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怎么说出口》
第26节

作者: 小野百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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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0-28 19:20:18

  我斜睨着罗文林,吸了一口气。我说,罗文林,是不是咱们俩真的太熟悉了?
  怎么?罗文林笑问。
  你总能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点了我的大穴,然后一举而中,准确揭开我的伤疤,再饶有兴致地鉴赏里面的白肉的新鲜度。
  罗文林看我有点恼了,赶紧笑,你看你,一针见血,一金箍棒把我打回原型了。
  他就是这样,总像是跟我在玩击剑。进一进,再退一退。撩拨着你,不让你多痛快一会儿。
  知道我是什么星座的吗?天秤。温馨谦和聪慧善解人意,永远在倾听。我跟黄筠俢是一个星座。你觉得黄筠俢也冲动吗?
  那没有。
  你呢?我问,你了解你自己吗?你就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你知道我不喜欢干涉别人的事。可你离开肿瘤医院,让我看就不能算是聪明的选择。

  罗文林说,你舅舅……
  你舅舅!
  好,我舅舅!罗文林退让说,我舅舅不是才十几年就成就了今天的事业吗?他当初可是从个破汽修厂干起来的。他学历不如我,头脑也不如我吧?传奇和神话需要人去打破。
  我说,你不能跟他比。他那是什么时候?再说你根本不了解他吃的苦。我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我们去找他,中午他带我们去吃饭,说说话他坐在椅子就上睡着了。
日期:2011-10-28 19:26:17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来,那次徐元宗拿着张带来的单子对账,我跟周安海在对面窃窃私语。我警告周安海不准跟女孩说话时,看见徐元宗眼皮有点抬不起来了。我悄悄解开周安海衣服的扣子,拿圆珠笔在他胸口写上赵安梅三个字,我说看看!我的名字。它替我看着你,你要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它就会变成长虫,钻你心里,咬你。咬死你。
  多罗曼蒂克的诅咒!但是我相信。周安海也相信。他等字迹干了才把衣服扣好。
  罗文林说,至少我要干什么,起点不会那么低。
  我看着他,那你就再考虑考虑吧。你的起点肯定不会那么低。因为你的学历和经济能力都要好很多。但是你别忘了,现在大家的学历和经济能力都比过去要好的多。

  梅时雨看看罗文林,看看我,不知该说什么。
  罗文林揽揽梅时雨的肩膀,说,现在有了她,一切都会成为可能。
  我看看梅时雨充满信任的目光,点点头,前途不明,精神可嘉。
  吃完饭,梅时雨开着车和罗文林把我送回医院。我要下车的时候,梅时雨对我说,安姐!我要送你件礼物。我想也没想,说好。
日期:2011-10-28 19:27:22

  没想到傍晚快要下班的时候,梅时雨就来医院找我了。我在治疗室给一个胸积水的病人抽水。抽完水回到办公室,看见梅时雨,我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梅时雨递给我一幅装裱好的十字绣,说,我说过要送你礼物的嘛。
  我说,我还以为你就一说,还这么急着送来了。去接过来看,是一幅仕女图。我说呀,很费工夫啊。
  你可真有耐心。
  梅时雨说,我喜欢绣。消磨时间。
  我看看表,快下班了。你等我会儿。我请你喝咖啡。 外面就有一家星巴克。这家店也不吵。
  梅时雨说好啊。
  我跟丁强打了个招呼,换上衣服跟梅时雨出了医院。
  店里很安静。人也没有几个。音乐寂寞地流淌。
  我要了普通咖啡加伴侣,梅时雨要了摩卡,我们两人又分别要了点心,找了个卡座坐下。
  梅时雨告诉我,这是古尔德演奏的布拉姆斯的间奏曲。古尔德是天才和鬼才。
  我仔细听了听,嗯,听出来了,是钢琴。

  梅时雨说,我最喜欢的钢琴大师就是古尔德。跟卡拉扬齐名。他三岁就能识五线谱。五岁能演奏自己做的曲子。10岁就进入了多伦多音乐学院。12岁获得基瓦尼音乐比赛钢琴一等奖。15岁举办独奏音乐会。不过他患有自闭症,白天从不出门。
日期:2011-10-28 19:28:41

  梅时雨这时候跟上午不太一样。不是……那么拘谨羞怯。她神情活泼。动作迅速。滔滔不绝。我仔细打量她,发现她面孔细致,脖颈细弱。有着梦幻般清澈聪颖的眼神。她吃东西很快,喝咖啡时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像是个调皮的小孩在喝果汁。
  我说,看出来了,你的确是音乐节目的主持人。怎么喜欢上的?我是说音乐?
  梅时雨开朗地哈哈笑着说,我就是一个放歌的。以前学过两年。后来因为住校就没再学下去。
  哦。我点头。
  安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梅时雨用戴着几个宽大的橡皮圈的细小的手腕撑着头,看着我。
  你呢?信吗?
  我信。梅时雨认真地肯定。
  那说明你运气好。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至少我没遇到。
  梅时雨把细小的手腕放下,两只手捧着咖啡杯。她迟疑着,安姐,那个,罗文林总提起你。
  是么?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
  梅时雨又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是说,他人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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