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往事》
第13节

作者: 梁馨心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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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拜望的过程当中,二人看到欧阳修繁忙不休,不敢打扰太久,便在拜别之后,辞谢而去了。此次的京城之行,不光使王安石开阔了眼界,获得了荣耀,且有了更新的人生觉悟和更高的价值追求。他身与心双重受益,知与识收获良多,正是所谓的大鹏初展翅,春风正得意。翌日一早,王安石便告别了良朋益友的曾巩,归心似箭地乘船离京,回到江宁去了。

  日期:2012-08-06 09:45:29
  荣归故里的王安石容光焕发地踏进了深街窄巷之中的自家大门。闻得儿子进士及第、载誉而回,苍颜白鬓的母亲无限感慨,喜极而泣。不等风尘仆仆的儿子落坐饮茶,老夫人便以一派庄严面貌,循循善导:“你爹爹王益,一生清心寡欲,安贫守节地教养儿女,他虽然职位不高,但却本分为官,虽无大功大荣却从不损人利己,他刚正忠勇,处处受人尊重,绝不会因为贪恋浮华虚荣而歪曲人心本性,即便王家如今门庭冷清,娘也从来踏实无悔。为娘现在只有两个心愿,一个就是希望我远在极乐世界的夫君和亲人能够福乐安康,另一件就是希望我那即将入仕为官的儿子能够公正廉明,一心为民造福。人的一生都是起起落落,沉沉浮浮,娘但愿你在面临大悲大喜之时,能够不卑不亢,安然端正,只有问心无愧才能经得起世态炎凉的千锤百炼,安石呀,你的心能懂吗?”疲惫不堪的王安石垮身入坐而略显娇纵:“娘,我怎么会不懂呢?心里天天装着的都是这些东西……。”一见志得意满的王安石喜笑颜开,轻浮放浪地端起茶杯,老夫人眨眼之间,勃然怒起地拍案喝斥:“放肆。”陡然心惊的王安石急忙敛色起身,放下手中茶杯,满目不安地看着一脸愠怒的母亲,恭逊而垂立,敬畏而端庄。

  只听母亲怫然激愤地高声叫训:“平常的普通之人,一旦稍有引以为傲的身处之物,都会因为微不足道的荣耀而遗忘本性,所发出的光芒,使人感到刺眼,你要做那种稍有收获就不可一世的浅薄之人吗?有人为了博得赞扬,而在别人的面目之前尽力展现虚伪,那种没有根的浮华能经得起风吹雨打吗?身为国家臣子,朝廷命官,此后应该如何渡过?你不为那种肩负众望和责任重大而感到忧虑吗?你难道没有受过人间疾苦吗?还是你已经高人一等,飘飘欲仙了呢?”一番殷切指教和盘责训导,使人戒骄戒躁,王安石此时满怀郑重地连忙保证:“请母亲息怒,儿子岂是不懂正义忠孝的荒唐之人?安石谨尊母训,只要一日为官,无论是大是小,定与百姓同甘共苦,不求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也绝不争权夺位,忘本忘德。如果只有同流河污而不能为官,儿子情愿弃官为民,布衣终老。”王安石方向更加明确,信心更加坚定,一朝立志必然持之以恒!

  听到肺腹之言,老夫人稍稍顺气舒神,随后安然平静地轻叹一声:“安石呀,你这是少年得志,娘最怕你难以把持,陷入浮华而悔恨终生呀,所以娘不能对你一味附和吹捧,更不能和你共享虚荣,娘只希望你在阳光大道上,行的正走的直,你能体会娘的良苦用心吗?”王安石连连点头:“儿子已经听着娘的良言忠告从小走到大,更要遵从娘的忧心教导从大走到老。”老夫人这才笑容恬淡地露出了人母慈爱,然后和煦而言:“坐吧。”王安石躬身敬气地危襟正坐,紧忙先给母亲倒了杯茶,举手敬上。

  愠怒散尽的老夫人接过茶杯而显出了和蔼本色:“安石呀,此次回乡,还有没有其它的未了心事呀?”王安石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娘,儿子一接到朝廷下派的文书,就要走马上任了,我不想太过张扬,只想回来看看母亲,就怕以后挂念您时,公务繁多,身不由己。”老夫人处处不忘提醒儿子在不同位置的男儿担当和做人责任,她显得慈中有威且威中有爱:“我儿以后无论在哪做官,世人皆知你是为娘生养,听到身边的百姓议论我的儿子有出息有志气,做娘的就已经别无所求万分心慰了,娘还要感谢我儿,为了和娘一样的农民百姓尽心尽力,受苦受累呢。”王安石听了之后,不禁腼腆一笑:“娘若是心疼,这官,儿就不做了,专门为您老一人尽心尽力,受苦受累。”稳健自安的老夫人微然而笑:“娘有紫莲伺候,好着呢!儿呀,听娘说,人非圣贤,熟能无过,向女子认错,不是耻辱,而是风度,那可是大丈夫才有的气量呀。” 无奈之下的狠心决绝,有负深情,王安石本就耿耿于怀,自知内疚,一提乱如丝麻的揪心之事,他无颜以对,明明不渴却大口喝茶。

  一见王安石垂头不语,陷入沉默,老夫人又苦口婆心地出语劝人:“我儿如此幸运,误得良缘,不能不去回报可爱之人的深情厚意,也不可成心辜负刚节女子的一片痴心。女子主动表示情意,不是不够自重,也不是自毁清白。男子若因此而沾沾自喜不懂珍惜,那是践踏善良的愚蠢行为,一个姑娘独有的自尊自爱,只有在价值相当的男子面前才会明确展现,伤害真诚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我儿倘若有眼不识真金美玉,只恐怕,娘再求之不得,也没有那个福份去拥有这样的好儿媳了。”老夫人知道儿子有情有意,心中更有无奈的怨气,她只望乱事平息,能够迎来皆大欢喜!

  此时的王安石显得惭颜羞愧,他的口中之语也是掏心挖肺:“娘,我并不想伤害真心,紫莲的情意我早就领会,儿子不是沾沾自喜,而是自惭形愧,因为我无能无力,轻浮之人必然在背后笑我贪富图贵,我又怎敢担当如此真诚的深情厚爱呢。”深明世理的老夫人心领神会,此刻不禁欣然抚慰:“娘对我儿自然知根知底,明白我儿不去妄想无力承担之事,但如今你已经用真才实学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就应该坦坦荡荡地用行动表达你的心意,千万不要等到禾苗枯萎了再去给它浇水呀。”王安石觉然清醒之时,似乎又陷于羞措焦虑,却见母亲从怀中掏出一个刺绣的丝帕,层层打开之后,露出一只晶莹透亮的白玉镯,王安石双手接过之后,恭敬驯顺地轻声而言:“儿子明白了。”随后收好玉镯,在母亲的微笑目送之中,转身而去了。

  日期:2012-08-06 21:01:26
  5进京赶考,载誉而回
  北方四季分明,京城人才济济。春节刚过,春雪还未退尽,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便陆续引来了八方学子,连吃败仗,更显得招才纳贤的重要。揭榜之后,人们口中纷纷议论的都是今科进士,那种平步青云,最是羡煞人心,似乎尽显万般皆下品!
  轻风飘飞絮,正是春意盎然时,人流如潮的大街之上,交头接耳的老少百姓,群议热谈的另一件大事,便是富弼出使北辽,今朝殊荣而归,京城百姓如同瞻仰迎接状元那日一样热闹纷纭。接踵相跟的群众当中,开始有人相互交谈:“富弼大人年轻有为,在我大宋同西夏元昊金戈血战的危难之际两次出使契丹,不顾家中生老病死,真乃舍身为国的俊贤呀!”有人对论:“北因契丹实属野蛮之邦,在宋夏交恶之际,向我大宋索要高瓦桥关以南十县,分明是居心不良,趁火打劫。”那人又说:“契丹人一向反复无常,唯利是图,我大宋江山总让这些豺狼虎豹生出妄想之心,富弼大人临危受命,为国争光,真是智勇双全呀。”对论之人随着人群跷足相望:“此次正好有幸一睹英雄风采。”这二人许是应界举子,欢呼雀跃加上人声鼎沸淹没人他们接后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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