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演义——战长平》
第18节

作者: 嵩阳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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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成君道:“我可以代表韩王表个态,只要赵国领衔扛起大旗,韩国是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的。”
  毛遂道:“这正是我所需要的。虽然白起兵临韩境,摆出一幅挥师南下的姿态,样子很吓人。然而从全局的角度看,未尝不可以这样理解:白起的主力秦军被牵制在韩国方向,无法腾挪。如此,只要合纵诸国再在其他战场给他制造点麻烦,秦国很可以就会陷入顾此失彼的险境。这就是合纵的威力所在。”
  阳成君道:“我一定将毛先生的意思转告韩王。”
  日期:2013-05-13 01:31:01
  正文【38】
  第17回 惊遇刺毛遂定盟 得实情楚王气死
  却说毛遂到达郢陈,说明来意,楚王以极大的热情和诚意接见了他。
  楚王道:“秦王老儿杀我父亲,侵我领土,扣我儿子,只要寡人一息尚存,誓与秦王周旋到底。先生放心,寡人已下定决心与山东六国一道,共同抗击秦国的侵略。请先生务必将寡人的这一层意思转告惠文后。”
  毛遂语带凄凉道:“先太后不幸已于不久前薨殁。”

  楚王一震,连声说道“哀哉,痛哉”,之后便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似的不言不语,毛遂见他精神不佳,遂起身告辞。
  从王宫出来,毛遂信步走在郢陈宽阔的大街上,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着似乎是永远望不到边的街市。酒旗高扬,人群疏懒,这是南国的冬季,寒风凛凛。“喝口水酒暖暖身子也好”,毛遂心想,便朝不远处那家酒馆走去。就在这时,他分明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磁器群碎一般从身后纷涌而来,又似钱塘江春潮地凶神恶煞,极想席卷一切。来不及细想,毛遂一个箭步,闪到边上。却见一辆四驾马车,迅即从他身边碾了过去。毛遂不觉冷汗直冒:要不是反应快,凶多吉少啊。待要看个究竟,那马车一个左转,消失了。

  “这是谁家的马车,跑得这样快,不要命了么?”
  “是啊,从来不曾见过有跑得这样快的马车。”
  “驾车的人好象还蒙着脸?”
  “是么,这又是何故呢。”
  目睹刚才惊险一幕的人们都停下了脚步,议论纷纷。他们看似无心地交谈,却引起了毛遂的注意,他早有耳闻秦国那些见不得人的策略:对于有能耐的读书人,能为我所用则罢,若不为我所用,利剑刺之。
  “也许只是个误会”,毛遂努力地想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判断”,但到底不放心,不免留了个心眼。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仿佛一天只到中午就结束了。用过晚膳后,毛遂早早吹灯安寝,“明儿得早起去见楚王”。似乎连月光都有了深刻的寒意,此刻正惨淡地照在窗纸上,远远的,可以听到引车卖浆者流在小巷里叫卖的声音,跑堂的声响亦渐行渐远……。毛遂不知什么时候迷糊了,却又仿佛受到惊吓一般从梦中惊醒,想起日间在街市上的一幕,一时消了睡意,只呆呆地盯着月光看。
  “分明是个人影?”毛遂的心咯噔了一下,但又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睡眼朦胧的幻影。过了一会,这回他真切地看到有人影就站在窗户外面,门栓并且发出遥远的仿佛随时皆会断气的响动,那是刀尖的动作。
  “谁?”毛遂用足底气大喝一声,却见那个人影一晃,融入夜色似地消失了。不得不承认,此人的功夫相当了得。“果然是冲我而来的,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毛遂心想。
  第二天一大早,毛遂即入宫晋见楚王,他没有将昨天下午以及夜间发生的事告诉楚王,却是编了个体面的理由,请求楚王尽早敲定盟约一事,好回去复命。楚王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兴致亦颇高,不时还开几句场面上的玩笑。原来也在昨晚,他得到密报,昭子已与太子接上头,太子正想办法伺机脱身。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毛遂的请求。

  会盟的场面是隆重而热烈的,楚王与毛遂分宾主在露台坐定,楚国群臣环侍。侍卫恭敬地用金盘盛着鸡狗马之血上来,依次楚王,而后毛遂,将血涂在嘴唇上。司仪随即面对阳光朗照的苍穹,很响亮地宣读着誓词,仿佛那一连串典雅高贵的词汇,真是法力无边的锁链,可以将赵、楚拴成一条线上的蚂蚱似的。
  仪式胜利结束,楚王面带满意的微笑起驾回宫,毛遂则体面地打马回国。事情似乎就此取得了圆满的结果,很是双赢,可是不久之后,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
  日期:2013-05-14 08:09:16
  正文【39】

  我们在前面说过,楚王得到密报,太子就要回国,于是阴霾尽去,心情大快。可是谁能想到,这竟是令尹昭子使的一个手段,瞒天过海,把行将就木的楚王蒙在了鼓里。
  在楚国,楚王宠幸妃子阿袖而疏远王后,这是人所共知的事。王后见到阿袖,就如猫见到老鼠,两眼冒出来的温度,足可融化钢铁。当然,这是没有其他闲杂人员在场时的秘密交锋,倘楚王在场,王后端的就是另一幅面孔,“妹妹长妹妹短”的,让阿袖无法逃避地感觉到这女人的可怕,仿佛黑暗中,自有一双手掌握着她的心脏,时而轻柔地爱抚着,时而又是狂风暴雨地蹂躏,这让阿袖痛苦不堪,只得带着幼子,远远地躲着,躲在楚王的影阴里。

  一旦连影儿都没了,那可怎么办啊!阿袖不是傻子,她不止一次泪眼汪汪地想到自己泡沫般的未来。不得已,只得舞动水袖,长歌当哭,这让楚王不胜受伤,于是答应她在城外另建一处行宫,“你就带着王子去那住吧”。阿袖破啼为笑。“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王后发狠道,仿佛空谷传音,“大王春秋已高,那是一定要有人陪葬的”。
  阿袖从此再也笑不起来。
  烛光摇曳,暗影重重,阿袖都觉得这是窥视。能这样坐待崩溃么?一日,乘着楚王外出行猎,阿袖盛装而妩媚,召见了昭子……而后昭子采取了三个步骤来帮阿袖的忙:第一步,调虎离山,成功说动楚王让太子去秦国做人质;第二步,借刀杀人,不断制造秦、楚之间的军事磨擦;第三步,上下其手,恶意阻挠太子回国。
  “大王眼看就要不行了,只要太子不在国内,我们就有机会”,昭子信心十足地说。昭子所说的机会就是让阿袖的幼子承继大统。
  所谓百密终有一疏,不曾想就在这个节骨眼,却出现了差池。王后警觉到事情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也有可能她觉得若即若离的昭子,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靠,遂派心腹秘密奔赴秦国,终于见到了左徒黄歇——彼时他正奉命随侍太子熊完在秦国,事情终得水落石出。

  这日,听到风声的昭子忐忑不安地奉召入宫,果见楚王按据王座,脸色铁青。“到底是怎么回事?”楚王把黄歇的奏章掷给昭子,质问道。
  昭子朝内侍使了个眼色,已被收买的内侍会意,一挥手,屏退余众。昭子从容不迫道:“这确实是王妃的吩咐,臣下的主意。”
  “你,你,没想到你……你得到什么恩惠,这样替她卖命?”楚王声撕力歇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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