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遗恨》
第48节

作者: 小丐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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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7-18 20:07:50
  杜良臣道:“自来北人善战,南人瘦小体弱,这也有道理,只这张晋云是东莞人,破了北人独揽天下的局面。我听说过一个张晋云如何上青城山习武的故事,你们师父有没有提到过?”
  杨成俣道:“这个从来没听人说过。杜大哥说来听听。”
  杜良臣笑道: “张晋云家是东莞的一个富户,说他家大富也不是,反正吃穿不愁。张晋云父亲的父母都过世了,全家也只有他一个,生活无忧,就很不错了。这位张老爷有个喜好,爱看唐代传奇角本,很敬佩豫让、聂政、虬髯公、红线女一干传说中的侠义人物。因此他爱结交这样的朋友。

  这张老爷每日只和他那些武林朋友吃酒、讲些传奇——普通人见到会拳脚的就当成是真仙!这些人自然不可与他儿子日后同日而语了。这张老爷日子过得快活!眨眼年纪上了三十五,仍无妻室。有好心的邻人规劝他,他也不听。
  有一天,张老爷与这班朋友出去游玩,路上在个草亭子歇息。不知道什么缘故,惹恼了一位云游的道士,竟然动起手来。那云游道士只一个人,不过数招便将所有人都打倒在地。张老爷这才看到天外有天,就是近在咫尺也有深不可测的高手,心中很佩服那位道长的本领,诚请这位高人到家中相叙。
  那道士也不答应,张老爷便又问那高人是哪里来的。那位高人只说了四个字‘蜀中青城`,就飘然而去。张晋云的父亲回来第二天就觅人说媒,说要讨老婆。众人都说好好的怎么忽然又想起娶媳妇了?是不是被那位道长打了一掌打得开了窍。张老爷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娶妻生个儿子,好送入青城山学成一位武林高手。”
  在座的人听了这话都大笑起来。
  杜良臣也笑,又继续道: “后来果然娶妻生子,就是张晋云。张老爷没忘记自己的誓言。在张晋云六岁那年亲自送他入川,走了大半年,才找到青城山。没想到这孩子真地成了一位名动天下的大侠。世上的事有时候说奇异也真奇异!”说着看了看彭岑。
  彭岑一直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也跟着笑了一下,道:“这不知道又是哪个做的传奇角本,以讹传讹。”

  杜良臣连连道:“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张大侠亲口告诉我大哥的。”
  杨成俣道:“杜大哥知不知道这道长是谁?”
  杜良臣道:“这个他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位把他引入本门的那云游道人是谁。”
  日期:2013-07-18 20:08:46

  “这张晋云一贯是个天马行空,独来独往,这人没有我们这些俗人的名利心思,从不去巴结那些头面人物。但是有不平的地方就有他!他后来大名独享,本性始终未变——说到他出大名,和我家还有些干系。”
  那时候王船会还是我大哥掌管。张晋云一剑要了敌人的命,立即传遍大江南北,我大哥很想见见这到底是何方神仙。那时候王船会不似现在人多势众,巧得很,正好有一晚,张晋云夜晚经鄂州过江,他那剑被我们的人认出来了。我大哥立即派了人拦住不放,随后他自己亲自赶来相请。
  张晋云这个人不买世俗的帐,但是他本人并不孤僻。说请他,好,就来了。
  我大哥喜欢结交那些武林道上的朋友。家里时时刻刻都有各路英豪是座上客。
  当时就有几位点苍、九华有名望的高人。那时候,中原一带往北到沧州,河东十个练武的有九个半是少林弟子。关中、河西,是点苍天下。江东是正一教占了大头。其他还有东华、九华。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青年弟子若说是少林、正一、点苍的,别人还会睬你一睬。报其他门派,没名没姓的,根本不会放在眼里。那几位前辈听说是青城山下来的,眼皮都没抬。我大哥说这就是北邙山一剑要了敌家性命的张晋云。众人才略略看重了他些。点苍有位高人就说:‘你的剑倒底有多快,让我来领教领教’!
  这一领教,技惊四座!
  日期:2013-07-20 10:02:57
  大家一道挽留张晋云多呆些日子,要和他下场切磋。谁知道消息传开了,许多人听说张晋云在,不请自来,要找张晋云请教武艺。我是不懂武的,我只听说,能在他手下走上二十招的都算好样的!
  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赣州、蘄州、舒州、福州的人都来了,还有川中的人也都出来了,先前来的人还不走,把王船会挤得人满为患——房檐下面都是人打地铺。很多人拿出银子给我大哥,说只要给个地方睡觉,白天管饭就行。有的人害怕张晋云走了,设法先找到能搭上王船会的人,要带个信给张晋云让他不要走。
  我大哥见这样下去张晋云再也走不了了。就想了个法子,安排好一条船,悄悄停在个僻静的地方。和张晋云约好了,四更天早上走人。我知道你们这些会武艺的人,有爬墙上树、飞檐走壁的本事。四更天,我大哥在船上等,张晋云悄悄地来了。马上开船。
  没想到消息不胫而走!沿途不断有人来,再三再四地请张晋云。最后船都不敢靠岸了,只是派人划个小船上岸买饭食酒菜。这些来人有的是诚心诚意讨教一下武艺,有的人是不服气,还有的只是凑个热闹,见见这位传奇人物,有的是想和这位突享大名的人物叙叙话,自己也光辉光辉。”
  杜良臣讲得兴浓,继续道:“张晋云坐我们王船会的船,从鄂州过江州、庐州、承州、楚州。谁知道娄亮已经等在楚州,组织了好几十条大船,直接在江面上拦住去路不让过去——那时候江东王船会还插不进去。我们的船刚一到,立即就被前后左右围住,要张晋云上岸,不答应就不放行。
  船头船尾都是人,岸上也是人。原来船往下走的时候,岸上的人就在骑快马四处联络,此刻早已经齐集,来了少说也有三五千多的人,就等着张晋云到来,挑战这位得享大名的青城高手。
  比武是在一座古寺前面,寺后面是山,寺门对着大江。寺门前有一大片平地,中间竖着擂台。四下里围的人山人海。
  这次点苍没敢出头,他们自己按照门派高低,安排人出场。现上的是东华的,几个小石子没激起什么浪花。然后是九华,后来是正一教——正一教有点言有其名,来的人不少,吵嚷的人不少,没有多少人出首。最后少林弟子接手。
  从黄昏开战,直打到月上中天,挑灯继续,战到天亮,又战到傍晚!那张晋云也不歇息,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连湿衣裳就换了十几次。实在渴不过了才喝几口水。两天两夜没进饮食,精神始终不懈。
  日期:2013-07-20 10:05:57
  这一场擂台,轰动了天下!张晋云一人一剑尽败少林门人!所以后来号称‘武林第一人!’没人敢说个‘不’字!”杜良臣忽然一拍大腿,对彭岑、李雨辰道:“哎哟,我怎么糊涂了,我这里就有两位少林门人!”
  李雨辰脸色泛红,腼腆笑了笑,低下头。彭岑笑道:“这有何妨,你说,你说。”
  杜良臣道:“从那以后,张晋云一直就是武林中耀眼的人物。一旦听说张晋云在什么地方,赶着去拜会他的人就络绎不绝。路上一问,十个里有九个是去见他的。”
  程方懊恼道:“我爹当时也随着我师祖在场——怎的我就没福气赶上看上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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