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农皮:一位年青女人爱恨纠葛的奋斗史》
第3节作者:
桑仆 陈阿菊急忙道歉,夏青衣这才转恼为喜。俩位好友红着眼圈噙着泪水又互诉了一番离别的愁肠,俩人约定经后不管彼此身在何方,各人的境遇有何不同,都要相互通信,互相帮扶。
走出学校小门,眼圈儿发红的夏青衣和陈阿菊面面相觑,过去三年,校园生活是她们的避风港,以后,离开这个象牙塔般熟悉环境,她们俩人不晓得今后流落到社会上去,会有什么样的苦难等待着她们……….
“回家去——不管它是天堂还是地狱,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的了。”最后,别无选择的夏青衣冷静且断然地陈阿菊说。
日期:2011-09-18 09:05:05
(2)
夏青衣和陈阿菊朝前面不远处的小集市走去,脏水横流、纸屑菜叶满地的菜市路口处,三三两两停放着一些专门载客的港田三轮摩托车。上前打听,竟没有一辆港田车要去饶桥的。“只有你一个人,那么远的路,载你一个挺划不来的,除非跑这一趟你给我十元钱还差不多——,”那个长着满脸雀斑腆着肚皮的中年男子喷着酒气,说话的当儿,他那双屎泡眼色迷迷盯着夏青衣。另几位载客司机也在旁边瞎起哄。
夏青衣不屑且厌恶地转身离去。
“青衣,快,这儿,这辆车好象要到饶桥去的,只要两块钱的车费——”,走在最前面的陈阿菊,兴奋地招呼夏青衣。
提着荷重的行李紧走了一段,果然在靠菜市的中段处,一辆港田车出现在夏青衣的眼前,但是港田车的现状顿时又让她心里一阵抽紧。只见这辆破旧的港田车呈梯形的驾驶台车顶上重叠地放置着几个鸡篓,重叠的鸡篓正用一根粗大的绳索横七竖八地绑在驾驶台的顶篷上。鸡篓里还装着两三只无精打采的鸡仔。鸡仔的旁边撒着一大泡臭薰薰的鸡屎,其中一只鸡的腿脚及屁股的羽毛上糊满了鸡屎。港田车的车身及车厢的边缘处毫无例外,沾着鸡毛、鸡屎,从车厢处传来阵阵难闻的鸡屎臭。夏青衣皱了皱眉头,很显然,这是辆专门贩卖鸡崽的破车。
日期:2011-09-18 10:40:40
条件虽然如此恶劣,但破港田车狭窄的车厢里竖放着的两根粗糙条凳上,却已经坐着一个村妇打扮的老妇人,两个七八岁模样的乡下黄毛丫头,一个中年的庄稼汉,以及一位头上戴着破旧草帽,手里提着旱烟袋,嘴里喷吐着烟叶的干瘦黑黝的老头儿。
港田车的司机双脚胡乱地跷在车窗上,歪躺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及五官,但从他浑身污浊,蓬头散发的装扮上,一眼便能猜出,他多半是一位在菜市上做贩卖鸡崽生意油头滑脑的鸡贩子。他在卖完鸡回家之际,想拉些客人顺便挣一些外快而已。对于这种耍滑油奸的鸡贩子,夏青衣也是一向看不上眼的。
走遍整个菜市,竟没有一辆通往饶桥经过乔土村的港田车,夏青衣烦心地踌躇起来。
这时,一直吧嗒吧嗒眯缝着眼睛抽着烟叶的老头儿,从草帽下抬起鸡皮般发皱的老眼,用打量庄稼长势的目光上下前后仔细瞅了瞅夏青衣,终于用一种慢条斯理的嗓音说道:“这条路上很少有到饶桥的,刚才,我们将菜市问了个遍,好不容易才问到这辆港田车的师傅要顺路到饶桥,我们才有得车坐,不然的话,今天就别想回家了。”一股呛人难闻的烟叶从老头儿的酒糟鼻及臭哄哄的嘴巴里悠然飘出。夏青衣皱起眉毛、耸起了鼻头。
日期:2011-09-18 15:41:05
似乎看出夏青衣犹豫不绝的模样,庄稼汉打扮的老头儿又慢吞吞地补充说:“你若是再嫌弃脏的话,连这种卖完鸡仔顺便拉客的脏车子也没得坐了,今天似乎跑这条路的师傅特别少,刚才司机说,再等一个人,他就要把开走了——”说着话,老头儿往车厢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后,又吧嗒吧嗒地吸着他的旱烟。
“算了吧,青衣,你就将就点坐吧,我在菜市上问了一圈都没问到一辆到饶桥去的车子。”陈阿菊在旁边柔声劝慰说。
想到头顶着烈阳,肩挑手挎着荷重的行礼,艰难地走上起码一个钟头的路程,才能到达交通车站,那儿平常有极少数搞载客的港田车偷偷摸摸地窜来窜去。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保证它们能够载自己回饶桥。犹豫片刻,夏青衣只得忍住心中的嫌恶,无可奈何爬上这辆污浊不堪、臭烘烘的贩鸡车。
小心翼翼地将行李包裹悉数拿到布满尘土充满污浊的车厢里,老头儿挪了挪屁股,让出了一点儿座位。
刚坐定,除了薰人的鸡屎味,从老头儿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味、烟臭味儿,不知是从老妇人还是中年汉子胳肢窝底下突然飘出一股薰人的狐臭味儿,浓烈的气味不住往鼻孔里钻,夏青衣心里的嫌恶更加地剧烈了。要不是害怕在烈阳底下走上半天的路程,兴许还找不到车辆,打死她夏青衣也不会坐这种肮脏的鸡贩车,闻着难闻的气味,跟这几个土得掉渣的山上人模样的乡巴佬同坐在一根板凳上的。
日期:2011-09-18 16:56:53
夏青衣捂着鼻子、颦眉皱眼对上了菜市口另一辆港田摩托车的陈阿菊挥手道别,
“青衣,记着给我写信。”陈阿菊拚命挥舞着粗实的胳膊,扯着大嗓门喊道。夏青衣也拚命用点头颌首表示回答,陈阿菊乘坐的港田车发动了,它颠簸着驶出嘈杂纷乱的菜市,等一会儿它会将陈阿菊载到河那边的顺河车站,然后陈阿菊在顺河车站赶客车,很快她便会回到她的家乡——偏僻山区晏场的那个小山村了。直至看不到港田车的踪影,夏青衣唏嘘着收回了目光,想到不知道 什么时候才有与阿菊相见的机会,鼻头一酸,眼睛里不觉已经噙着感伤泪花。
见坐车的人数已凑齐,老头儿伸长脖子,冲驾驶喊叫道:“师傅——走了,车子装满了——”,
见没有动静,老头儿有些恼火,他一边大声武气吆喝着,一边将他粗糙宽厚青筋络络的左手越过憨傻的中年汉子的身体,拍打在港田车驾驶室的后车壁上,穿着草鞋的脚也一并用上,港田车的薄铁皮车厢顿时被鼓捣得如打雷般咚响。老头儿的粗暴举动吓得车顶上鸡篓里几只鸡儿们,当即从昏溃的午睡中惊醒过来,它们扑腾着翅膀如临大敌般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看来,这是一个没有耐性极不好惹的倔老头儿。”夏青衣心里暗自思忖道,她干脆装聋作哑,默不作声。异样的声音终于惊醒了坐在驾驶车里打瞌睡打得正香的车主兼司机。他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身,这才终于从慵懒昏沌的睡梦里完全醒过神来。
日期:2011-09-18 18:22:46
“哎哟哟,老辈子,不要鸡叫鹅叫的好不好。老子昨晚打了一夜的牌,今天又要一大早起来卖鸡。老子就像八百年没睡过觉一样,困得要命,睡得正香,你又把老子给吵醒了——”
听到司机的牢骚话,刚才还满脸凶巴的老头儿脸色一下子变得温和了起来,他半是吃惊半是讨好地问道,“师傅,你不打紧吧,你昨天晚上没睡好觉,车子不会开到半路上,把我们这几个人给载翻到哪条阴沟里吧——”尽管张大嘴巴露出满嘴的黄牙的老头儿皱巴巴的面孔上将那副无辜的模样装得逼真,但是,松驰的眼皮底下流露出的犀利目光,充分暴露出他的老道。老妇人、中年的庄稼汉和两个黄毛丫头,一下子住了说话和嘻闹,全都满脸敬畏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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