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1-02　13:08:56

　　叫柳红影的病人害怕家庭暴力，很快就办理了入院手续住进来。我跟护士给她处理了伤口。
　　周明杰和程大夫，丁强等人陆续进来。检查一番之后，病人又口述一遍病史。周明杰听她说整日咳嗽，胸口痛，又掀开她的上衣，在她说的部位一点一点加力按。接着是程大夫、丁强和两个实习生。问了咳痰还是咳血。什么样的痰。
　　回到办公室，周明杰熟稔似地对我说，不排除肺结核，肺癌的可能性大。你们看呢？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虽然主任让他临时负责科里的业务，周明杰向来很少参与病情讨论。而且我跟他很少有说到一起去的时候。他不问，我就不主动搭理。有时候我都忘了他的存在。

　　我忽然听见周明杰问我，就说，化验就知道了。我说完，觉得有点生硬，好像太不把人当盘菜了，又说，心脏早搏。
　　周明杰显然没听出心脏早搏，不再说话，去了主任办公室。
　　我接了杯水喝着，坐下来给病人下医嘱。开了检查单，让小护士送病房去。
　　丁强比我小一岁，比我来科里早，是个话涝，他一边忙着他自己的事，一边和程大夫议论昨晚的电视节目。原来主任谈肾病防治的节目已经播出了。主要是丁强在说，程大夫偶尔附和一句。他们俩在主任上不上镜这一点上持不同意见。
日期：2011-11-2 13:11:00

　　
　　丁强问我的意见。我说没看电视。咳！别提了，这几天我睡觉都不踏实。我家里的电话不知怎么回事，一到半夜就响，哎你一接，它就没动静。不是接通或者挂断的声音。是忙音。来电显示上还什么都没有。你们说怪不怪？开始我以为我幻听，可一个多星期了，天天如此！

　　程大夫说，是恶作剧吧？
　　丁强说，哎呀，灵异事件哪？
　　我翻他一眼，胡扯！
　　程大夫说，是电话机的问题吧？
　　不像是电话机的问题。我说，我把电话拆了，又重新装起来了。
　　丁强说，你把线拔下来嘛。
　　我说我拔下来过，后来又插上了。我想知道是谁在恶搞我。我从搬过去就没干别的了。
　　丁强说，那就查查话单。去营业厅……上网查也行。

　　这我问过了，说要等到月底才能查到。真是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事情不大，可是让人心烦。就像有一群苍蝇总在眼前嗡嗡。它们不咬你。可你不把它们赶走，就没法安心干别的事儿！
　　丁强说，哎你们别不信。有时候灵异是很难解释的。软科学。由此引申，他说起了娱乐刊物上登载的一起灵异事件。
日期：2011-11-02　13:13:59

　　我去病房走了一遍。天气开始热了，楼道里泛着下水道的气味。让人不痛快。窗外，单身宿舍楼轰然倒塌，灰暗的空中升腾起浓浓的烟尘。

　　我搬出单身宿舍前，听说是要改造。搬出之后，得知是拆掉重建。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么无法确定。
　　我回到办公室，丁强已经把灵异事件讲完了。我问两人，你们谁有信纸？给我两张。丁强说没有。程大夫拉开抽屉找，也没找到。
　　傍晚下班，我在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本稿纸。小超市也没有信纸。这年头信纸也稀奇。我看了看，300个空格的。不知有没有100个格子的。我把稿纸塞进包里。
　　我转过身，看见……叫杜朋吧？坐在电话亭旁边望着街面发呆。他的一只胳膊打着石膏吊在胸前。上午倒没注意到。他看见我，纵身跳到地上，挡在我面前。我瞄了他一眼，绕开。他从后面走上来。
　　我停下来，问，你这算是跟着我么？
　　差不多吧。他回答。
　　我问，干什么？
　　眼镜。我说了，咱们俩还有账没算呢。
　　我说，你别惹我！真的，今天我心情特别不好。
　　他说，我也是。
　　你一直让我很心烦。
　　咱们没见几次。
　　一次就够了！你别惹我。我这是跟你好说好商量。我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