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演义——战长平》
第23节

作者: 嵩阳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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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赵合兵,或可一搏,这是冯亭最后的理想。
  日期:2013-05-24 07:49:54
  正文【49】
  第22回 兴风作浪建信君 慨然赴死蔺老臣

  上几回提到,赵威后是个颇有智慧的女人,虽居深宫却眼路光明,手腕高明,帮衬着儿子(赵孝成王)将江山打点得有声色,最起码不至出什么大的乱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祸福。一夕,赵威后不意暴得疾病,眼看不起,忙将赵王叫到跟前,断断续续地告诉他朝中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赵王扭头要侍婢拿纸拿笔来,然后让几乎接不上气的老母亲再重复一遍。赵威后悲伤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摇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宫忘了”,遂一命呜呼。

  赵王既悲伤母后之死,又乐得没人管教他。然而乐翻天的,却另有人在,他就是赵王的男宠——建信侯。建信侯虽为男儿之身,却有天然妩媚的女子之态,眉不画而戴、唇不点而朱,面若星月,身如弱柳,一见而令人垂怜三分。再加上他灵气十足,智彗狡黠,怨不得赵王不宠他如宠画眉鸟一般了。赵威后在世的时候,建信侯不得不有所顾忌,尚不敢明目张胆,这下好了,赵威后的死直就是他的卸桎脱梏,自此大张其胆,所谓张狂是也。

  依事实说,赵王并非只宠了他,也宠本事极高强的一个叫侯葺的人,很信任地委以朝政大事。建信侯遂与侯葺明争暗斗地争宠,一来二去的,互不相让,就差当面打架了。有见风使舵者凑上前去献策道:“您所以能事奉君王,是因为貌美。侯葺所以能事奉君王,是因为智谋。随着日月的流逝,容貌会逐渐的苍老,智谋却是逐年增加。用一天比一天老练的智谋,而与迟暮丑陋的容颜竞争,您一定比我清楚将会发生什么事。”

  建信君道:“那怎么办?”
  那人道:“牛所以会累死是因为主人没日没夜地让它耕田,千里马所以会累垮是因为主人没日没夜地让它奔跑。侯葺不是挺能干的么?您何不建议大王,将所有的担子一股脑全压在他一人身上,看累不死他。”
  建信君一脸的轻蔑道:“想什么呢,你以为他傻啊?”
  那人道:“大人莫急,且听我说。位高权重,生杀予夺,谁不欢喜,在意识到不妙之前,他已承担了太多的责任,想卸肩也难了。这样一来,必有办事不周与不妥的地方,您再仔细地收集了来,一一向大王汇报,让大王重加责备于他,纵然不累死累垮,也得给气死。”
  建信君重重谢了那个献计的人,实则是奸诈的人。结果是,一年之后,如建信君所愿,侯葺一声不吭地溜了。
  自是春风得意的建信君,以为再没人耐何得了他,一日闲着无聊,倚着宫柱作弱柳拂风状,却是在不当的地点,展尽了不当的妖风。老臣蔺相如一见之倾,气得不轻,命人将他叫到跟前,就是一顿怒斥:“下次若再让老夫遇见你卖弄妖孽,仔细打断你的腿。”说完,气冲冲地去了。建信君“花容失色”,又是气,又是恨,又在众人跟前跌了面子,一时恶向胆边生,竟寻思着要算计蔺老臣。
  蔺相如乃赵国重臣,可谓智勇双全。“完璧归赵”之胆识,“负荆请罪”之胸襟,早已成为晚辈的丰碑与楷模。而今一生的冲锋陷阵,打打杀杀之后,蔺相如不免三灾六病的垂垂老矣,有时连走路都觉得困难,不复当年“渑池之会”时的神彩飞扬。赵威后在时,怜他年老,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不唤他进宫,特许在家将养。赵王初始对他亦很敬重,目之为国之柱石。情况骤然发生变化,缘自于建信君养精蓄锐的敌意。

  日期:2013-05-25 08:35:25
  正文【50】
  话说前一段赵国之外交努力,不管成与败,收获的多与少,总之是山东六国之中派人走了五个,唯独燕国孤悬北鄙,还未曾派人踏访。虽说目下的燕王是赵威后的女婿,赵王的亲姐夫,但俗话说,走亲戚走亲戚,亲戚要长时间不走也就如久搁的热菜,早凉透了。正是本着这个理,赵威后在时,就打算派个可靠的人去,一者瞧瞧女儿在天寒地冻的北国过得怎样,二者也是要把联盟的事办了。这日,赵王正自苦恼没得合适的人选出使燕国,建信君乘机献计道:“不如派蔺老臣去吧,他是老外交,没有办不妥的事。”

  赵王道:“蔺老臣年老体迈,身体又不好,恐惹人话语。”
  建信君道:“大王且听我讲个故事,再做理论。有猎人设了个机关捕野兽,不意却捕到了老虎。老虎见无论如何也挣不脱深陷机关中的左前掌,勃然大怒,下狠心一口咬断,然后跑了。依情理,老虎不可能不爱惜自己的脚掌,正如人不可能不爱惜自己的手指一样(十指连心),然而它终究明白,不可能为了这一寸大小的脚掌,累及整个性命也搭进去,这就是权衡利害轻重的结果。对于眼下的赵国来说,蔺老臣好比老虎的左前掌,赵国好比是整只老虎的性命,大王忍心为了脚掌而伤及性命吗?”

  赵王当然要顾全大局,遂同意了建信君的意见。
  我们说过蔺老臣的脾气,那是耿介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况是赵王有旨,他又岂能有二话。廉颇在武安得知讯息,派人连夜赶来相劝:“老兄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体,要走那样的远路,这不寻死吗?你且慢行,我上书赵王去。”蔺相如回道,“不就是出趟远门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权当远足观光就是了。”
  相国赵胜直接找赵王道:“蔺老臣此去,这不向天下人昭示赵国无人吗?”

  赵王瞪眼问道:“要是你的人再把这事办砸了咋办?”
  赵胜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也就没勇气再往下说,只得退了出来。一代老臣蔺相如就这样拖着病体,上路了。沿途不断递送消息回来,已走到哪了,饮食怎么样了,蔺老臣的身体如何了。总之是,暂且还吃得消,大家也就稍稍放宽了心。之后,紧赶慢赶的,走走停停的,终于抵达燕国都城——蓟。
  消息回来说,蔺老臣果然外交好手,与燕王的会面极愉快,会谈极顺利,盟约极隆重,完全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蔺老臣也见到了燕后,没敢告她赵威后的事,但燕后见着故国人,那样的伤心欲绝,直让人触目惊心。一切似乎接近完美,要是蔺老臣的身体再硬朗点,那就更完美了。来信说道,蔺老臣咳得很重,就差把肺咳出来了。
  建信君在王宫愉快地用他的樱桃小嘴吃着樱桃。
  赵胜则愁得坐卧不宁,急得寝食难安。
  最后的来信说道,没想到归途这样的遥远,蔺老臣终于走不动了,已于几天前病逝高阳城。
  日期:2013-05-27 07:50:47
  正文【51】
  第23回  建信君巧语解迷梦 平阳君苦心终枉然
  却说赵威后、蔺老臣一死,建信君终日在赵王跟前作神作鬼,再没人敢去惹他。赵王则人小脾气大,自以为果然天纵英明,事事皆能,却几乎是事事办砸。而因为外交上的不近如人意,赵王时常拿话来堵相国赵胜,以至他在赵王面有总感觉底气不足,不大敢坚持己见。这时期的赵国,犹如一叶扁舟,风平浪静的倒还好,倘要突起风云,不免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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