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戏王 奇过袍哥:伶大王》
第44节

作者: 善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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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夏征辔后,黑儿就开始悄悄收拾东西。然后写下一封信封好,交给更娃。更娃问这信给谁的?黑儿说,到时候,谁来向你要,你就给谁。
  第二天,黑儿就失踪了。

  陆会芸听说吉期已定,对方已在准备花轿迎亲,而黑儿这边,还没一点动静,着急昏了,直接找到戏班来了。发现其人已杳如黄鹤。去问更娃,更娃这才懂起,黑儿留的信,是给她的。
  陆会芸看信,上面写道:“小芸:但凡有一点切实可行的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离你而去。我不是无情之人,你对我的好,是我心中的无价之宝,要铭记终生的!离开你,首先是为你着想,当然也要承认,有我自身怯懦的原因,无法消受你的沧海情意、巫山之恋。就凭这点怯懦,你也会因为看透了一个配不上的人而释然。 黑儿。”
  陆会芸将信撕碎,明眸透视远山,像要看见一个如蚁之人。
  日期:2013-05-22 06:22:00
  41.迎亲队,路遇土匪
  桑家派出的前来迎娶陆会芸的队伍,十分引人注目。队伍前列,走着相当于领头人的“迎新主管”,旁边是一路扭着的媒婆,穿得苕眉苕眼:下身大绿,上身大红。右衽的红花袄,上有大红牡丹配绿叶。衣襟处,袖口和袄子下摆,都是黄色滚边。那绿裤儿,裤脚却又大红。头上是刘姥姥式老孃子头箍,箍上也是黑底绣花的,总之要好苕有好苕。右手拿一根红杆子烟杆,左手拿张红帕,边走边舞得像个老妖。美其曰“红叶大人”。

  后面,是两行穿红着黑的仪仗,都举着“囍”、“迎亲”的方牌。他们后面是四个吹唢呐的,另有几个敲小皮鼓和包包锣的。这些人头上的博士帽都扎了一圈红丝带,身着团花唐装。接着是两个抬大锣的,抬锣杠子也裹了红布,走后面的那一位抬锣人,用绑了红布的小木棰,边走边敲。
  一乘四人抬的花轿,是全队的核心。花轿通体红色,小亭般的轿顶和轿角,都缀了红布绣球,四角的绣球还垂着红穗。轿顶的红布,是团花底子的,周围一圈流苏,轿前、轿窗的帘布,也一律是红底团花。
  队尾,是八个抬盒,都是夫家送的彩礼,吃的、用的、戴的,一目了然。
  轿子出发的时候,喜欢看热闹的人,不时跑上去揭开轿窗看——这是允许的。里面不过是一位戴瓜皮帽的小屁孩,是桑家子弟中找的一位“压轿童子”。那些懂不起的掀帘者一声叹息:“搞半天里头是个青勾子娃娃!”白胡须的老把子说:“你懂个球!现在去接新娘子,不能抬空轿,所以要坐压轿童子。等会儿抬上新娘子了,就不准去乱掀帘子哈!”
  迎亲队伍出了镇街,进入土路,那媒婆就不再妖艳,坐到了专为她准备的凉轿上,实为两人抬的一把雕花椅子。
  队伍离陆府还有一箭之地时,媒婆和轿童都下轿,行至女家,陆府张灯结彩,连大门上“临江干城”的黑匾,都披上了红布绣球。小屁孩做出一副假老练的样子,挺胸直背走进敞开的大门,到堂屋的一张极长的贴壁供桌前,对天地君亲师牌位叩拜后,陆远舟就走了出来,与童子见礼作揖,并互赠红封,同在供桌前叩拜。

  陆会芸一身裁剪合身的齐腰红衣、妥脚长裙,头披红盖头,像个盲人似的,被牵引出来,由人背上了那漂亮的花轿。在齐鸣的鞭炮声中起轿,陆会芸放声大哭,人们都只当她是出嫁“例哭”。她又探出轿帘,和母亲相拥,泣不成声。而唢呐、包包锣的乐声一响,她的哭声便弱如蚊蚋,被人忽略不计。
  走完镇街的石板路,队伍就变了,再也迈不成方步,走不出那种招摇的拽像。开始在乡村土路上蹒跚而行.。前面是分路口,一条走老山沟,说起来是官道,但两旁山高林密,路虽好走,却容易被土匪宰埂子;另一条路窄人稀,棒客搞不到着,反而少来。迎亲主管决定走窄路,因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走的,一路无事。
  路收窄了,两行队列,并成一行,如长蛇移行。吹唢呐、打响器的,也收刀捡卦,不用向飞禽走兽显摆。四个轿夫,不敢麻杂,打起精神,前面两个,视线良好,开始“唱路”,见有坡坎,就喊:“天上星星多。”抬轿尾的,因轿子遮眼,看不清路,只能听前面的,而且要应答,以示知晓,也就喊道:“就要上坡坡。”一上坡,就是个水凼,前面喊:“天上明晃晃。”后面应:“路上水凼凼。”道路弯横倒拐,前轿喊:“右边有高山。”后轿应:“就要拐右弯。”

  “咋咋咋咋。”路右马尾松林里,响起如同怪鸟的叫声。
  路左,也回应以“咋咋咋咋”。
  前轿脸色一变,喊道:“谨防宰埂子。”后轿应:“赶紧搁到起。”说着,就把轿子停了下来。
  迎亲管事掏出短枪,又招呼几个打彩旗的家丁都拿出家伙,并命轿夫不许停,加快通过这段黑松林区。
  前面路中间,站着一人,像稻草人似的张开双臂做拦路状。走近一看,是个假人,脸上画得花里胡哨,像戏里的花脸窦尔敦。那窦尔敦肚内装了一个鞭炮串儿最后的莽炮,轰的一声炸了,窦尔敦成了残肢断臂。
  边上的松树后,一下冒出几十杆枪,指着迎亲队。迎亲管事和手下的几支短枪,像撒花椒面一样,不知道该对着谁。树后火光一闪,乒的一声冒起一道青烟,迎亲管事的手就挨了一火,枪脱手坠地。那些打旗的、吹唢呐的,个个像虚哥,丢掉彩旗响器,就往来路逃,四个轿夫也吓得腿打闪闪儿,想扔掉轿子,跑他娘的。
  霍辣虫从林里现身,用吓人巴煞、夜半装鬼的低音说:“抬轿子的,抬嫁妆的,一个都不准跑,哪个跑,就丢翻!”
  迎亲管事手上流着血,对霍辣虫说:“好汉,抬的都是女人穿的、用的,你们拿去,也用不着。”

  “球坛罐!”霍辣虫说,“你咋晓得老子们用不着?”说着一摆手,几十个棒客都出了林子,其中几个用枪指着轿夫。轿夫瓜眉日眼地神在那里。霍辣虫说:“神起咋子?给我抬上山去噻!”
  那些抬嫁妆抬盒的,也一球样,都被下令“倒拐”,抬上獠牙寨。其余的人,包括迎亲管事和媒婆、仪仗等,一律叫“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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