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5-21 09:59:37
　　第三十一章 小山
　　艳子喝口水也表示认同冯梅的观点，她问冯梅在赵城公丨安丨局查的严不严，顺带说了下自己在兰山被抓进去的经历，要冯梅以后一定千万小心。
　　冯梅说肯定要小心的，赵城毕竟是国际性城市，查的非常严，她也有一次很危险的经历。“那是去年夏天，天气非常闷热，白天打雷下雨，马路上的水流的跟河一样，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大雨，一声闷雷，大雨铺天盖地倒下来，对面两米连人都看不到，珍姐说那天肯定客人特别少，我们姐妹几个在宿舍里打牌玩。没想到傍晚时候，一阵狂风过去，天放晴，门口的车又多起来，我们就知道那晚上客人一定很多，珍姐说刚下过这么大的雨，扫黄打非的肯定不会这个时候突击检查，所以大家都放松了警惕。”

　　“那天晚上出事了对不对？”
　　“他妈的，你说对了。正好有个客人点了我的牌，我拿了东西正要过去，一个姐妹飞一样跑过来喊着‘检查的来了，快跑快跑’，大家瞬间乱成一锅粥，各自四散跑开，我刚来不久，里面的路还不太熟悉，左跑右跑，跑到二楼一个死角。当时我惊得一脑门子汗，我已经能听到很多人从隔壁跑过去的声音，心想再不找到路就完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被抓进去铁定死翘翘。正急的团团转，我推开二楼楼道的窗户，发现下面是个小花园，长满绿油油的草，我心一横，推开窗户闭着眼睛就跳了下去。”

　　“啊？你没受伤？”艳子一声惊呼。
　　“别打断我，给你接着说嘛，我觉得我真是命大，下面的土好软好软，加上长着厚厚的杂草，我落地后就是手腕有些不来劲，原地休息一分钟不到，我起来试着走走，全身上下一根汗毛都没丢掉。”
　　“你真是命大。”
　　“嗯，那当然了，他妈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姐妹被拘留了，丨警丨察走了后，珍姐找不到我，以为我也被抓走了，没想到我第二天早上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听说我从二楼跳下去，一直骂我是个傻大胆。以前，桑拿房里的人嫌我是穷山村来的姑娘，这件事后，他们都特别佩服我胆量大，对我比以前好多了。不管是什么人，到这个世界上来，一定要有些本事让大家服你，他妈的。”冯梅虽然骂着娘，但听得出来她很得意。

　　两个人说着话，天已经黑了，艳子说累，懒得出去吃，冯梅在家煮了一锅绿豆粥。饭后冯梅收拾了去上班，艳子让冯梅问一下珍姐桑拿房还要不要人，冯梅说“就算你不跟我交代我也要问珍姐的，我们两个还在一起上班多好”。
　　第二天上午，冯梅下班回来，艳子也刚醒来洗完澡，问珍姐怎么说，冯梅垂头丧气说：“珍姐说现在人够了，不想再要，不过我这个楼的三楼有个姑娘，一个人租住一整套房子，我好几次遇见她，经常见面熟悉了，她说她是在金麒麟做女孩的，我下次见面问下她，让她介绍你去金麒麟。”
　　“嗯，好，做女孩是啥意思？”艳子正挤破下巴上一个刚长出来的痘痘问。
　　“艳子姐以后‘啥’要改成‘什么’，做女孩就是做小姐，在赵城这种洋气地方，人们说话都文明些。金麒麟是个俱乐部，听她说里面有歌舞厅，更多的是包房，比桑拿房里的客人档次要高很多呢。”
　　“嗯，不着急，中午我们不出去吃了，我从兰山带了你哥你嫂子给的包谷面馍馍，我们俩快吃了吧，不然要馊了。”

　　“哇，真的？”冯梅听说包谷面馍馍，高兴地跳起来。
　　艳子在家歇了两天，第三天早晨冯梅回来，说晚上请三楼的姑娘吃饭，刚回来的路上又碰见她，她挺乐意介绍艳子去金麒麟。
　　她们选在一家日本寿司店见面，艳子和冯梅先到，不一会儿，门口进来一个足足有一米七五高的女孩子，穿紧身牛仔，双腿修长，上身是一件灰色卫衣，头发高高盘起，带个褐色边框的眼镜，冯梅站起来喊“这边这边”，那姑娘走过来坐到冯梅和艳子对面，看了一眼艳子冷冷地说：“梅姐，这就是想去我们那上班的姐姐吗？”
　　“嗯，是，我在兰山和赵城最好的朋友，她比你大，你叫艳子姐，艳子姐，这就是我说的住在三楼的朋友，金麒麟的小山。”
　　“你好小山”，艳子问候一声，又问：“小山看你年纪那么小，是不是也是家里过的苦，出来赚点钱贴补家用的？”

　　“要是家里没钱呢，最多就物质上条件差一些，受苦又什么关系？只是我家里条件特别好，爸妈都是做生意的，我从小吃穿不愁，可从小爸妈很少陪我，他们天天忙着生意，能给我的就是钱，我能开心吗？我不爱上学，高中毕业我爸妈托关系送我进了一所私立大学，我现在还是学生呢。”
　　“啊？你还是学生？那你多大？为什么来金麒麟做女孩？”冯梅和艳子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小山的情况她们破天荒头一回遇见。
　　“二位姐姐你们别这么反应激烈好不好？”小山吃一块三文鱼，蘸的芥末多了些，呛得她眼泪汪汪，她张大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来金麒麟可不是为了挣钱的，我不缺钱花，我爸妈在赵城给我买了一套房子，在很高端的小区，我们家在郊区还有一套别墅呢。我就是为了上班方便，特意在三楼另外租了个房子。”
　　“姑娘，你看着长的这么漂亮，追你的男同学肯定也不少，不为钱，你来这上班为了啥？”艳子一紧张，又说兰山普通话，把‘什么’说成‘啥’。
　　“开心呗，我干这个开心，那些男人和我上床之后，他们都那么放松，我觉得我找到了存在的价值。”

　　“价值是什么？”艳子和冯梅又同时问。小山笑了笑，解释价值就是对别人有帮助，“我说两位姐姐，你们怎么这么简单的词都不理解？”
　　冯梅叹一口气，简单给小山讲了她和艳子怎么开始做女孩，怎么来赵城的，小山听完仰头想了半天，自言自语着“好可怜”，她又问冯梅和艳子想不想多学几个字，她们两个怀疑地互相看了几秒钟，然后使劲点头，小山看到她们这么乐意，高兴地说明天她把小学六年级的语文书都找给她们。
　　艳子又问小山：“妹妹你念过这么多书，你的名字是哪个shan？这个shan的含义一定非常美好吧？”
　　小山莞尔一笑，扬起下巴说：“没什么含义，就是大山的山，我爸妈说女孩子太娇气，起个厚重通俗点的名字福气大。”

　　冯梅和艳子又啧啧感叹城里人讲究的东西就是有档次。
　　当晚，小山就带着艳子去金麒麟上班，金麒麟正好缺人，领班的看艳子外貌有些粗糙，本来不想要，但经不住小山死缠烂打，领班知道小山手里有很多巨款客人，也就同意艳子来上班，算是给小山一个面子。
　　在金麒麟干活，不像在兰山的东起歌舞厅那样陪喝就行，在包房里客人的一切要求都要满足，不过赚的也确实多，连服务员每天晚上都能分到六七百块，小山艳子她们这些做女孩的，一般每天晚上都能收两三千，给俱乐部交过份子钱后，自己至少能落下一千五。如果被客人带出去，那就赚的更多了。
　　日期：2013-05-21 16:0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