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演义——战长平》
第17节作者:
嵩阳云树 魏王终于放低他的视角,直视着毛遂的眼睛。
“大王不凡耐心听我一言,再作道理。越过高山大河,横穿韩国的上党地区而去攻打强大的赵国,阏与惨败的历史覆辙就摆在那,秦国会这样做吗?取道河内,渡过漳水、滏水,进逼邯郸与赵国决一胜负,秦国必重蹈智伯的遭遇,他敢吗?同理,劳师远涉三千里去进攻楚国,路途遥远,目标模糊,秦国会蠢到出此下策吗?更何况去进攻与秦国并不接境的燕、齐。据此,大王想想,韩国灭亡之后,谁会成为秦国下一步适宜的攻击目标呢?秦国一旦占领垣雍,掘开荧泽,水淹大梁(魏国都城),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魏王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故作镇定地问道:“果如此,为之奈何?”
毛遂道:“也无它,合纵抗秦当是首选。”
魏王想了想,道:“我可以保证不为难韩国。”
这是个很不爽快的承诺,但魏王到底做出了承诺。魏王所以不爽快者,这说明,魏国有软胁捏在秦国的手里,这个软胁就是垣雍,魏王不得不有所顾忌。而魏王所以做出承诺者,则因为他到底明白,韩国灭亡对魏国着实没好处。
日期:2013-05-10 07:48:36
正文【36】
第16回 楚王病危思太子 毛遂智激阳成君
却说经过这一轮的明里刀枪与暗中角力,外交战场上的局势似乎越来越明朗化。韩国不必说了,现如今他就如任人揉搓的面团,基本没他说话的份;燕国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齐国则云里雾里;魏国保持着惊惧地瞻前顾后;总起来看,形势对赵国颇为不妙而秦国略占上峰。眼下对于秦、赵来说,楚王的态度如何,将决定着未来的局势。
眼下,楚国当家楚王叫楚顷襄王(以下简称楚王),一生无法逃出秦昭襄王的手掌心直至被玩死的楚怀王的儿子。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楚王岂不想报仇?无奈江山日落,早已不是秦国的对手,且老挨打,楚国苦心经营数百年之久的首都——郢,就是在他手上弄丢的。他恨啊,恨得牙根直痒痒,几欲操刀在手寻上前去肉搏;长恨之后他又陷入深深地恐惧之中,茶饭不思,夜不成眠,非无利刃,举国上下已那气力也。
夹逢中求生长的这些年,楚王渐行老去,精神头大不如前,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七分精神三分病,遂凑成了十分的下世的景象。太子熊完眼下为质秦国,老子想见儿子却见不得,儿子想回国却回不来,一想到这一层,他的心里就跟横着一根门栓那样难受,瞧这国王当得……。可是他又不敢胡来,“三千里河山要败在寡人手上,寡人可就是楚国的千古罪人啊”,楚王长叹一声道。
内侍连忙上前轻拍楚王的后背,因为他瞧见楚王又剧烈地咳起来。待缓过劲,楚王头也不回地问道:“太子还没有消息吗?”
“大王莫急,会有办法的。”
“莫急莫急莫急……”楚王又剧烈咳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又接着道:“寡人真后悔把太子派到秦国去。他这是巴不得寡人病死了,却依然扣押太子好让楚国因继承问题而发生内乱,遂了他的心,这个秦昭襄王,也忒毒……”
一语未了,只听“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楚王的嘴里喷涌而出,楚王随即瘫倒在地,人事不省。“传太医,快传太医”,内侍火急火燎的声音在空旷的王宫里水波一样回荡,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女人嘤嘤的啜泣声……。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知过了多久,楚王才从昏迷中舒醒过来,看到一脸憔悴的母后,哭肿眼睛的王后,以及焦虑不安的大臣们,苦笑道:“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命大福大,一时半伙还死不了。”他示意内侍搀扶母后去将息,然后朝众人摆摆手,“都散了吧,不碍事,寡人将养几日就好了”。
“大王好生将养,臣等先告退。”
“令尹(相当是国相)昭子请留步”,楚王道,“寡人有一事需与你相商。”
待离宫重又恢复往日壮观的清静,楚王神色凄凉道:“也不必瞒你,寡人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昭子惊恐万状,伏地叩首道:“大王如何说出这不吉利的话来?大王吉人天相,洪福齐天,一定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不用安慰寡人了,寡人的身体状况寡人清楚。当然,这事只你一人知道就行了,不必多嘴多舌,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测。眼下有件急事要你去办,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尽早通知太子回国,切切。”
日期:2013-05-11 09:02:43
正文【37】
这边昭子领命派人急赴秦国的同时,赵国的毛遂,亦衔命风尘仆仆地赶往楚国。行至半途,毛遂遇到了早已候在那里的阳成君。原来,阳成君自赵国回到韩国以来,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赵国的外交进展,当他得知毛遂欲往楚国时,遂往一会。阳成君告诉毛遂,白起已动手攻占了野王。
毛遂道:“秦国攻占野王,这是迟早的事。台驾巴巴地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
阳成君道:“非为此,我还有些重要情报需要告诉阁下。
据可靠消息,秦军内部已出现分裂,白起狠狠地收拾了一顿秦将郑安平,据说是郑安平不听号令,自以为是。这事发生在秦军攻占野王之前。如果郑安平只是个普通的将领,也就罢了,问题在于,姓郑的可是秦相范雎的恩人,郑安平能进入白起的部队,也是范雎的意思。这么一来,板子虽打在郑安平的屁股上,事实上却是打在范雎的脸上,这不明摆着给范雎难堪么?
其次,尽人皆知范雎为了一己之富贵,计除卫冉,这事在秦国国内引起的反弹不小,有不少人对卫冉的遭遇表示同情,白起当是其中之一。因此我认为,范雎、白起之间的矛盾,似乎是上天恩赐给我们的好素材,若加经营,搞他个将相失和,自顾不暇,秦国岂还有余裕东征西讨?不知毛先生尊意以为何如?”
毛遂沉吟片刻道:“题材固然是好题材,只不过眼下时机还不是很成熟。秦王对范雎眷顾正隆,白起亦得到秦王的极大信任,而白、范之间的矛盾亦非想象中的不可调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操之过急,冒冒然出手,非但难以达到理想的效果,反而会糟蹋了这一好题材。不如暂且放放,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阳成君不同意,表示就是没有赵国的支持,也要单方面采取行动。
毛遂明白这样的热切其实与鲁蛮无异,道:“《论语.乡党》载:孔子指着山梁上的雌雉,对子路道:‘这只美丽的雌雉,在合适的时间,飞临合适的地点,从我们这个角度看,毛羽翼翼,顾盼自雄,真是好威风。’子路天性机灵,由是心有所悟。假使这只雌雉是站在中央菜市场的鸡笼旁边呢?是否还会如此洋洋自得呢?这就叫做事的时机。”
阳成君不得不表示同意,同时对毛遂的出使楚国寄予了无限厚望:“鄙国积弱,全仰仗上国了。”
毛遂不悦道:“上国虽暂处下风,但也不能就此悲观失望,束手就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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