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艳 山——三个女孩的陪酒奋斗史》
第33节作者:
煜兰城 车子很快从一个一百米长得立交桥底下左拐,穿过立交桥再右拐,在一栋六十几层的大楼前停下,冯梅带艳子进入现代新城小区十一号楼东门,上四楼,打开靠左的房门,这是冯梅前几天新换的房子,之前住在桑拿会所安排的宿舍里,四个人睡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屋子,现在的地方很宽敞,两室一厅,虽然厅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但两个朝东的房间,足够她和艳子住了。
冯梅让艳子挑,愿意住大的一间,还是小的一间,艳子建议大间当客厅,小间当卧室,她们两个睡一起,冯梅乐呵呵同意。两人放下东西,手拉手到附近的广式茶餐厅吃饭,艳子一眼看到三四层楼高的饭馆,装修的古色古香,里面简单的木头桌椅,有的桌子上还有木头自然的裂痕,艳子觉得什么都很新鲜,在兰山和宁城,都没见过这么有特色的地方。
两个人翻开菜谱,看图片挑好看的菜全都点了,服务员端上来,哗啦啦摆了一桌子,好多菜的名字她们不认识,艳子喝一口汤,吃一个像肉包子一样,又裂口的东西,再嚼一块甜丝丝的,酱红色的小方块肉,腮帮子鼓鼓囊囊。冯梅扮鬼脸说:“艳子姐,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了,从没见过你的这个吃相。”
艳子吃的太急,一口米饭噎住,一个劲伸着脖子,坐直脊背,冯梅赶紧舀了一碗汤,给艳子喝下去,艳子翻了几个白眼,才放松身体表示噎住的饭已顺利到达胃,歪着脑袋说从小就没吃过这们好吃的,赵城果真是个好地方,以后就是在这里要饭,也不回兰山。
一桌子饭菜,两个姑娘消灭的一干二净,艳子起身说回家歇歇,刚站起来又立即坐下,原来是吃的太撑,腰一直起来,胃里东西就有反出来的冲动。
下午冯梅和艳子一觉醒来,日已西沉,屋子洁白的墙壁上,一层淡淡青光,显得屋里更加恬静。
“赵城这地方这们大,路又宽又乱,我都不知道当初你一个人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们活的。”艳子望着天花板问冯梅。
“艳子姐以后我们土话里的‘这们那们’都要说‘这么那么’,‘怎们’要说‘怎么’,不然这地方的人眼高心大,会笑话我们是乡里人。”冯梅又纠正一遍艳子的兰山普通话,艳子答应记住了。“怎么说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吧,我来赵城的时候,买的车票是个临客,火车上咣当了三十多个小时,才在半夜两点到赵城西站,提着行李站在站台上,我又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这个城市很雄伟,很繁华,害怕的是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快给我说说,你怎么在这站住脚的?”艳子特意把“怎么”两个字读了重音,让冯梅知道她已经改掉了兰山土话。
冯梅眼皮都没忽闪一下,看着窗外树木刚吐出的绿芽许久,仿佛在努力回想过一年前她怎么在赵城安身立命。
“艳子姐你知道我不认识几个字,当时在站台上站了几分钟,四处都是各种颜色的灯,各种指示牌和箭头,我哪里见过这么现代化的场面,想问一下车站穿制服的人,又害怕不敢张嘴,只好跟着大队人流走。走到一个铁栅栏门口,人流散了,各自走向四面八方。正不知道往哪儿去,抬头看见一个蓝色牌子上画着一辆出租车,箭头指向左边,我想跟着箭头走,一定能打上出租车,果然绕了好几个弯子,老远就看见一队队出租车闪着灯。
上了车,司机问我到哪儿,我又懵了,我就跟司机说,找个歌舞厅门口把我放下来就行。司机一听我满口兰山普通话,一脸看不起说赵城没有歌舞厅,只有夜总会和俱乐部,我哪儿知道什么夜总会俱乐部的,低声下气跟司机说随便把我拉到一个俱乐部。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司机走的路和今天我们打车回来的路是一样的,他把车停在我们今天下车的地方,说路左边是一个叫金麒麟的俱乐部。”
“当天晚上那个什么俱乐部就要你了?他们还有宿舍?”艳子追问。
“没,我下车想找个地方暂时住下来,拖着箱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居民楼一样的地方,住一晚四十块钱,进去才知道是地下室,洗脸的地方特别脏,房子里面一股什么东西馊了的怪味,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小的地方,房间本身跟床一样大。”
“那你后来怎么找到工作的?”
“我去那个金麒麟应聘了,特意挑了一件在兰山最洋气的裙子穿上,人家还是没看上我,从金麒麟出来,我饿的胃痛,路边刚好有一个卖煎饼的。”
“煎饼?我们老家的煎饼赵城也有卖的?”艳子又打断她。
“不是一样的煎饼,就是比我们老家的煎饼更大更薄,刷上甜面酱和辣椒酱,撒葱花香菜,中间还夹上薄薄脆脆的东西,我不爱吃。我一问,一个煎饼果子要两块五,在兰山两块五都够吃一碗红烧牛肉面了,当时饿极了,赶紧让小贩给我做,我伸手接煎饼,煎饼特别烫,手一松掉地上,当时真想大哭一场。小贩看我满脸沮丧,让我再交五毛钱,重新给我做了一份。
解决了肚子问题,我老远看见有一个桑拿会馆,我知道丽丽在桑拿房找到工作,不如去试一试,面试的是个女的,大家都叫她珍姐,看我人老实,还算干净利索,让我当天晚上就来上班。我答应一声,收拾起行李准备出门,珍姐叫住我,问我有没有地方住,我老实承认没有,珍姐说可以给我解决住宿,和姐妹们一起住宿舍,就是每月要从工资里扣掉六百的住宿费。我欣然答应,打心里感激珍姐这么好心。”
日期:2013-05-20 16:45:13
“你没在桑拿房干过,做的还顺利吗?”艳子不无担心。
“当然不顺利了,在赵城这边,客人比咱们老家的刁钻,就是因为提供这种服务的地方太多了,弄不出男人那个玩意都不给小费。说起来有个特别可笑的事情,说给你听。第一天我上班,不过是给客人做些按摩什么的,这些我都干的特别好,第二天来了个南方的客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让我给他做冰火两重天,我看其他姐妹去做的时候,都拿着一瓶油,我也拿了一瓶油就进了房间。客人已经蒸完桑拿,正躺在那儿随意翻一本汽车杂志,他大概五十多岁吧,文质彬彬的样子,我还挺喜欢他,所以给他做的特别认真。他放松了躺着。我就琢磨这个冰火两重天,可能就是把油抹在全身,再擦掉,放上一层冰块,让客人大夏天凉快凉快,于是我给他浑身抹了厚厚的一层油,轻轻按摩他全身每一个部分,然后又擦掉,全身放上冰块。我服务他的时候,他态度特别好,问我哪儿人,多大了等等。看他人好,我打算给他做的再认真些,就给他涂了两次冰块,他身上皮肤都冻紫了,完后给他盖上小毛毯,拿起油瓶轻手轻脚出来,替他关上门。
回到宿舍后,姐妹们问快不快,我说不就是冰火两重天吗,有什么快不快的,抹油放冰块就行了。一个比我小好几岁的妹妹问了我给客人做服务的全过程,她们都笑的肚子疼,有的还笑的在床上打滚,我心里疑惑,有那么好笑吗?最后一个比我大的姐姐给我说,冰火两重天根本不是我做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艳子翻身爬起来,双手撑着下巴,盯着冯梅等答案。
冯梅自己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接着说:“大概就是嘴含冰块,把男人那玩意弄出来。”
“哈哈哈”,艳子翻身在床上打着滚,还掐了一把冯梅,“梅梅你太可爱了”,冯梅也跟着笑着说:“后来我想,那个客人肯定郁闷死了,看着一个乡里来的姑娘,全身放满冰块,还轻手轻脚走出去,那情景该有多么滑稽。”
“这个客人没找你麻烦,还挺好的。”艳子揉掉笑出来的眼泪。
“嗯,就是,这人是个好人,他姓穆,是个卖白酒的,特别有钱,他事后给珍姐说我挺可爱,让珍姐多照顾照顾我。”
“后来呢?”
“后来也没怎样,穆老板每次来都找我给他做,这下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每次都给他推的特别用心,他偶尔也摸摸我,给的小费还挺多。”
“他没追你?”
“没有。”
“来桑拿房和歌舞厅的男人,并不都是坏人,可是他们怎么对感情那么不专一呢?朝三暮四。”艳子对此无限感慨。
“我越来越对男人没感觉了,对男人来说,性就跟吃饭一样必不可少,还要变着花样吃,而女人的身体和心,只能接纳一个人。现在,我一想到和男人做那事,第一反应就是交易,毫无感情可言,对爱情和生活,一点信心都没了。”冯梅说完,下床倒了一杯水给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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