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嫣，不管我们是怎么成为同事的，但到异乡一起工作都是缘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诱惑，金钱和财富常常会向我们招手，有些是我们能够得到的，有些是得不到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你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想你应该有这个判断力的！是去是留，你做个决定吧。”
　　“袁哥，我——”石嫣把头低得袁野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不是我主动的，是老何先找的我，说拿了项目平分，我当时没答应，是请示了石厂长，他说可以，我就——我就答应了。”
　　袁野长出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办事处的电话的确有记录和录音功能，袁野是看到去电里有多个石厂长手机号码才产生怀疑的，通话当然没有被录音。袁野到办事处的第一时刻开始，虽然没有妄加判断这三个女孩子是石厂长安排在身边的定时丨炸丨弹，但还是有很大戒心的。通过几天的接触，他发现石嫣和张晓莹都是销售成手，和自己有很多互补性，这是有利的一面。不利的当然她们可能是异己。在国企当车间主任的时候，他曾经排除异己巩固政权，但那种“你死我活”的做法显然是低级的。高级的是什么呢？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把异己变成知己，达到多赢！石嫣说的没他想象的糟糕，但也很出乎他的意料，他事先并没有想到老何会找石嫣合作，他甚至觉得这个合作很幼稚。老何肯定不是个幼稚的人，他这么做只能说明是对B城袁大经理的轻视甚至是无视。石嫣不知道，自己的话非但没有让袁野生气，反而让袁野轻松了许多。可袁野的不说话却让她心里很是没底。她知道业务员背着顶头上司搞小动作的一般结果是什么，尤其在这样的私企。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日期：2009-04-27　11:21:38
　　34
　　夏天傍晚的天气是多变的，刚才还风平浪静，现在却电闪雷鸣。袁野关好窗子，看了眼坐在床头哭泣的石嫣，便去冲澡了。石嫣哭了一会儿，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她觉得自己没戏了，还是知趣点，自己走吧。把公司的一些资料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又从包里取出钱，点出一些放在资料上。她其实是很珍惜现在的工作的，因为赵环宇的公司现在门坎很高，收入也是本市最好的，她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进来的，她不想走啊。当她背上包留着泪水向外走的时候袁野刚好穿戴整齐的从洗澡间出来。袁野诧异的：

　　“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那儿？”
　　“资料和剩下的钱都放在床头柜上了，袁哥，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我——走了。”
　　“你是说不想在我这里干了，是吗？”
　　“我想，我做梦都想，可我不走还等着你来撵吗？”泪水大颗大颗滴落下来。
　　“我好像没撵你呀？我刚才说的不是很清楚吗？再重复一遍，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我决定管用吗？我决定得了吗？我知道你是在给我留面子，我懂。”
　　“我看你不懂，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连话都听不懂？呵呵。”袁野这么久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你是说我可以不走？”石嫣眼睛睁得大大的。
　　“当然，只要你愿意。”袁野点了点头。
　　“我愿意我愿意！”

　　“那就别走了啊，自己瞎折腾什么呀，呵呵。”
　　袁野没想到，听到自己这样说，石嫣竟转身一头扑到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喂喂喂，能不能别这么大声，要是把丨警丨察引来我可害怕解释不清。”
　　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石嫣坐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袁野，破涕为笑。
　　“袁哥，我错了，真能原谅我吗？”

　　“还好，错的没超过我的底线，就让它过去吧。”
　　“其实我也就是口头答应，什么都没做，你不是听到录音了吗？我没说谎。”
　　“我说过我听到你们通话的录音了吗？你以为我会卑鄙到窃听？我根本就没使用过那个功能。”
　　“啊？你是诈我的？你——，我——”
　　“怎么，后悔说实话了？”

　　“不是，没有啊，真的。其实说出来轻松多了，要不总觉得自己贼似的，也没把老何的承诺当真，可——可你好狡猾呀，弄得人家好没面子，傻子一样。”
　　“我是希望咱们几个能相互真诚友爱，都沦落到一起为资本家打工的份上了，就凭本事大家一起挣点钱吧，都朝夕相处了，还各怀心腹事，那早晚要散摊的。”袁野说的很实在。
　　“那小妹也表个态，从今往后就铁心跟着袁哥了，如若二心，天打雷劈！”石嫣举起右手。
　　“呵呵，傻丫头，我向来不信誓言，但我相信你现在一定饿了，走，到二楼餐厅吃饭去。”
　　“白浪费我的感情啦，原来袁哥是个食用主义者。是饿了，去吃饭！”

　　35
　　吃过饭，雨过天晴，他们回房间加了件外衣双双去了宾馆外的海滨。这时的海滩已没有游人，有节奏的深沉的海浪声使人觉得世界更加宁静。雨后的星空更加灿烂，袁野满怀豪情的对石嫣说：
　　“石嫣，你知道，眼下的千万项目大局已定，可我就是要扭转乾坤、创造奇迹，拿下这个工程！你相信我能做到吗？”
　　“原来不信，但现在信，你一定能拿下！”
　　“谢谢！石嫣，从现在开始，我要打破老板用金钱开路的常规做法，我要用自己的智慧干干净净的打天下，拿项目！”

　　“这个我不信哦，今天我们还送礼来的呢。”
　　“送吃的收吃的不违纪，这个不算不干净。”
　　“那我也不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做项目，基本不可能。”
　　“那我就请你做我这个项目的见证人，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拿下的！”
　　“你想出办法了？”

　　“老实说还没有。”
　　“那我只能说你精神可嘉勇气可嘉，别的就没了。”
　　“你还挺诚实的，呵呵。”
　　“在你面前我哪敢不诚实呀，怕怕哦。”
　　“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好！”

　　说吧，两人清脆的击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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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岳阳火车站。在出站口的张晓莹一眼就看见从里面走过来的袁野，所有的人都拿着大小不一的包，只有他两手空空，好像不是远道而来似的。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不是说好往我卡上打六千元就可以了吗？”
　　“过来看看，有点不放心。”

　　“我都老业务了，没问题的。那先到宾馆吧。”
　　几天前，南小航在公司销售部接了电话，说是有一个项目请公司去参加投标，南小航立马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张晓莹。张晓莹直觉上感觉可能是骗局，就告诉南小航说别理，没这样的好事。可撂下电话又觉得万一不是骗子不错过一次拿合同的机会吗？项目是岳阳的，她首先查了114，电话号码和公司名称都和小航传过来的一样，看来不是假的。于是，她就拨通了岳阳的电话。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在岳阳我们并没有业务呀？”
　　“在国家经贸委推荐厂家名录上看到的，因为我们这次用的设备一定要保证质量，所以要求投标厂家必须在名录上。”
　　“那为什么找离你们这么远的公司？”
　　“不瞒你说，我们是国营公司，但老总还是想得点好处的，舍近求远安全。”
　　“项目多大？什么时候订货？”
　　“你那里有传真吗？我可以马上把设计图传过去，很急，谈好价格就可以订货。”

　　“那好，我现在把传真号给你，你快些传过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