异样,正想发问,他却先开了口。
  “李贤望,拜见吾王!”

  5
  我一惊,骨碌一下子爬了起来。
  “你说什么?!”
  他的话尤在耳边作响,于是我很快排除了幻觉的可能。
  他跪在床边,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又清又亮。
  充满智慧与自信。
  那自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奴仆会拥有的眼神。

  把自己当成奴隶的人,哪怕穿着龙袍,他的神情也是卑微的。
  而没有把自己当作奴隶的人,哪怕衣不蔽体,他的心也是自由的。
  所以,被人奴役的人首先是被自己所奴役了。
  我细细地打量着他,却不是因为不相信他的话。
  正是因为我太相信,所以才感到害怕。
  一个人如果在达到了相当的高度之后还能够再以一种别人完全不能觉察的方式降下来,那我简直不能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

  “你为何要这样做?韩忠望知晓吗?”我急不可待地问。
  这一下轮到他奇怪了:“你,就这样相信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答到:“如果你真是李贤望,自然会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李贤望,而我们也自然有办法确定你的身份,你总不会笨到编一个立刻就会被揭穿的谎言来骗我吧?”
  他想了想,笑了起来:“不错!我若是假的李贤望,岂不是来找死?”
  我正色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李贤望回答得古怪:“只有当你不是你的时候,才有可能获得真相。”
  我等着他的补充。
  于是他跟着补充道:“你知道,一个人一旦有了成就,就会有很多人认识,你不想也不行,而当很多人都认识你的时候,也就是很多人都顾忌你的时候,顾忌这玩意儿,有的时候是尊重,有的时候是害怕,有时候呢,还可能是嫉妒,是憎恨,不管它是什么,总之,有了顾忌,你就很难再看清楚很多事情的真相了。我有很多耳目,这些耳目可以帮我做很多事情,帮我看我要看的,帮我听我想听的,我自然可以省下很多时间,但是,他们都不是我,即使是同样的事情,看到的和听到的,总会和我有区别,所以,对于十分重要的事,我总是会亲自去听,去看。”他叹了口气:“所以,我只有受累的命。 “

  我有些懂了:“那么,你想看清楚地真相是什么?比如,这个王是不是一个值得辅助的主子?现在你要做的事是不是对的,是不是值得你付出?”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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