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后,一个沛国人刘导路经诸暨,遇一青衣童,上前与刘导行礼,告诉他:“此处就是馆娃归路,请郎君暂驻鞍马。”一会儿,一红衣女子飘然而至,与刘导并肩携手,说道:“我本是一个浣花女子,为越国复兴而嫁于吴王,吴王与我恩情不浅,我却嘴无奈之下,被迫出卖了他,这是我做人的最大败笔!千年以来,我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两次现身与你相会。”刘导不知道她此话从何说起,同样是莫名其妙。那女子于是向刘导解释说:“因为当初的王轩是吴王夫差的后生,而你又是王轩的后身,今我来此了却三生因缘,从此以后与君诀别。”然后留下一枝宝钗赠与刘导后,又飘然而去。
外国有一部电影,题目叫《战争,让女人走开》,然而,在古今中外无数次的战争中,那些男人往往让女人扮演一种极不光彩的角色,即用美女计拿下敌酋,偷盗敌方战事机密,事后却把女人一脚踢开。请想想,西施在吴宫近二十年,夫差为取悦于她,她需要什么,就尽力去办,两人必然日久生情。西施是女人啊,女人的心大都是柔软的。最后夫差自杀,西施站在旁边,难道心中无动于衷吗?
这是一个美丽的神话,西施和夫差的三生多多少少有几许无奈,因为夫差是吴国的君王,而西施则是越国的间谍,因为夫差付出的是丈夫的真爱,而西施懂得了什么是丈夫真正的爱,因为懂得,所以心里更加悲苦。虽然越国达到了最终胜利的目标,但西施在感情上已经留下了巨大的创痛,所以,她要在下一辈子报答夫差;报答不够,再在再下一辈子报答。
故事染上了这个被战争毁灭了青春和幸福的女子许多无奈和悲苦,所以显得格外凄美而沧桑。
中学时喜读金庸的小说,其中《神雕侠侣》里的杨过和小龙女在十六年之中,经历了无数的人生磨难和情感空白后,依然情深似海,可见情爱的力量,足以排除万难。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只有勇敢的面对人生,坚守自己的信念,才能无愧于今生,无愧于所爱的爱人。
日期:2012-03-06 18:54:05
21. 裴航魂留蓝桥驿
唐人裴硎《传奇》里有一个美丽的故事。
说的是唐朝长庆年间,秀才裴航因科举考试不中到湖北一带去漫游,顺便拜访故人崔相国,崔相国一下子赠给他二十万钱,鼓励他认真攻读,及早取得功名。这样,他就雇大船载到湘汉,再想法将这许多钱带回京城。同船有一个樊夫人,国色天香,美的不可方物。裴航看到后非常激动,想方设法接近她,挑逗她,但效果甚微。于是他就贿赂樊夫人的丫头袅烟,求她送达一首诗:
同为胡越犹怀想,况遇天仙隔锦屏。
倘若玉京朝会去,愿随鸾鹤入青云。
诗送去之后很久,樊夫人才派袅烟去召裴航相见。到帐帷之后,四周玉莹光寒,花明丽景,樊夫人鬓发低垂,眉如新月,衣袂飘拂,仿佛方外的仙人。裴航呆愣在那里,眼球都凸出来了。樊夫人也写了一首诗送给裴航:
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
蓝桥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清。
裴航看了这首诗,对诗意似懂非懂,但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做非分之想。抵达襄汉后,樊夫人与使婢带着妆奁就走了,没人能知道她到哪里去。
裴航心里总是想她,于是四处寻访,可是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啊?裴航经过蓝桥驿的时候,口渴得很,就下马找水喝。前面是三四间茅屋,有个老妇人在纺绩麻苎。裴航给她作揖讨水,老妇人吆喝说:“云英,拿一瓯水来,这位郎君要喝。”裴航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一激灵,想到樊夫人的诗里也有云英的这个名字,这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在苇帘里面伸出一双白玉般的手,捧着一个瓷瓯。裴航接过来喝水,真是玉液琼浆啊,甘甜在口,异香留颊。还瓷瓯时,揭开苇帘,看见一个女子,象翡翠缀着的红玉,脸胜瑾玉,鬓如绿云,纵然古玉牡丹、六月荷花,空谷幽兰,也不能及她美之万一。裴航呆了,脚象扎根了似的不能走开。于是他涎着脸皮对老妇人说:“我的仆人和马都饿了,希望能够让我们在此休息,定当重重答谢,请您不要拒绝。”老妇人说:“任从郎君自便。”
过了一会儿,裴航又对老妇人说:“以前我不懂得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刚才看见小娘子,她容貌的艳丽,举止的脱俗,才真正懂得了这成语。我所以徘徊不能离去,就是因为希望纳厚礼而娶她,可以吗?”老妇人说:“我年老多病,只有这个孙女,昨天有个神仙送给我灵丹一刀圭,但必须用玉杵臼捣一百天后,方能吞服,这样,就定能比天老得还晚。你如果能够替我找到玉杵臼后,我一定把她嫁给你。金银珠宝,我统统不要。”裴航说:“好,百日之内,我一定带玉杵臼到来,请您再不要应许别人。”老妇人说:“一言为定!”
裴航到了京城后,再也不把科举的事放在心上,只是四处打听哪里有玉杵臼买,朋友们都笑他是狂人、傻瓜。
然而,有一句箴言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话很有道理。某一天,裴航遇到一个卖玉的老头对他说:“最近我接到了虢州药铺卞老的信,说是有一只玉杵臼要卖掉,我看郎君您如此迫切寻求,我当指引你去。”裴航连说“惭愧,惭愧”,就带着礼物去药铺,果然找到了杵臼。可是卖玉的卞老头说:“少了二百串钱,我是坚决不卖的。”于是裴航倾囊而出,加上卖仆人卖马的钱,勉强凑足了二百串。事成之后,他独自一人急急奔向蓝桥。上次那个老太太看到他后大笑着说:“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讲信用的人吗?我岂能爱惜孙女而背离诺言呢?”那女郎也微笑着说:“虽然这样,然而他还要为我捣药一百天,才能商议婚姻。”裴航就这天开始,认认真真捣药,白天干活晚上休息,每天晚上老太太就把药和杵臼收进内室。
夜里,裴航又听到捣药的声音,就悄悄地去偷看,看到有个白兔拿着杵臼,雪白的光芒辉映满室,可以照出它身上纤细的绒毛和芒刺,于是裴航的意志更加坚定。就这样,一百天日子过去了,老妇人把捣好的药吃了,说:“我现在应当进洞去告诉亲戚,为裴郎准备新房和帐帷。”一会儿,车马来了,许多仆隶迎接裴航去洞府。到洞府后,看到一个很大的府第一眼望不到头,镶珠的门扉在日光下闪动,里面有帐幄屏帷及珠翠珍玩,没有一件不尽善尽美,简直超过贵戚之家了。仙童侍女引导裴航入帐完成礼仪之后,裴航向老妇人下拜,感激涕零。
后又来了一个仙女,梳着雾鬓穿着霓衣,说是妻子的姐姐。裴航拜完,仙女说:“裴郎,您不记得从鄂渚同船回到襄汉的樊夫人了吗?”裴航很惊讶,原来她就是樊夫人,马上诚恳地表示了敬意。后来问左右的人,回答说:“这是小娘子的姐姐云翘夫人,仙君刘纲的妻子,已经是真人,担当玉皇大帝的女官。”老妇人就让裴航领妻子进入玉峰洞中,到琼楼殊室去居住。以绛雪琼英之丹为食。体性清虚,毛变得深青带红又转绿,神化自在之境,超升为上仙。
当然,这是一个神话,非常美丽的神话。但从此以后,文学史上就多了一个典故。纳兰容若有词《画堂春》云: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词里充满了遗憾,大概是相爱的人不能相守在一起。容若是多情公子,既对曾经心心相印的女子毕生怀念与歉疚,又对结为伉俪的卢氏恩爱有加,卢氏死后,容若写了多首悼亡词回忆与她一起“泼茶赌书”的美好时光。这样的男子,女人嫁给他,一定会有很大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日期:2012-03-08 14:43:54
22. 人面桃花相映红
在那些平民阶层中,如果有客人到来,家里无其他人,那女孩子自己还要出来招待;或者春日去郊外踏青,偶然相见,一见钟情;草根男女,少一些礼教的束缚,邻家儿女,低头不见抬头见,情愫暗通,密约相会等等,这些情况也不鲜见。女子一旦遇到自己心仪的男子,一见钟情之下,不顾一切地去爱,爱而不见,忧愁成疾。这在唐代诗歌里也有所反映。如崔护的《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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