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最早一代特种兵回忆录》
第17节

作者: 金色蒲公英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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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荒蛮的原始森林里,做“人猿泰山”。要活着,要生存,就只能以别的生物的死亡来维持了。
  我们沿着小溪下行,才走出七、八十米远,面前就是一片小山坳。只见一头野猪,悠然自得地从草丛里走出来。纪福眼快,倚靠在一块突兀的岩石旁,举枪就瞄。
  “慢,后头还跟着两只小猪呢!”
  我用手掌挡住纪福的标尺,不让他立即射击。

  “又来两二头!”
  于德金难掩心中的狂喜,差点大叫起来,赶紧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准备打哪一头?”我紧贴着纪福,与他小声耳语。
  纪福回过头来,没有答话。只是松开了握住板机的右手,跷起大姆指,摇了摇。
  “吃不完的。那头猪妈妈,少说也有二百斤。”

  四只小野猪,摇头摆尾围在猪妈妈的身边,又是跑,又是跳,不停地叫着撒欢。全然不知灾难即将悄然降临。
  “看清楚了,就打右边那头,小野猪中长得最壮实的那一头。”
  “砰——”小野猪应声倒下。
  说来也怪,可能是野猪们从来没有听到过枪声,更不明白枪声意味着什么。枪响过后,野猪们只是惊愕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发现同类在血泊里抽搐,才四散逃命而去。
  于德金提起“战利品”,掂了掂:

  “少说也有六、七十斤。”
  我们回到宿营地,于德金把小野猪掷在地上。
  “卫生员,交给你了。”
  卫生员学过解剖学,“三下五除二”,才几分钟光景,小野猪就被大卸八块了。
  日期:2012-08-03 21:07:10
  副班长选择了一块高土坡上的小树林,作为我们的宿营地。他领着大家用割下来的降落伞绳,在树枝间缠来绕去,编织成一张张绳网软床,新型而别致。我们没有帐篷,只能穿件防寒服,和衣而卧。躺在上面,倒也柔软而舒适。副班长还在土坡旁生了堆篝火,用树枝在篝火上支起个三角架。安排得有条有理,面面俱到。
  晚点名的时候,我充分肯定了大家一天来的表现。特别表扬了副班长:“指头磨破了,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坚持了那么长时间。这是一种精神!这是一种气慨!这是能够克服任何艰难险阻、压倒一切的英雄气慨!有了这样的精神,有了这样的气慨,我们就一定无往而不胜。”

  我还表扬了于德金:“事事争着干,事事抢在前。虽然做的都是小事情,但是,通过这些小事,体现出一种纯正的,高尚的,战友加兄弟的情谊。”
  这一天,是在连续奔波了二十个小时之后才休息的。我决定,第二天让大家推迟到八点钟起床。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在布置好警卫工作之后,我也带着烤猪肉的余香,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在黎明的晨曦,还没有把暗夜的黑幕完全撩开的时候,在劳顿了 一天的战友,睡得最香甜的时候。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

  战友们都像触电似的一跃而起,目光扫视着,搜寻哨兵的位置。
  原来,是一只黑熊,闯入了我们的宿营地。
  昨天傍晚,卫生员把野猪“下脚”,播撒在土坡边上。就是判断可能会有食肉动物前来活动,让它先吃野猪“下脚”,吃饱了,就不会再来攻击我们。谁知这些野猪“下脚”没有喂饱这只黑熊的肚皮,反而把它的“胃口”吊大了。它真的把我们当作是它的食物了。
  幸亏最后一班哨兵陈铁和谢泰及时发现,才没有造成伤害。真的好险!
  “才食烤野猪,又烹黑熊肉。”
  这是大森林对我们,作为它的第一批客人的特别眷顾。同时,也在提醒我们:貌似静谧而安祥的大森林,时时潜存着凶险、处处暗藏着杀机。

  日期:2012-08-04 20:49:16
  大自然的馈赠,让我们轻而易举地备足了两天的食物,为我们走出大森林的艰难行程,开了一个好头。
  这太过完美的开局,惊艳了大家,让战友们喜笑颜开。
  “班长,我看这大森林里不但应有尽有,而且取之不尽。我们走出去只是时间问题,估计不会有啥困难。”一向不善言辞的鲍才,第一个露出了乐观情绪。
  “是呀,只要有水喝、有肉吃,在森林里多待十天半月也无所谓。”郁清随声附和。

  “不要想得太美了!”我给他们泼冷水。
  “不是想得美,是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
  “谁能保证大森林会一直这样眷顾我们呢?告诉你们吧,开头越是异乎寻常的美好,我的心里就越是不踏实。我总觉得,大森林今天对我们示好,说不定那一天,也会来报复我们。你们应该多想想:那头凶猛的黑熊,如果陈铁和谢泰没有及时发现,现在会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结果?应该多想想:假如大森林那一天不开心了,非要把我们已经享用的野猪呀,黑熊呀,连本带利的要我们偿还给它。那时,我们该怎么办?”

  听我讲到这里,那些乐观主义者们也就不作声了。
  我们继续沿着山谷小溪,一路下行。
  丽日蓝天,碧水青山。
  于德金和卫生员有说有笑;陈铁和纪福则哼起了他们的家乡小调。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战友们的心性情好极了,与昨天行进在密林中的昏暗、压抑、被囿禁状态,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放眼望去,我们面前的山,是原始的山,山花烂漫,苍翠欲滴;我们面前的水,是清澈的水,冰清玉洁,沁人心脾。十一名空降兵战士在山间穿行,就像驾着一条十一支浆的小船,行游在一幅精美绝伦的山水画卷之中。
  心情好的时候,特别开心的时候,思想就容易麻痹,容易放松警惕,也就容易出事故。
  为了防止“乐极生悲”,副班长根据山区生活经验,提议: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要手持木棍,打草惊蛇,边走边打。

  大家异口同声,表示赞同。决定:半个钟头一换,轮流在前面充当打草惊蛇之人。
  一边抽打,一边吆喝。草丛中不时有山兔逃窜,雉鸟惊飞。冷不丁,我们也会被盘踞的毒蛇惊出一身冷汗。
  有水的地方,才是动物聚居的地方。有水的地方,更显示出我们所处的大森林,庄严而神秘,和谐而生动,古老而富有生气。
  昨天,山上林太密,我们行进得很慢。今天,沿着小溪走,速度快了不少。但溪边草很深,走路还是不顺畅。看到溪水刚能漫过脚背,我们干脆卷起裤腿,涉水而行。
  清清凉凉,毫无阻拦,好不痛快。
  日期:2012-08-04 20:54:33
  山谷纵横交叉,溪流蜿蜒曲折。我们脚下的溪水,跌宕起伏,九曲三弯,流到这里,突然拐进了一条只有一尺多宽的石缝之中。

  “我进去看看。”还没有等我点头同意,走在前头的郁清一只脚已经跨了进去。
  “纪福,你也一起去。”
  他俩回来时,喜眉笑颜,不能自制。
  纪福说:“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郁清接口:“石缝虽小,侧着身子完全可以穿过去。石缝那头,水面宽阔,真是一片新天地。”
  我们穿过石缝,来到一处山地湖泊旁,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

  接连二天没有休息好,我们决定就在湖边宿营。好好洗个澡,用清澈的湖水,洗去身上的疲劳、洗净汗渍斑斑的军装。
  放眼望去,湖水清澈透明,湖面平静如镜。
  这时,危岩耸峙、白云缭绕的山顶和青葱秀美、绵延无边的林木,全都倒映在水里。
  湖光山色,相映成趣,美丽柔和,妩媚多姿。所有这一切,都如梦幻般展现在我们的眼前,真叫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战友们把洗净的军装,凉晒在灌木丛上,又返身跳进湖里,洗个痛快。

  山地湖泊不能与家乡的太湖媲美,只是缺少文化底蕴的缘故。而“水边芦苇青、水底鱼虾肥”,这些自然环境却不乏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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