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陆言拿开报纸，看艳子双颊通红说：“喝酒了是不是？这老大的酒气。”
　　“嗯，大家强逼着喝，我喝的不多，差不多半瓶红酒的样子。”
　　“半瓶红酒？这还不多？你又不是陪客户，这么喝酒干什么？”陆言有一丝不悦，艳子赶紧钻在他怀里撒娇承诺下次不会了，陆言只好作罢。
　　两人点菜正吃饭，陆言的女上司黄总打来电话，说有个图纸不对，要陆言立即回去修改，陆言只好送艳子回家，自己赶去上班。
　　陆言今天心情有些差，和艳子认识也好些年了，几乎每一次约会，他都闻到艳子身上浓重的酒味儿，他骨子里喜欢纯洁清新的女孩，艳子身上的酒味他实在受不了，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艳子在做什么工作。

　　到公司和黄总打了声招呼，陆言开电脑开始干活，黄总倒来一杯柠檬水给他，他努力挤出一丝笑，表示谢谢，黄总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叉腰，笑眯眯盯着他的脸说：“怎么了小陆？今天看你很不高兴。”
　　“嗨，没事，家事而已。”
　　“家事？父母，还是弟妹有麻烦事？”
　　“都不是，是女朋友。”陆言说着重重叹一口气，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双手离开键盘，搓了搓脸面。

　　“你们不是一直关系很好？”黄总脸上波澜不惊。
　　“几乎每次见她，都能闻见她身上的酒气，而且到现在，她也不告诉我她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我心里没底。”因为黄总一直对他关照有加，陆言有什么话在她面前也不遮掩。
　　明亮的阳光穿过新长出的树叶，撒在陆言靠窗的办公桌上，黄总笑了笑说：“你还是个嫩小子，什么都不懂，不如下次你约她出来，我和她聊聊，帮你摸摸她的底细？”
　　“这样会不会不好？我怕伤害到她。”
　　“你有这个心病才伤害到她了呢，不如我见一下，帮你去掉心病。”
　　“领导你真是对我太好了，我几乎什么事儿都得求你帮忙。”陆言手放到腿面上，一副恭敬感激的表情。
　　艳子听说陆言的女上司，黄总要见自己，倒是颇为得意，这样一来，自己在黄总的心目中被认可，这个老女人就不打陆言主意啦，第一次送陆言去上班，在公司门口看到黄总，艳子对她总有不放心。

　　陆言办事利索，很快这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坐在一起，两个女人都历经世事，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倒是陆言，两面讨好，小心翼翼。
　　艳子今天穿了一条上半身黑色，下半身豹纹的连衣裙，大波浪卷发垂下两肩，照例化了大浓妆，黑色高跟鞋，百丽黑包包。而黄总则穿着一套卡其色职业装，微卷的短发收拾的干净利落，拎一只大LV包，气质高贵优雅。
　　“艳子，小陆对你可是衷心可鉴呀。”黄总点完菜夸奖艳子，打破空气中的些许尴尬。
　　日期：2013-05-29 16:05:32
　　“黄总您过奖了，我第一次见到您气质这么好的领导。”艳子实话实说，她周围的女人除了小山，确实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
　　黄总听她这句话，又看了看艳子的打扮，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她接着问：“你们每天工作辛苦吗？要多注意身体呀。”
　　艳子根本没接触过正常工作，也不知道正常工作怎样的辛苦，她看见一个服务员正在给隔壁桌的客人点菜，态度极为谦卑，心生灵感痛快回答：“也不是很辛苦，伺候客人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顾客是上帝’。”
　　这句伺候客人，让陆言心一沉。
　　黄总又问：“你们上班时间卡的死吗？像我们，就是有图纸就去画，通宵加班也要出活儿，没项目就闲着。”
　　艳子想着，看来上班时间他们也不固定，于是接口说：“我们的上班时间也不固定，你们随着项目，我们是随着客人，有客人就上班，没客人就玩。”
　　艳子越说破绽越多，陆言心里一个劲埋怨自己看人眼光不准。可是艳子发现，黄总貌似对她很友好，所以她也放松了警惕，尽可能给黄总说些实在话。
　　黄总又问她读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在大学的时候最喜欢做什么等等。大学专业，艳子还能勉强回答，小山以前教过她，可是她都没上过大学，她怎么回答大学时候最喜欢干什么呢？这个问题让她额头冒汗了，她假装回忆大学生活，半天才说：“大学时候啊，最喜欢的就是跟着客户去旅游了，有一次我和冯梅，还有一个客户去了南方，我那次可是开了眼界”。艳子还要往下说，忽然眼神一愣，闭嘴呆呆看着陆言，陆言低着头看不到表情，连艳子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大有问题，她给陆言说过，冯梅没读过大学，而且，大学生能有什么客户，还能一起旅游？完了完了，艳子在心里恨自己不争气。三个人都不说话，陆言的脸是铁青的，黄总微微一笑，说“我们别只顾着说话了，快吃饭，我晚上还有个会要开，甲方对一些细节设计还有点意见。”

　　这顿饭，艳子和陆言都没吃几口，黄总对付了一小碗米饭匆匆离去，陆言和艳子坐在一起低着头，谁都不说话，夜幕低垂，服务员过来说饭店已经打烊，陆言这才付账，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艳子不知道如何挽回，于是自己打车先走，连再见都没说。
　　刚到家，小山在金麒麟给她打电话：“艳子姐你干嘛去了，快过来吧，今晚这边女孩不够，大姐正着急呢。”
　　艳子没回答小山，只带着哭腔给小山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小山也一下子沉默，好久，小山才喃喃道：“这就看陆言的选择了，他要能接受你还好，不能接受，你们就只能分开。”
　　艳子答应一声，睡倒在床上。
　　第二天，黄总叫陆言到自己办公室安慰他：“小陆没事吧，想开些，不管她是干什么的，至少她对你是真心。”

　　“对我真心？那她还能跟别的男人那样？我昨晚一夜没睡，头都想破了，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拿我当什么？精神安慰品？”陆言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微微发抖。
　　黄总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转过办公桌，扶着陆言的肩头说：“小陆，你要想得开，现在的女生想要的，你给不起。”
　　陆言重重点了下头，吃力地说：“我懂。”
　　“其实你看，你现在也不着急成家立业，我挺喜欢你，我俩一起过怎样？”
　　“黄总你有家啊。”陆言一个激灵，唰一下坐直了身子，抬头惊恐地看着黄总。
　　“那个死鬼，我很早就烦他了，何况他在外头也有小的，只是碍于双方名声，不好抖搂出来。”
　　“黄总，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还没想清楚艳子的事情，你给我些时间，让我再想想。”
　　“好，小伙子，别傻了，我给你放两天假，你回家好好歇歇，理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